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骨突便从对方面具上脱落,
但当傅念视线看清对方的一瞬间,他错愕的僵硬在了原地。
橙黄的龙瞳在的昏暗的环境之中散发着暗金色的光芒,竖瞳在傅念眼瞳之中收缩,错愕像是潮水一般蜂拥而起,又缓缓落下。
“路明非?”
最终,傅念的声音缓缓跌落在地,像一块巨大的石头掀起巨大波澜。
……
……
风暴的平息之后的雪面之上,到处都是狰狞的血色冰棱,它们像是一根根血箭一般插在地面之上的,一条条巨大冰裂痕从路明非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出。
每一道的冰裂痕都是黑红色的,就像是挥洒在宣纸上浓稠墨汁,即使在遥远的另一头也能够清晰的闻到浓郁的血腥味,那全部都是刚刚奔跑在雪地上的地狱犬,它们在死神的镰刀之下,已经彻底变成了血水。
这里仿佛成为了一切生命的禁区,似乎在这一刻,这片区域之中暴风雪都罕见的停息了下来,
也正是在如此的环境之中,一队雪地车悄悄的朝着某个方向移动,橡胶履带从冰面上划过,密集的碎冰和骨骸和履带发出破碎的轻微声音。
这声音或许在之前的暴风雪之中连声音都算不上,但是在现在寂静连心跳都能听见的环境下,他们简直是在用命赌前途。站在车顶上的指挥官面若冰霜,整个人严肃中又带着一丝紧张。
雪地车前是闪耀的大灯,暴风雪之后空气能见度很高,大灯能够原地照射出去很远的距离,而在这蒙蒙的灯光之中,一个呼吸都会令他们恐惧的身影静静的半跪在雪地之上,
一动不动。
而在他的周围遍地的骸骨散落在地面之上,
随着他们逐渐靠近,他们竟然发现对方的肩膀在上下的抖动,对方似乎在的悲伤的抽噎。
这一刻正行进在雪地上的行动组专员缓缓对视,一时间竟然有些错愕。
这一刻的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位暴君,似乎又重新变成了那个孤独无依靠的男孩子。
他们距离男孩的背影越来越近,他们也发现了伫立在男孩身边的那些骸骨,血色的骸骨之上包裹着一层淡蓝色冰层,就像是一个被冰封在冰块之中的冰雕,
这里全部都是碎片,找不到半点的完整躯体,用指头轻轻一碰就是化成碎片,就像是风化了几百年的古尸,
没有人知道这是用什么言灵造成的效果,它来的时候携风带雨,用最暴虐和凶戾化成一条滔天的大河,试图将这里的一切生命都冲洗和吞噬。
他也确实将这里的一切都吞噬殆尽,放眼望去,支离破碎的大地之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哪里,从一开始,到最后落幕。
嘭!
在周围行动人员犹豫不敢上前的时候,一声低沉的声音忽然响彻在雪地之上,那个之前半跪在地上的男孩此刻竟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身后的行动人员再次相互对视,长达数分钟之后,行动组的队长才缓缓挥手下令,他们从左右两个方向沿着的路明非包抄逼近,他们的行动快捷而又迅速,
最终汇聚在路明非身后十米的位置处停下,队员们呈半圆状将路明非包围在中间,手中的重武器将路明非身体的所有致命位置都笼罩在其中,
他们的视线看向最中间的队长,队长也迟疑不定的站在原地,看着倒下地上的那个男孩。
这明明就是一个身体虚弱的男孩,从对方身上流露出来的孤独给他深深的共鸣。他的身上没有龙鳞,也没有暴虐的杀气,甚至就连一丝的危险的气息都不存在,
事到临头,他也依然有点难以想象刚刚恐怖的君主降临的根源就是眼前的这个男孩。
但身为指挥官,在任何时候迟疑都是致命的,他深知这一道理,所以在短暂的犹豫之下,他便猛然将手中的钢芯弹上膛,将枪管对准了面前男孩的额头。
咔嚓!
随着指挥官的动作下达,周围所有队员都纷纷给手中子弹上膛。
但在他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一把冰冷的手枪重重落在了他的后脑勺之上。
“放下你的武器。这里交给我。”男人声音很是冰冷和沙哑,夹杂在其中不耐烦,让指挥官丝毫不怀疑对方下一秒就会将子弹送入自己脑袋之中的决心。
而至于这种行为产生的后果,指挥官用余光瞥向的自己旁边的队员,发现他们一个个眼神惊异的看着自己的身后,其中自己的副指挥官还在不断的用眼神提醒着自己。
其实不用对方提醒,指挥官是能够听出身后声音主人是谁的,尽管现在对方沙哑的声音宛如坏掉的破风箱。
“路……路委员长。”指挥官缓缓松开自己手中扳机,将武器扔下地上,在这个过程之中缓缓举起双手。
“转过来。”男人命令开口。
指挥官迎着对方的命令转动身体,但下一秒,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身影便让他吓了一大跳。
那是一个宛如刚刚从烈火和冰谷艰难穿越而出的男人,他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的灼烧过的痕迹,但糟糕的是这些痕迹却被绝对的低温冻结,冰棱将它们冻结在他的身上,让男人的身影显得疯狂而又潦倒。
他一手抱着一个昏迷的身影,另一只手的手枪直指自己的眉心。
他无法忽视对方的眼睛,从指挥官转过身体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始终落在对方身后的路明非身上,破碎的镜片上挂着冰碴般的雾气,让人看不清对方的眼神,让人分不清楚自己面前到底是一个择人而噬的野兽还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父亲……
第一百五十章 乔薇尼?
。
当路明非再次睁开大眼睛的时候,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了。
周围黑色的地狱犬群,狂躁的暴风雪,甚至就连倒在地上的老妈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周围安静的甚至没有一点风声。
路明非缓缓的从地上站起身体,原本剧痛的双腿也变得轻松健壮,他感觉自己现在这个状态有一种酣畅淋漓运动宣泄后的轻松,不要说之前的虚弱,现在就是的让他再来一个马拉松也丝毫不是问题。
他茫然的站在的遍地积雪的地面之上,眼神之中带着一丝丝的奇怪,虽然现在已经不下雪了,但这里毕竟是常年零下三四十度的北极圈,
再怎么夸张也远远达不到吹暖风的地步啊,路明非环顾四周,但依旧没有发现半点问题,风不是没有,
却是吹的他有点口干舌燥,似乎正在将一个火炉放在他的脸上熏烤。
路明非开始朝着一个方向前进,那个方向并不是之前老妈告诉自己逃离的方向,而是自己在意识昏迷之前看到乔薇尼所在方向。
他不知道老妈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但是他知道在自己最后意识之中,老妈正在被无数的猎犬围攻,
但是现在看着之前的方向,非但没有看到半点战斗的痕迹,反倒是之前虚弱的自己身体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他努力的回忆着自己最后脑海中的画面,但是越是回想,他的脑子就越疼。
难道老妈在最后关头进行了的什么神秘的仪式,在最后关头用一种神秘的言灵,像电视剧中的那般一样,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最后成全了我,
说起来自己好像确实没有没有见到老妈在战斗之中用过什么言灵,不像是师兄楚子航,在战斗之中言灵像是喝水一般高频。
如果老妈的言灵真的是这种一次性的,那……
路明非啪叽给了自己一巴掌,暗道自己果然是是个被电视剧祸害的小花朵,
自己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将老妈往这种坏方向想呢。
抑制住自己有些脱缰的思维,路明非便朝老妈之前所在的方向迈步前进。
随着他的视线逐渐远眺,竟然发现远处是一个颇有起伏的雪丘,只是在之前暴风雪对视线的遮挡之下和雪面连接在了一起,远距离下这种起伏不是特别剧烈的地形很难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