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莫默认为，阿尔托莉雅对于莫默这边的感情，可能并非是纯粹少女情怀的爱情，是糅杂了包括爱情在内诸多情感的一种深度依赖和信任，更像是一种伙伴亲情的东西。

不过，莫默并不介意，阿尔托莉雅这样的情感让莫默舒心，让莫默可以百分之一万的信任。同时莫默相信，对于阿尔托莉雅而言，他莫默也是同样的地位。

“我错了，我错了。”

莫默连忙道歉，道：“那么……我该叫你莉莉好呢，还是说……直接叫一声亲爱的？”

这一次，轮到阿尔托莉雅的声音有点儿变化躲闪了，她支支吾吾了一声，才笑着说道：“还是叫我莉莉好了，虽然眼下的我并非SaberLily，不过这个称呼还是不错的。”

“还有，看样子我这个妻子等到我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必须做些什么了。否则的话，莫默，你恐怕真的会无视我的地位吧？”

“我可是听说了哦，你甚至都对那两万名孩子出手了。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我可真的吓了一跳呢。不过，既然这是那群孩子们自己追求的幸福，你答应了也好。”

“别有太多的负担，我们大家是一家人，是一个集体。这些担子，由我们来给你一起分担。”

莫默嘴角带着一丝温暖的笑意，虽然阿尔托莉雅表面上还是逞强，试图在跟莫默交流的时候永远不落下风。不过莫默感受得到，阿尔托莉雅的那份思念，以及心底小小的焦躁。

恐怕当初拒绝和莫默完成婚礼最后仪式的阿尔托莉雅，眼下已经在后悔当初她的犹豫不决了吧？

“我明白，等到她们到了你那边，还需你帮助照料她们。虽然她们眼下是英灵了，不过不久之前还都是学生而已。”

“眼下让她们直接走上战场，恐怕对她们而言是一个考验。”

阿尔托莉雅那边传来了肯定的声音，道：“放心吧，无论是亚丝娜、阿尔戈还有小雪，不都是这么走出来的么？”

“眼下亚丝娜已经成为了我这里的教官大人，声望空前。小雪是先锋大将。至于阿尔戈，她的手已经开始伸向整个世界，打探到了筱之之束的消息了。”

“等到她们经历过这一次之后，她们也都会成长起来的。我可是很期待呢，期待这几位姐妹的力量会给我们这里带来多么大的帮助。”

话音落下，两个人默契的沉默了下来。而莫默也明白，他该说些什么了。

“听你的描述，似乎你们的发展还算顺利。可是为什么优纪……她出了什么事情了么？”

阿尔托莉雅沉思了一会儿，道：“从表面上来看，优纪的牺牲并没有什么问题。”

“前一段时间我们遭遇了一场恶战，优纪作为最强的战士，搭配着IS在最前线迎敌。尤其是在之后战略撤退的时候，她一个人殿后，为我们争取了大量的时间。”

这个时候阿尔托莉雅给出了转折，道：“原本我已经制定好了详尽的计划，优纪别说阵亡，就算是受伤的可能性也不大。”

“但是在最后，优纪忽然违反了我的命令，冲入敌阵继续杀敌。表面上来看，优纪是为了掩护我们决定牺牲自己，然后用最后的力量帮助我们歼灭敌人。”

“可是实质上……”

阿尔托莉雅声音严肃，最后转为了一声叹息，道：“我觉得，优纪更像是自杀。”

莫默一呆，瞪大了眼睛的，道：“自杀？”

莫默一开始无法理解，不过随着阿尔托莉雅解释，莫默大概明白了阿尔托莉雅的想法是怎么来的 。

“眼下你要进入幻想乡的事情，大家也知道了，没有人反对，因为你需要大家的时候，可以随时召唤大家，而且接回灵梦也是你应该做的。”

“只有优纪这里，需要特别主意。”

“自从莫默你上次出事之后，优纪就一直是一副阴暗的脸色，似乎变成了一座冰山。整个人也变得异常严厉，除了我们大家自己人之外，军营里面的那些军官士兵们，几乎没有人敢直视她。”

“当然，这跟他们被优纪打怕了也分不开关系。”

阿尔托莉雅接着说道：“不过，莫默，别忘记了，对于优纪而言你是她的什么人，而她有自认为是你的什么东西。”

“优纪……是我的剑，她甘愿做我的剑，永远保护我，为我斩除眼前的敌人。”

莫默轻声回答，这句话已经说明了绀野木绵季之所以会自杀的原因。

作为剑，怎么可能不回到主人身边呢？

如果主人忘记了，那么忠诚的剑就需要自己回到主人身边。

除非，剑的力量对于主人而言已经没有了用处，那名等待剑的结局，就只有被抛弃了。

“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在听说你安全之后，优纪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在知道你打算进入幻想乡之后，优纪的行动更加积极，脸上也充满了干劲。”

“我原以为她想的是快点结束任务，然后回到英灵殿跟莫默你见面。不过事实证明，我想的太过于简单，优纪的行动也太过于激烈。”

“这说明了她对你的忠诚和感情，让我不由得对她肃然起敬。不过莫默……”

阿尔托莉雅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忧虑，道：“让优纪的感情靠岸吧！否则的话，一旦优纪真正成为了一把剑，丢失了她作为人的感情，或许莫默你手上会真多一把无坚不摧的剑，可是我们却会少了一个姐妹呢。”

阿尔托莉雅说完，再次笑了起来，道：“莫默，希望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看到优纪真正加入我们。别让优纪那份感情再以你们以前那脆弱的表象为根基了，否则优纪真的会出问题的。”

“大哥哥，好久不见了哈！”

这个时候，远远一道快活的声音传来，天空上飞来了一个靓丽的身影，一头美丽的紫色长发随风飘舞，吸引着莫默的眼光。

来的人正是绀野木绵季，而且很明显，绀野木绵季也进行了半量子体的改造，飞行已经成为了她可以熟练使用的能力。

“看样子，优纪已经到了呢。果然她已经迫不及待来见你了么？莫默，能不能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啊……”

绀野木绵季落到了莫默的身前，抬起头一双如同紫水晶一般的眸子笔直的盯着莫默，似乎要把莫默的一切都纳入眼帘。

她嘴角仍旧笑着，似乎在没心没肺的大笑，说道：“那个，大哥哥，优纪很没用啊，不小心就牺牲了，哈哈！”

“阿尔托莉雅姐姐应该在生气吧，还有大哥哥，你也会生气吧？毕竟优纪身为大哥哥的剑，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没有什么用，优纪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所以，大哥哥请责罚优纪吧，随便什么责罚都可以！只要……只要大哥哥别嫌弃优纪，优纪绝对会变强的，越来越强，绝对会保护大哥哥……”

绀野木绵季一个人自言自语，语速越来越急促，嘴角的笑容让她看上去似乎在跟莫默闲聊，然而她跳动的眼神中渐渐升起的一丝水雾，才能够真正描绘出此时这个女孩的感情。

悔恨、惶恐、忧虑、自责……

无数的负面感情在死咬着她的心，不过她仍旧试图表现的如同往常的一般，大概是因为她同样害怕，如果她摆出一副失落无力的模样，会更加让莫默讨厌和厌烦吧？

“阿尔托莉雅，我决定了，决定了给优纪的惩戒。”

莫默直接跟阿尔托莉雅说话，发出了声音，这也让绀野木绵季的话戛然而止，让她瞳孔收缩。大概这个时候，绀野木绵季才意识到，莫默竟然在跟阿尔托莉雅对话吧？

他们……在说什么？

大概……是她失败的事情吧，果然她没有用，要被大哥哥讨厌了么？

“我洗耳恭听，莫默。”

阿尔托莉雅回应莫默，身在IS世界中，一身戎装的她嘴角已经多了一丝了然的笑意。

“我……我也听着，大哥哥。我认罚，什么惩罚我都认了，所以大哥哥，不要……”

绀野木绵季喃喃自语，心中似乎已经失去了面对莫默勇气，颤抖着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