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一样,但身边伺候的人没怎么变,不过是些柴米油盐、送往迎来,不必在公婆跟前做规矩,也没有气我的小姑子,真真是我命好,生在这帝王家,做金枝玉叶的公主。”
“姐姐,过去那么多年里,你是几时认定,未来的夫婿非大公子不可?”
忆往昔,温宪笑道:“这我可记不起来了,幼年只是玩伴,那会儿皇后娘娘瞧着喜欢,就说要讨我做侄媳妇儿,也不知后来怎么就成了约定。而舜安颜好好长大,人品样貌还有才学,不输任何八旗子弟,而我们性情合得来,他眼里总是有我,我心里也就装不下别人了。”
宸儿说:“要紧的是两情相悦,姐姐总能看得见,额驸眼里一直都有你。”
温宪停下脚步,细细看着妹妹:“怎么想起来问我这些话,是怕将来我的妹夫,是你从没见过的人吗?”
宸儿回眸看了看来路,又远眺宁寿宫的所在,路上只有三三两两的太监宫女匆匆忙忙,侍卫们还没巡防到这里。
“宸儿,怎么了?”
“今日可惜四嫂嫂没来,不然能和姐姐和嫂嫂一起,说说我的心事。”
温宪不免担心:“出什么事了?”
宸儿笑道:“没出什么事,可我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到底怎么了?”
“姐姐,我若有了心仪之人,是不是很没出息?”
宁寿宫中,归宁宴即将开席,却见五公主和七公主姗姗来迟,娇滴滴的孙女在太后跟前撒个娇,也就无人计较什么,何况今日新娘子回门,只要热闹喜庆就好。
舜安颜好奇妻子去了何处,但宴席上,要端着体面稳重,即便是新婚两口子,也不可太过亲昵,见温宪由心而发地欢喜着,猜想不会遇到不好的事,他就放心了。
日落前离宫,本以为温宪会与长辈们依依不舍,谁知她巴不得快些走似的,一出神武门,夫妻二人刚上马车坐定,温宪就激动地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舜安颜笑道:“这是怎么了,我都想好,要随你在宫里用晚膳,想好了夜里兴许与皇阿玛同席喝酒,还偷偷问高娃嬷嬷要解酒石呢。”“我有要紧事求你,也是不能对人说的秘密,你得替我守着。”
“说出来就不是秘密了,我可不守。”
温宪气呼呼地问:“怎么不是秘密,就你我知道。”
舜安颜说:“显然我不是第一个知道的,我不要守不是秘密的秘密。”
温宪被绕晕了,皱着眉头绞尽脑汁地要想什么话来反驳丈夫,可舜安颜却看着这可爱的模样动了心,忍不住凑上来亲了口。
“你不帮我,就不许你亲我。”
“夜里你睡着了,我偷偷亲个够。”
温宪急了就要动手,却被舜安颜箍在怀里,好脾气地说:“帮你帮你,我什么都听你的,不论什么秘密,我都守到地老天荒。”
温宪这才软下来,但又霸道地威胁:“你再欺负我,我就咬你。”“好了,不着急,什么事?”
“替我打听个人呗,世家子弟,你都认识吧。”
舜安颜正经道:“不能都认识,但有名有姓,打听些人品性情不难。”
温宪凑上来,轻轻在丈夫耳边低语,虽声不传六耳,也说得眉飞色舞,掩饰不住的欢喜。
舜安颜听罢,反倒谨慎地问:“不先请示皇阿玛与额娘,合适吗?”
温宪浮躁地说:“打听个人而已,能有什么事,你帮不帮?”
“再有,这话真能对我说吗,对七公主而言,是极私密的心底事。”
“你我一心同体,怎么说不得?”
舜安颜一愣,竟是被温宪看得心里砰砰直跳,一时什么原则理智都不在乎了,亲了亲她的手说:“明儿就去办,一定将他祖宗八代都查个清楚。”
“你怎么骂人呢?”
“骂人?”
“我管他祖宗八代是什么,我只想知道,这个人自身可不可靠,至少、至少得有你一半好。”
“那……只怕及不上。”
温宪笑得花枝乱颤,跌在丈夫怀里,舜安颜亦是涨红了脸,谁想他这样一个人,成了亲,竟也放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