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节(2 / 2)

以人类渺小的自我,去与这天地合一,去与这万物交感,最终迎来的下场无需多言。

而剑心就是尝试进行解决这个问题的一种媒介与道具。

换言之,它的存在不仅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晋阶法门,还是一种高效的过滤器,能最大程度的筛掉“天人合一,交感万物”过程间所遭遇的洗礼。

可就连这样的法门也无法做到尽善尽美。

因为剑心能升华至末那识,就代表了其本身依旧和修行者的自我人格与灵魂十分密切,甚至可以说是难以分割。

所以,无论多么天纵奇才的修行者都会遭遇到一定的影响和扭曲,其人格与情感甚至会在短短几个呼吸内就遭遇到不同程度的磨损。

而苏青安之所以觉得推开那扇【门】很危险,其理由在于他的剑心在自身转为唯心生命后,便与【念】融为一体。

少年只能将之理解为,作为唯心器官的剑心层次由于不够完整,在身为灵魂生命的体系框架里没有资格单独存在,仅能归于【念】的一部分。

那么这个情况就很有意思了。

苏青安不能保证在剑心抵达太虚,完整之后是否就能独立出来,因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是没有前例可以参考的事件。

而在最坏的状况下,他一旦晋入太虚,万一自行升华至羽化态,由于【念】与剑心相合,而并非分割开来,便会失去原先存在的“过滤器”,以自我的人格与微渺的记忆去接纳天地的伟岸与洗礼。

结果完全就是未知。

苏青安踏足在弯弯绕绕的山路间,将万般思潮强制按压下去,他低语道:

“刚醒不久便需要处理这般复杂的问题实在麻烦。”

“而且,目前的我除了具备提出诸多问题的资格之外,似乎并没有任何一个能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案。”

“还是先解决了这里的事情再说吧。”

少年感知着一无所获的灵魂检索,又瞥了眼天穹上纠缠不休的复杂天象,轻声道:

“若背后的始作俑者是崩坏兽的话,用审判来形容,姑且都有些不够格了。”

蚩尤的能力是吞吃物质,无限补进自我的躯壳。

贝纳勒斯的能力是不死和操控天象。

看似强大,却并非难以对付。

这些能力都有着相应的桎梏和缺点,它们的主人也为此而败亡。

但就眼下来看,此处的存在却比之更为完美。

苏青安隐约能感知到,这四千平方公里的崩坏能流动都存在着某种微妙的规律,那些水火不融的奇异天象之所以能各守一方,泾渭分明,便是由于都归于一个存在的掌控之下,甚至远方战死的崩坏兽所产生的崩坏能都会再度归于神农架的整体。

这与其说是一种崩坏兽,不如说是整个神农架生态环境的意识本身,考虑到这里非比寻常的崩坏兽数量,再结合封印基因能力的信息,颇有些传说里神国的意味。

任何人在这片领域内与之对战都会不可避免的处于劣势。

若坐视这个存在将自我的领域扩展到更大,届时就算凯文也未必有办法真拿天火圣裁全部烧却。

四千平方公里的崩坏能兴许无法与天火圣裁的极限持平。

但八千呢?八万呢?

总归会存在极限。

何况即使凯文并不存在极限,让它将半个世界侵蚀为神国之后,还能用最初的手段暴力破之吗?

这是一种发育起来就无解,甚至在如今便已经很恶心人的能力。

苏青安以灵魂态无声无息的潜入腹地,可却依旧无法掌握丝毫信息,这种感觉实在很令人不安。

他将杂念排除,在这处高山间驻足几息,整理思绪。

既然神农架的掌控者不选择在最初符华还未靠近这里的时候发难,也不选择在传教士遭遇最初攻击的时候发难,就能说明两点问题。

其一:若不接近那座高山,常规的踏足神农架区域,甚至掠杀其内的崩坏兽都不会引起它的注意,这点以往的研究人员没有出现安全问题便能得知正确性。

其二:它本没有刻意保护传教士的意志,否则提前就会铸就严密的防御圈,符华的那一剑也完全触碰不到传教士。

这样综合起来就很好理解。

那便是这座高山本身对于掌控着神农架区域的存在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地方。

若传教士所在的是其余的地方,那她就算死的连核心都不剩下,想来也不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这个很关键,但由于他本人在山内毫无察觉,便仅能就此作罢。

至于传教士的核心为何会被云雾卷走。

苏青安个人猜测估计和那个怪物与崩坏意识的链接有点关联。

但想来若非崩坏意识真正意义上显露出自己的存在,并布下准确的旨意。

传教士的那枚核心不会在很遥远的安全区域。

在他看来,更大的可能性是依旧还在神农架。

毕竟崩坏意识亲手下场让崩坏侧的生物相亲相爱,互帮互助的可能性实在很低。

哪怕传教士确实很特殊也是如此。

崩坏意识终究只是一个大型筛选机制的智能系统,祂不会逾越自己天生的规则与限制。

而苏青安越是在生命层次接近伏羲,越是感到以往自己与崩坏意识本身存在着多大差距。

从以往的自己必须拨动灵魂天平才能烧却崩坏链接便能得出答案。

在自身真切的进入完整灵魂态之后,他深刻的理解到两者之间不再一个层次。

一个拥有明确极限的人类,和一位无法被丈量存在与极限的“神明”。

想要斩断祂的痕迹,就必须抵达一样的维度。

而在彼时,灵魂天平是跨越这个距离的唯一办法。

怎么说呢?曾经的他也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差距很大,但在踏上另一个领域后,对同一句话的了解程度又将深化,并得出截然不同的感想。

至于如今差距有多大,苏青安并不清楚。

但他隐约明白恐怕在终焉之前,自己很难有任何意义上的对手。

因为除非存在着相应克制的权能,否则以往的律者都不存在触摸到灵魂生命的可能性。

而就唯一有所关联的意识之权能都无法在这个领域上起到作用来看,终焉是否能拿苏青安有办法都是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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