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节(2 / 2)

【请问要继续开始第四次旅程吗?游戏者。】

【通关条件:亲手击溃文明加一的崩坏。】

这是谁?

空白的记忆内无法回溯出任何残相,莫名的既视感恍若淡薄至极的晨雾,仅是试图思考便自然散尽于无。

少年仅能勉强忆起自己的姓名,这似乎是作为灵魂生命独有的【念】秉持的根源与自我,只要尚且存在于世便无法将之遗忘。

但在彼时,所谓的【念】也仅是一道留有姓名与自我人格的空壳,遍布着斑驳的裂纹与破碎的痕迹。

苏青安能理解着目前的自己处于什么状态,那好似一具殆尽了人格情感与记忆的残骸,无法为之产生任何的波动,自然便没有对其余事物进行回应的兴趣和理由。

若不进行回应的话,是否会一直处于这般漂泊且寂静的状态?

但欲望和情感的殆尽,极大干涉并影响了目前的人格,使得他即使意识到那样的结局,也并无理解持续这个下场的后果。

简单来说,目前的苏青安的智商并无太大改变,但行为逻辑的极大遏制使得他表现的很像是一道纯粹的人偶与笨蛋。

比如,虽然残留的常识让其认为意识海内有一根睡着大觉的陌生羽毛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他依旧认为没有对此进行细究思考的必要。

阿特洛波斯沉默了一会儿,它明白苏青安目前的状况。

按照升维生命和灵魂的寿命,它估计等到地老天荒都无法得到对方的主动答应。

目前的少年需要的是外界的刺激,在这个纯粹漆黑且毫无信息能得以接受的空间内,他只会如一道沉默的顽石,内核无法在岁月的流逝下发生任何改变。

于是,

它决定开始倒计时:

【若游戏者不自主回应,将在十秒后自行进入下一次重启。】

少年任由自己升华为末那识的灵魂,漂泊在这片诡异的地带,思量了一会儿,依旧觉得没有刻意回应的必要。

在十秒的倒数声于死寂的漆黑内缓缓落于零,它的低语再度回响:

【那么,旅途将再度开始。】

【祝你此次可以达成所愿,游戏者。】

无限的光辉盈满视野,整道时空轴与记录机制再度随机回归至一个节点。

只不过和以往的重启具备着强烈不同。

苏青安作为灵魂生命,与利用剑心进行升华,抵达短暂升维的道路不同,他已然永久恒定于了末那识的状态。

理论上来说,神明能将那枚装载着少年本我以及行星级胚胎的【神国】回溯至完好,但却没办法为之进行塑造完好的躯壳。

升维生命的位格难以挤压进一道孱弱的血肉之躯。

可由于拨动灵魂天平的代价,【念】接近残骸,末那识被斩落至如风中残烛,哪怕灵魂的特殊性由于此次的经历过于丰富正在疯狂膨胀加强,却依旧无法改变人格残缺,记录缺失使得落下升维之境的现实。

所以这次重启所进行的复活过程显得很微妙。

莫名的力量就这样碾碎了名为【神国】的外壳,直接以这道行星级胚胎融合至了回溯出的那道血肉之躯当中,勉强与之残破的末那识层级相同,使其能不被强制同化。

于是在这般扭曲的脆弱平衡之下,他由此再度获得了人类的身躯。

...

...

北宋末年。

这是一个行将就木的时代。

在漆黑的统治手段之下,社会趋于极端腐朽,日益众多的农民由于生产力的衰退从而破家荡产。

人不堪命,遂皆去而为盗,逐步成为常见的现象。

外界的兵荒马乱乃至百姓们的悲苦,并不为如今的统治阶级所在乎。

权贵们忙着争权夺利,之下的人们蝇营狗苟。

位于最顶层的那位皇帝则醉心琴棋书画,喜好诗词,不问朝政。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座依旧繁华亮丽的汴京城,坐拥着天下偌大的进贡与财富,呈现出歌舞升平的谴倦,勾着所有来临此处的游客为之梦魂牵绕,所蚕食的......却是万千百姓的血。

整道城的中轴线,被称为御街。

这条道路无比宽敞,自宣德门到朱雀门里的州桥之北不断绵延,从远处望去便一如宫廷前南北向的广场,若是顺着一路走高的建筑移动着视野,便能望见宏伟的繁华宫城,两侧还布设着诸多中央官署。

而此时一位少女撑着油纸伞,走在簌簌而落的小雪间,她一身芙蓉祥云样式的纯色襦裙,外搭着相得益彰的雪狐棉衣,身披淡色的衫衣,单薄的背影依稀看见腰肢似不足一握般的纤细。

她的容颜秀美,肌若凝脂,年岁已过及笄之年,似是梅花微冷的气质夹杂着几分淡淡书卷气,精致的眉眼则偏生又裹挟着红尘的妩媚,叫人一时难以分辨出具体的身世。

少女的身后是两位带着刀的侍卫,从打扮和配给的武器来看,大约与远方的那道皇城有着关系。

街的两边为御廊,中心则按着两行朱漆杈子作为分化人流的栏杆。

从其并未自中心御道的出行,又可以看出其身份的一些端倪。

她的眼眸低垂,瞥了眼行马之旁的用砖石甃砌的两道御沟,其内尽植莲荷,附近的岸处则满是桃李梨杏。

可惜时节有些不对,往日的春夏之间,此处望之如绣。

而此刻正值临近冬末初春的时节。

午后的阳光虽然明媚,可天上却下起了有些不合时宜的小雪。

少女朝着位于东侧的大相国寺走去,她抬首透过用着笔墨绘制出几句诗词的伞面,微亮的光辉似将那人提笔勾勒的词句照耀的愈发明晰。

她的唇瓣掀起几分意味不明的笑,神情却依旧寥寥。

大相国寺。

那个曾经赋予自己姓名的地方。

“李花魁,大相国寺到了。”

“需要送你进去吗?”

李师师沉默地迎着风雪,她的姓氏因收养的那人而改,唯独与佛寺有所渊源的名字得以保留。

少女极目远望,依稀能见其内的建筑物重檐歇山,层层斗拱相迭,覆盖着黄绿琉璃瓦,殿与月台周围有白石栏杆相围,八角琉璃殿于中央高高耸起,四周游廊附围,顶盖琉璃瓦件,翼角皆悬持铃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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