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节(2 / 2)

所以综合起来,她完全没有拒绝杀死蚩尤的理由。

而在注定会收回友人的一些遗产之际,少女也在通过那些世界线自己的记忆,思考以后的未来将会如何。

若是没有意外,自己应当不会再落得原先的下场。

单单是这一点,未来就会不可避免的发生诸多改变。

虽然不知是好是坏,可如果这便是上苍将奇迹赋予自己的代价,那她不仅甘之如饴,更不会为此后悔。

人世间总有些事物,你失去过后,便无法挽回。

符华曾感知到鲜明的失去那个人的感受,她甚至知晓这还不是全部,自己可能还不止一次两次的失去过对方。

可现在本该不存在的记忆不仅恢复,那个本该死去的人也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这份赠礼过于厚重,却即便拥有选择的机会,也无法将之拒绝。

而在梳理完记忆的如今,为了不再度重蹈覆辙,仙人开始思虑自己为何会失去对方。

第一次是因为弱小。

彼时的她稚嫩而懵懂,连那人迎来了什么结局都无法确认。

第二次有所不同,可本质还是因为力量的不足。

假设自己不受制于与奥托的约定,拥有独自守护神州的能力,也拥有足够的情报网络,提前明白对方将要前往何方,就必然不会得到那般的结局。

所以......

哪怕在当下仅是一份念想,可现在的赤鸢仙人所想建设的太虚派,已然不会一直以古旧的方式执行斩妖除魔的理念。

至于这份决定究竟能掀起什么样的波澜,如今还是一个未知数。

24.认识你,很幸运.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陆陆续续上浮而来各式各样的妖魔尸骸。

那些庞大而苍白的怪物便是化为死物也具备着可怖的狰狞感与威慑力,不似人间之物的坚硬角质,不存皮毛的厚重甲壳,依稀可见其上似是描绘着轩辕时期的古老文字,使之更添了几分神秘与幽邃。

这是理应当在后时代才会演变而成的常规崩坏兽,甚至在千禧年起航的时代间,都算是超纲级别的崩坏兽,放在这个年代里则更超脱出了常人的认知与勇气。

在如今的神州大地,所存在的妖魔几乎都以半血肉之躯的动物在天地之炁之间培育侵蚀而成,含有直接以崩坏能塑造出的纯粹硅基生命。

基本能窥见的硅基生命,大多都是对崩坏能环境要求极低的突进级崩坏兽。

所以妖魔在百姓的眼里并非绝对无法战胜的存在,便全是常人也拥有着集结军队将之斩杀的可能性。

但妖魔之间也分层级,就一如人类之间也分武夫的高低,炁决的强弱。

萧子贤能够凭借对残留的天地之炁确信一件事情,这些漂浮在海面上的妖魔每一头都不是自己能应对,甚至未必是整个龙河帮能应对的敌人。

因为这全是古籍上阐述的特殊妖魔,已然褪尽了血肉之躯的拘束,拥有了更为强大的躯壳与种种异变而出的诡异能力,非顶层的武夫不能敌之。

而且......

哪怕江溶月不提前通知自己,在窥见这般大量的妖魔尸骸与之身上裹挟的天地之炁之际,为了避免海域之内的鱼虾被污染,甚至变相催生出更为弱小的妖魔,变相拔高渔人的素养门槛,龙河帮都不得不担负起将之打捞至上岸的责任。

否则,受损的不仅是自己家族的百年基业,甚至还有可能蔓延至身后这座青龙镇的安危。

这位龙河帮的帮主在此刻展现出了优秀的执行力,他全身如烘炉般的气血沸腾,体内的天地之炁形成周天,气劲勃发,竟是先行一步以极为熟练的姿态将渔网洒出,毫无犹豫的身先士卒,将一头狰狞的苍白尸骸强制拽至船舶之上,引得甲板震动,一阵轰鸣。

萧子贤气沉丹田,怒吼道:

“一个个还傻愣着干什么?江剑仙于九幽之下奋勇杀敌,孤军奋战,我等凡夫俗子,无力助之也便罢了,可收敛几具妖魔尸骸,避免这片海域遭遇污染的小事,难道还做不成吗?”

“这是龙河帮的地盘,是我们的家园!明白了就给我快撒网!”

于是本还有所畏惧的帮众见状不再犹豫,纷纷响应。

但由于妖魔的重量过于沉重,只练过粗浅炁决的帮众只能以小队的形式合力将之拽住船舶,甚至寥寥接十头便逾越了这道船舶所能承载的重量。

萧子贤见状自腰带处抽出一道圆筒,竟是放出了一道烟花作为信号,示意岸边的帮众将更多的船舶驶来,自己则带领着这道船舶先行返航将妖魔的尸骸放入仓库,进行交替作业。

事毕之后,此人望着逐渐式微的夕阳,神经大条的坐在妖魔的甲壳上,不禁叹息道:

“听闻问春阁的花魁洛今雨,在今天晚上要露面弹琴,却不知还赶不赶的上。”

“要是看不见那等美人的风华之姿,这帮主做的也没什么意思,要不找个时间还给老爹吧,让我坐回少主之位,天天吃喝玩乐就行了。”

男人似又回忆起那人瞳底染霞的绮丽,幽幽道:

“倒是比那洛花魁还漂亮的人儿,可惜不敢多看。”

那并非是凡俗之人能留住的女孩。

唯独于武道至诚者,方可抵达那般成就。

而于这般人来说,世间的情感与之不滞于心,只会在自认为抵达止境,前路无望,也无需继续攀登的时候,才有可能会给自己添上真正的束缚。

可看江溶月这般年岁与成就,她的未来与路都还分外遥远,远到一万次潮起潮落,一万次夕阳西下,都不会有回首之日。

“让龙河帮悬停于附近的船舶都开过来,你们的效率太慢了。”

江溶月立足于船舶的甲板边缘,她的衣衫未濡湿半分,古旧的皮革腰带束住玄色的劲装,将纤细的腰肢勾勒愈发清晰,做工考究的剑器侧放于腰带的一边,安静的归入鞘内,表露出的剑柄雕刻着一圈精致的字符与云纹,诉说着悠久的历史。

女孩本该被束住的发丝则散至腰侧,于清冷的海风间摇曳,她的指尖勾着那道仙人所赠的青墨色绸缎,看起来是怕战斗的过程将之损坏,提前取下了,可观其周身连海水濡湿的痕迹都不存在半分,依稀能窥见这场战斗对其的难度。

那些足够让千军万马损失惨重的妖魔,在对方的剑下却支撑不过一招半式,连让其的衣角划出一道口子都没能做到。

男人看着那人在逆光处的身影,却是为这份透入骨髓的飒气与淡然感到心神一怔,他回望着身后远方海面相继漂浮而上的诸多尸骸,神情复杂。

在此时此刻,内心的诸多揣测都已然无限接近于真相。

仙人首徒,江溶月。

当真是遥不可及的人儿。

他道:

“好。”

半小时后,龙河帮的船舶上满是以天地之炁为网络一次性捞上的妖魔尸骸。

江溶月端坐在诸多苍白怪物的中央,抚剑不言,似是在替着自己的小师叔护食,内心则在盘算着现在的时辰是否超过了原计划的时间。

女孩望着还未垂下的日轮,唇瓣微抿,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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