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相遇的又离别的冬天……到来了。
当苗巫巫迈着猫步(各种意义上的猫步)从窗外跳进来时,发现白吟正在看雪。
他站在窗前,双手插袋,懒懒散散的站着,可那目光又很远很远,如同在山巅眺望。
这座城市的雪很少,偶尔来时,便如穹屑倾落,眨眼间,覆盖了整片天空,像是花海,栽满白玫瑰的海。
“回来了?”白吟问。
“嗯。”
苗巫巫弯下纤细且柔软的腰肢,双手撑地,像世界上所有的猫科动物那般,抖掉了身上的雪花。
而后,她重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眼睛忽闪:
“主人居然会站在窗前等我回来,好感动!”
“……没在等你。”
“嘿嘿,别狡辩啦,你可没有文学少年的文艺范儿,你只会想这么冷的天明天要多穿件衣服……我还不了解你那务实的性格吗?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考上文学系的,主人你这么个现实主义者混进文青扎堆的文学系简直就像理科研究生混进网抑云评论区啊!”
苗巫巫欢快地抖着耳朵,在白吟身旁跳来跳去,用人形态干着本体该干的事儿。
“说吧说吧,想要什么,我们喵星人可是很知恩图报的哦,和那些只会给主人叼死老鼠蠢喵不同,我苗巫巫的用处是很多的!我懂了我懂了,一定是天气寒冷,急需一位声娇体柔的女子大学生帮忙温暖身体,早说嘛!我随时可以……疼!”
喵星人眼泪汪汪地捂着头,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
“你那本书是从哪里掏出来的哇!”
“是对猫宝具,名字叫薛定谔的智慧之书。”
“胡说,哪有这么恶毒的宝具啦!”
“确实是胡说,事实上是我特意随身携带用来敲你的。”
“真相反而更让我难过了喵?”
……苗巫巫说白吟是文艺范儿终结者,事实上她本人才是。
有这么个说好听点儿叫元气,说直白点儿叫傻缺的姑娘在一边大呼小叫,白吟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怀念情绪,简直就像穿着超短裙露大腿的女高中生突然遇见了骤降二十度的寒潮,别说性感,流感都快冻出来了。
他斜了苗巫巫一眼:“明天我要出一趟远门,你跟着么?”
“不去,我是恋家的猫。”
“真不去?挺远的。”
“不去。”苗巫巫摆爪,“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呗,我还要留下来镇压小区的不平呢,最近隔壁街烤肉铺旁边来了两个硬茬,点子扎手的很,等明天晚上,我就带着二十三个小弟去找它的事……”
白吟是真的被惊到了:“我嘞个去……你还负责这个?”
“那是当然。”苗巫巫抖了抖耳朵,“这半年,我除了补考之前挂科的学科,邀请附近小区的家猫组建‘家猫同盟’,说服隔壁包子店的猫让它把它家的厨房改成同盟根据地,以及跟那个碧池(是的,苗巫巫就是这么说的)的‘旺财帝国’争霸附近三条街的统治权外……也没忘记每天准时回家,帮主人暖床。”
“……你这么忙还是忘掉吧,说真的。”白吟真心诚意道。
“那怎么可以?做猫不能忘本呀!”苗巫巫说,“不仅如此,不论我厮杀后的身体再脏,回到家里后,我都会仔仔细细将身上的污渍洗干净,然后再钻进主人的被窝的!”
白吟嘴角抽搐:“我还真是……谢谢你了啊。”
“不客气不客气。”
“……等等。”
白吟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先是伸手,将大手按在苗巫巫同学窄窄的肩膀上。
死死,按住。
而后……眯起眼睛。
笑容和善。
“照你这么说……”微顿半秒,“之前每天晚上,你钻进正在泡澡的,我的浴池的时候,都处于‘刚跟一群鬼知道身上带着些什么细菌的流浪狗厮杀过’的状态……是吗?”
苗巫巫可爱地眨了眨眼。
又眨了眨。
然后,她小心翼翼问:“如果我说实话……能不能不要打头?”
“当然可以。”
“那好吧,其实有时候也会跟流浪猫打……疼疼疼疼疼……要掉了要掉了要掉了要掉了!”
……被白吟以玩弄橡皮泥的手法,蹂躏了长达三分钟的猫耳后,我们的苗巫巫面色绯红,瘫软在沙发上,唇齿不清。
“要,要坏掉了……耳朵要坏掉了……”
而白吟……则以一种汉尼拔刚刚食用过法式红酒佐人肝般的优雅,拿着一张纸,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毕竟苗巫巫现在身上应该也不怎么干净。
擦完后,白吟把纸一扔,道:“今天晚上你要么自己洗澡,要么自己睡觉,选一个吧。”
“可以都不选吗……”
“都不选默认都选。”
“呀咩咯!我洗还不行吗!现在就去!”
“速度。”
......
夜风很冷,且一点都不温柔。
在算不上宽敞的,柔软的床铺上……一具比床铺更柔软的,温暖的躯体,轻轻地,靠了过来。
平日里,总是吵吵闹闹的女孩,到了此刻,却也如动物般温顺了。
“要抱抱。”
“嗯。”
然后,拥入怀中
怀里的女孩,面容精致,少女的躯体,很温软……有些让人迷醉的香味,比抱枕舒服很多。副作用也有,大抵是会引起一些正常的男性生理反应——不过,对白吟而言,都是小事。
黑暗中,传来柔柔的声音:“一定要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