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真的……天生五音不全,最多背个歌词。”
“可我不信。”朱秀荣温婉而笑,“白哥哥明明什么都会的。”她停顿一下,“我想听。”
“啧,都说了不会了……”
白吟望着朱秀荣的像是蕴含着什么的眼睛,叹了口气。
“好吧,就这一次……”
他想了想歌词,轻咳一声。
海风适时扬起,像是伴奏。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一切全都——全都会失去。”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你的眼泪……欢笑……全都会失去——”
——残存的歌声中,白吟感觉自己突然被抱住了。
他止住声音,有些无奈地笑着。
“说过了……女孩子要矜持些,我终究不是你的父亲,只是个顶替了身份的陌生男人。”
朱秀荣环住他的脖子,仰着头,望着白吟的脸。
“请……不要停。”
她的眼神灿烂如花火,像是在仰望星空。
“那……你要不先放开?”
没有回应。
好吧,看来她是没有放开的想法了……
“……如果你爱上哪位姑娘,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如果有人想伤害她,你要用弓箭去射他……”
——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哗啦啦激荡起来了。
海风撕扯着视线内的光影,眼中的景象,似是被割裂了,破碎成迷幻的碎片,待重组时,便席卷出漫天遍野的,梦幻的色彩。
白吟并没能唱出最后的尾调。
不是因为海风的呼啸。
只是因为,当风吹起的瞬间……樱色的唇,探到了他的耳边。
女孩扬下巴,露出天鹅般的脖颈。
然后,有细微、却坚定的话语,传来。
“白哥哥……”
“——我心慕你。”
与心爱的你行至世界尽头(下) : NO.46 蚀之狐(5)青丘族长居然是人类男性?
深夜,天空卷起乌黑的云,像是大片大片的铁蹄踏冰而来,冰冷的水滴垂落,在湿润的空气中撕扯出零落的水线。
“已经将她送回去了。”云雾卷成了龙螭的形体,“她现在就在乾清宫内,那里是这个世界的中心,整座皇宫就是联结而成的信仰神器,没有任何人或妖可以伤害到她……只要你在这里截住所有的妖魔。”
白吟微笑着点头,“这样最好。”他停顿一下,“原来即便不借用她的躯体,你也是可以显化一定的力量的。”
“只是一些残渣而已……连稍微高深的应用都做不到。”龙螭的声音有些无奈,“还是动用了概念才勉强做到的……你也能体会到吧?当我显现力量的时候,云雾就脱离了你的掌控。”
概念具有唯一性,就像是一颗种子无法成长为两株大树,龙螭本就是云雾的主人,当她使用时,白吟这个“窃贼”会失去这力量也是理所应当,这是清清楚楚被小艾写在技能描述里的事。
“说起来。”白吟似是想起了什么,“之前去金都的时候,你不是说你没有能带人传送的空间能力么?”
白吟、或者说朱佑樘是拥有空间挪移的能力的,之所以出国时用飞的,是因为要节约能量。
白吟原先还以为,龙螭没有,是因为她对概念的掌控不行,准备给她分享下使用心得,结果现在一看,你这“载人传输”不是用的挺溜的吗……
龙螭:“……”
大概,两秒的沉默。
她能怎么说?说我之前没法接受你进入我的身体?
以龙螭对他的了解,这厮极可能立刻撇出类似“所以你对自攻自受的接受度比较高?”的犀利吐槽……
“之前我们不熟。”
妖皇大人僵硬地回了这么一句。
然后,她似是怕白吟继续追问,连忙转移话题(讲道理,以她的社恐,能想到转移话题这招,绝对是潜力爆发)。
“现在说这些未免太不合时宜了……”她停顿一下,“你有想过怎么回应她么?”
这次就轮到白吟僵硬了……
他的脸上,极其罕见的,露出了某种窘迫的、纠结的神情……他揉着眉心,第一次显露出这种不加掩饰的苦恼的姿态来,以往,纵使身陷绝境,那张脸上,也仅有凝结如冰的冷静。
“你说的也不怎么合时宜……”白吟苦笑一声,“主要是……我根本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能让她做出那番举动的事。”
这话说完,他便看到,龙螭的面上,出现了一种像是写着“你认真的?”的表情。
她沉默两秒:“你……没开玩笑?”
白吟摇头:“我确实喜欢吐槽……但还不至于在这件事上玩笑。”
他确实没吐槽,但龙螭此时很想吐槽……
我想想啊……先是在那丫头极端失落的时候,说了一句“我若是想出去,不需要你做你不情愿的事”,然后,带她看山,带她观海,逛热闹的集市,甚至打破约束去逛风月街……带她去她从未见过,乃至从未想象过的景,最高的山川,最美好的落日……
一个金丝雀似的女孩该看的,不该看的,渴望看到的,乃至于愿望中都不敢奢求的,都被你做到了;一个男人能办到的帅气事,都被你轻描淡写地办到了……甚至你现在站在这里,都是在做着男人以身阻险的事。
然后,你现在在这里问我,你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妖皇大人简直被逼得槽意大发,若非现在的情况不太合适,她真想揪着白吟的耳朵灌它个两百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