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坐姿可比龙螭要端庄太多了,起码公主殿下绝对不会脱了鞋然后把脚翘在白吟桌子上……
于是他们聊了一会儿。
热恋期的青年少女,话总是说不完的,只是白吟性子较静,朱秀荣也不是多话的女孩,所以话题便显得颇为散漫,东一句西一句,朱秀荣说雪姐姐在网上给自己推荐了一些书,白吟说早上的时候吃了什么……虽是平淡,气氛却不错。
各种意义上的坦诚以对后,朱秀荣终是不再自哀了,她会为自己年轻美丽的身体骄傲,也会为白吟的“需求”而开心——其实有些时候,色娱人什么并不是大事,都是订了婚的,馋身子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或者说不馋才会出大问题……
当然这种情况也是会出些小问题的,男人这种生物,向来都是得寸进丈的,一般女孩子会很理智地拒绝一些不甚合礼的需求,但公主殿下本来就很喜欢“被需求”这种感觉,所以当然不会拒绝。
然后白吟得寸进丈,再然后他俩就在政务厅被睚眦抓了……
天知道睚眦当时什么心情,上司太能干,打下手的当然累得不行,然后有的事你放在那里还好,一旦开搞就必须尽快做完,一点都耽误不了,那天她终于跑完外务,想回来找白吟报告下,刚进门就被车轮碾了一脸……
……那也是白吟唯一一次被睚眦训到一言不发,别说吭声,放屁都得憋回去。
白吟也很肝疼,像是这种事,你不做还好,毕竟算仙的自制力不是盖的,情绪遮蔽一开,保证比路飞还柳下惠。
但只要做了,往往就想做完,做到尽兴,你看多少太太题材的作品,都是从“不尽兴”的情节开始剧情的……
于是前面也说过,朱秀荣体质不太好……至少和人神比,肯定不好。
他能怎么办,总不能去蝶族的场子喝花酒吧?
朱秀荣对此当然不会有意见,毕竟以她几百年前的观念,丈夫出去喝花酒甚至是文化的一环,而龙螭说不定还会兴致勃勃给他一堆钱,让他体会下妖都风情——大富婆,就是这么任性。
但堂堂妖师(虽说是自封)去青楼,未免太掉价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家把猫揪过来呢。
苗巫巫应该会表示,虽然很淦,但也不是不能淦……咳。
闲聊几句后,朱秀荣很自觉地起身,迈向门外——身为合格的妻子,是不该耽搁丈夫的正事的,尤其是他的正事,关乎着很多很多妖能不能吃饱饭的时候。
只是和之前不同,现在的离去,并非和以前那样,脚步匆匆,逃也似的离去……而是自然地告了别,说几句俏皮话,再笑吟吟跑开,只留下风铃般的笑声,伴着百合花般的馨香。
到门前时,朱秀荣蓦得转过身。
立直。
眼睛忽闪。
“白哥哥。”
她叫。
“要开心些啊!”
白吟很明显地愣了下。
然后笑起来。
“好。”
于是倩影离去。
还未等白吟露出什么表情,踏踏的脚步声,再度响起。
“哟。”念长歌笑呵呵的,“心情不错?”
白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挑眉:“你们是约好了?一个接一个。”
“那倒不是,我在门前站了有一会儿了,不过看到你们气氛不错,所以没进。”念长歌说,“至于具体过来的时间……大概她说到‘雪姐姐说,其实,如果愿意,白哥哥可以让我们一起的’……这句?”
白吟:“……”
这话他没好意思接……
“……咳咳。”掩饰性轻咳一声,“长歌,我觉得,我有些退步了。”
“你是说,连那位公主都能看得出你的疑虑,是么?”念长歌谑笑,“‘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你已经做不到了啊。”
“是啊,呵呵……”白吟说,“甚至被看出来后,还被安慰了下呢。”
“真的是退步么?”念长歌问,“我倒觉得是进步。”
说罢,也不等白吟说什么,便道,“先不聊,我找这边的妖皇有些事……许久未见,晚上去顶上喝一杯?”
“行,正好,我这边政务也堆着。”
......
......
键盘的敲击声中,在无人看到的时候,白吟缓缓皱起了眉宇。
谣言或诬陷之类,自始至终,都是小问题。
真正的问题在于,如狐应该很清楚,我之所以这么治理妖都,目的就是为了找到他……
我有想过,他会隐秘地操纵某些家族,频繁地切换身份,扰乱我的政令,借此喘息,但……他为何会直接出现在妖祀,且毫不掩饰自己?不怕我直接拉一面包车人杀过去么?
是故布疑阵?或者说,他已经找到了破局的方法?如果有,那么会是什么?
难道妖都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能被他利用的超级战力么?
还是说……
妖都之师 : NO.97 起(结)命运
日没不周西,月出丹渊中。阳精蔽不见,阴光代为雄。
说人话就是,是夜。
当白吟提着两坛猴儿酒走上天台时,念长歌似是已喝了不少——他半倚在栏边,托着酒杯,任夏风吹来,惬意地眯着眼睛。
白吟脚步很轻,或者说,练了武的人,脚步总是重不下来的。
但……当他踏上这个平面时,念长歌却好像早已看到一般,笑道:“来了?”
微顿一下:“你怎么应付的家妻?”
“呵……”白吟把酒放到摆好的桌子上,傲然一笑,“区区小丫头片子,随便糊弄下……”
“啊,真好。”念长歌说,“当年我和朋友出去喝酒时,我家那位就从不松口……”他似是抱怨道,“那时我虽未至人神,却也是对策局年轻一辈的佼佼者,等闲三五十个大汉不敢近身,以我那时的体质,别说酒精,艾滋都干不掉我,但……她就是能以‘喝酒对身体不好’为由,禁止我出门。”
白吟好奇:“那最后你怎么出去的?”
男人这种生物,只要想出去,总是出得去的,就像只要想藏钱,总能藏得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