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够拦得住一时，但求援信息迟早会传回去的。像幽兰黛尔这种等级的女武神，一旦她有一段时间没能传送消息，天命总部直接就会做好战争的准备。”可可利亚敲了敲桌子，“而且信息能够拦住，崩坏能反应可太容易被观测了，极东支部的人大概已经收到讯息，只是涉及第三次大型崩坏，她们必须做好准备，才能够赶来支援。”

灰蛇没有说话。

可可利亚确实是个冷静的人，她在意外发生以后，已经想到了各方的反应。

“您的猜测很有道理，”灰蛇肯定道，“所以您没有拉拢逆熵下场的意思吗？”

可可利亚抬起头，冷冷地盯住了灰蛇。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这件事是我们的共识，保守派的人可并不知道，而且她们也不会支持这种事。”

随着她的话语落地，四周的军士已经持枪而立。

灰蛇不在乎。

可可利亚真想杀他，应该用的是泰坦部队和逆熵的高科技武器，而非这些普通人类。

“冠冕堂皇的话，大家都是盟友，何必说这么多。我无意冒犯，只是难不成您真的以为，凭您的实力，足以在爱因斯坦博士等人面前保证一个秘密不被泄露。”他摆摆手，“这里是极东，是逆熵除了北美总部之外的第二个立足点，在这个地方，有一群激进派的勇士选择了和逆熵最有权力的一群人掰手腕。”

“真有意思。”

可可利亚听出了灰蛇的潜台词。

无非就是你是不是吃错了药，又觉得自己行了？

激进派上了头，难不成你也跟着失了智？

事实上可可利亚也从来不觉得自己能够一直压制保守派。

说到底，她自己就是第二次崩坏的幸存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在这个危险的世界中，个人的强大远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保守派有第一律者撑腰，激进派就算现在再怎么跳，赢得也还是那群人。

她会担任激进派的首领，完全是因为有利可图。

可可利亚早就做好了打算，等干完这一票，找个机会把这群自以为是的笨蛋卖掉，好向保守派投诚。

“知道这件事却不出来阻止，看来爱因斯坦她们也没有我想像的那么正义嘛。”可可利亚轻声道。

“恐怕她们比你想象的更残酷，那位雷电龙马先生到现在也没有出来，应该也是爱因斯坦她们的意思。”灰蛇补充道。

可可利亚沉默了。

这么一说，她确实有点摇人的想法了。

天命的S级女武神都在摇人，她一个弱女子摇人不过分吧。

既然爱因斯坦她们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想必也是做好了各种各样的准备，这样做总比自己单独面对天命要好得多。

“那么世界蛇呢？你们总不会没有任何动作吧？”可可利亚询问道。

“很遗憾，女士。在那场试探中，我们的一位高级干部失踪了，她手中携带着第三神之键也不见了，蛇在这场战斗中已经付出了太多。”灰蛇缓缓说道。

他当然没有说实话，比如渡鸦已经联系上了他，比如第三神之键其实是半个残破品。

可是报损的时候，当然要在合理之中加上少许夸张的说法，否则可可利亚怎么会满意呢？

“当然，我们有最成熟的崩坏兽基因改造技术。”灰蛇的机械声音中带着些许诱惑，“即使您没见过，但您也该知道，在第二次崩坏战争中，唯一一个正面压制了第二律者的男人，齐格飞·卡斯兰娜先生，祂就是崩坏兽基因改造技术的最高成品，融合战士的后裔。”

“想想看，一个后裔就拥有这种力量，他的祖先该是何等的强大。”

灰蛇的话语中充满着畏惧和敬重。

可可利亚觉得不太对劲。

称得上祖先这种说法的，多半也该是个死人了。正常人提起这种人物，应该是敬仰和尊重，而非畏惧和敬重。

一个死人，有什么值得畏惧的？

但她也没有深究。

“我相信强大的力量从来不是没有代价的，如果我同意了，这份力量需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可可利亚问道。

没必要深究那么多，在这个危险的世界上，力量总比别的什么东西来的可靠。

只要代价还在可以承担的范围呢，可可利亚并不想拒绝。

“你误会了，可可利亚女士。真正的融合战士技术已经消失在了历史之中，我们所拥有的，不过是这项技术的十分之一罢了。”灰蛇淡淡地说道。

可可利亚目光微冷。

技术这种东西，哪里还有十分之一的说法。用在人身上的，就是缺了百分之一也有可能致死，这个灰蛇，是在拿自己寻开心吧？

“请您不要误会，可可利亚女士。融合战士的提出，是为了做到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我说的十不存一，是指我们已经无法复刻前文明的奇迹。但只是简单的融合崩坏兽基因，并不会有太大的后遗症。”

可可利亚全当他没说。

没有太大的后遗症，实验融合之前，大不大还不是别人说了算。实验融合之后，她还能退货不成？

“模棱两可的话就不要说了，我需要知道具体的情况。”可可利亚沉思片刻，还是没能放弃这个诱人的决定。

“简单来说，我们的技术可能会在身体外形上留下一点点的异常，也许还带着些许的后遗症，比如嗜睡，怕黑等等，但请女士相信，一份帝王级崩坏兽的基因药剂，绝对能带来让您满意的回馈。”

灰蛇很确信可可利亚会同意。

他确实没有欺骗可可利亚，因为他确实怀着合作的诚意。

基因融合技术的两人都心知肚明，灰蛇的诚意在于他所准备的崩坏兽基因。一份帝王级崩坏兽基因的价值是难以估计的，他要凭借这份诚意，为世界蛇争取一个入场卷。

可可利亚犹豫了，她并非不知道和灰蛇合作的代价，别的不说，世界蛇绝不可能真的不参与进这场赌局，只是它们想要躲在逆熵的影子里，暗中得利。

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逆熵又不是我的。

可可利亚耸耸肩：“我同意了这项计划，但我有两个条件：执行计划的必须是我的人，并且，你必须征得她们的同意。”

可可利亚已经有了人选。

布洛妮娅，杏。

这两个人都是孤儿院中最出色的孩子，并且对自己绝对的忠心可靠，确实是值得投资。当然，如果她们都不愿意，那可可利亚只能继续寻找合适的人选了。

“当然，可可利亚女士。世界蛇的合作伙伴是您，而不是逆熵。”灰蛇意味深长地说道。

“合作愉快。”可可利亚微笑着道。

“合作愉快。”灰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