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当时的文明只能变成上个纪元文明的附庸，一辈子也走不出自己的道路。

符华没有回答。

随着记忆深潜的结束，那些和她有关的古早记忆都已经消失了，她已经忘记了奥托所说的这些事。

奥托也自然的跳过了这一点。

这只不过是他个人的看法而已，再说，她们的错误发生在数千年前，即使现在追究，又有什么用处呢？

“根据天命诸位博士的研究，崩坏的强大是伴随着文明的前进而递增的。”

“蚩尤是数千年前的审判级崩坏兽，按理来说当时不该有这么强大的审判级崩坏兽的，即使是现在，贝纳勒斯之流你也是见过的，她也没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而在五千年前，那个审判级崩坏兽甚至不该出现的时代，却突然出现了蚩尤。”

符华自然地接过了话题：“所以说，这件事和苍玄丹朱她们有关对吗？”

“是的。”奥托摊开手，随意地点了点头。

追究错误是没什么用处的，他并不在乎导致蚩尤出现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反正无论是谁，蚩尤都是要消灭的。

但他知道，符华是个较真的人。

奥托可以无视这个问题，但符华不能，因为这件事关系到了她的朋友。

“指引文明，原来也是一件错误的事情吗？”符华轻声道。

她像是在询问奥托，也像是在自我质询。

奥托并不打算给她思考的时间，于是他说道：“对你们来说，指引文明是没错的，这毕竟是你们的使命。但指引是指引，它并不要求你们帮助改正一个文明偶尔的错误。因为生命有很多形态，你们觉得错误的，不过是生命无限种可能的一种。你们并不是指引文明，而是指导。”

“拿着一套标准答案，要求别人给出一份答卷，最终只有和你们的答案符合的，你们才认为这是一个正确的文明。可实际上，文明只有高低，没有对错。”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就像是凯文想要提前开启“圣痕计划”一样，根源并不是崩坏的强大，而是他们从心底溢出的傲慢。

他们见证了一个文明最巅峰的时期，自然对新生的人类文明看不上，总是想要下场指点一番。

因为他们手中握着一份标准答案，他们知道这套答案足以得到高分，自然会对那些充满着不确定答案的试卷指指点点。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继续说下去吧。”奥托并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

无论她们做的如何，至少如今的文明，确实离不开她们的奉献。

“在蚩尤出现后，你和你的诸位朋友们一起去讨伐蚩尤，最终依靠三个人的牺牲，强行封印了蚩尤。”

“封印？是的，苍玄和丹朱确实很擅长这个。”符华轻声呢喃道，“所以是谁破坏了封印？”

她想起来了，封印确实是苍玄和丹朱的长项，但如果是她们两个人的封印，蚩尤绝不该在这个时候挣脱，所以一定有人动手了。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奥托摊开手，“自从第三次崩坏之后，我就一直在调查第三次崩坏的幕后黑手，但可以收效甚微，不过现在看来，她/他已经提前将目标转向了南海之地。”

不同于爱因斯坦的怀疑，奥托已经认定，第三次崩坏一定有人插手了。

因为第三次崩坏太麻烦了。

三名S级女武神几乎全部栽在了这个地方，八重樱的出现，两位拟似律者的诞生，两名律者的争斗······

如此多的巧合凑在一起，那么便不可能是巧合了。

第167节 第二十七章 把她带回来

奥托从不相信巧合，尤其是在这个确确实实存在着神明的世界。

“但我们确实找不到任何疑似目标不是吗？”符华反问道。

单纯的怀疑的话，并没有什么用处，奥托他们需要的是找到切实的证据。

奥托不是警察，他想要处理一个人，并不需要证据。但他需要证据去确认真的有这么个人存在，并且找到这个人。

但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了。

一个操纵拟似律者和律者的存在，居然能够在这个世界上不留下丝毫痕迹，这简直比她能够操纵律者之间的战斗更加可怕。

奥托知道符华的意思，但他另有想法。

“对手的隐藏能力确实很出色，但她的目的是无法隐藏的。从第三次崩坏的结果来看，无论是天命，还是逆熵，都是幕后黑手的目标之一。既然幕后黑手这么想要针对天命和逆熵，那么她就决不可能继续隐瞒下去。”

就像符华所说的那样，封印蚩尤的是来自上个纪元的文明指引者，如果一切正常，蚩尤即使能够破封而出，也绝不应该在现在。

既然它现在提前突破了封印，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搞事情。

如果从这一点出发考虑，基本可以确定，她正在谋划一起针对天命和逆熵的大计划。

蚩尤不过是她的完成这个目标的手段。

既然如此，只要做好准备，总是能够抓到她的。

这就是奥托的想法。

任由蚩尤破坏，按兵不动，等待幕后黑手的下一步举动。在这个哪怕是活着，都会被人抓住痕迹的时代，任何一个生命都不可能在天命面前掩饰自己的存在。

奥托并不是托大，天命就是他的底气。

当然，他也不可能真的放纵蚩尤，毕竟他已经答应了符华，要代替她守护神州大地。

所以，这里还需要像一个更加完美的策略。

这是有点难度的，毕竟但从第三次崩坏来看，幕后黑手显然对过去各种事件中的隐秘了如指掌。那么，她肯定也知道奥托和符华的约定。只有神州之地才是奥托需要保护的，别的地方并不值得奥托上心。

有鉴于此，她绝对不会轻易放任蚩尤转移行动目标的。

最困难的点在于，蚩尤本身就拥有极高的智商，恐怕现在它已经和幕后黑手达成一致了。

奥托皱着眉头沉思。

按照他的想法，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放纵蚩尤的行动，反正天命拥有收拾一切结局的底气。

天命可以好整以暇地等待结局，但只能躲在暗中行动的小人可就未必了。

但不行。

这个数百年前的约定就像一条锁链，死死地约束着奥托。

他并非是一个不守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