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特何尝不知道这个决定有多荒唐，但他已经明白，这个世界，并不是他这个英雄能够拯救的了的。

并不是英雄输了，只不过瓦尔特自己，确实没有这个天赋。

他并不是那个众人追求的The One，自然也无法承担起这样的责任。

最好的选择，只有奥托一人。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但沉默并不长久。

瓦尔特之间的戒指上绽放起星星点点的蓝光，紧接着，爱因斯坦的影像投影在两人的正中间。

“好久不见，主教大人。”爱因斯坦微微欠身。

“好久不见，爱因斯坦博士，希望你这次给我带来的，还是好消息。”奥托回礼，微笑着道。

爱因斯坦还在为天命效力的时刻，她曾是帝国研究所的顶尖博士，虽然她每次递交给奥托的信件都会索要一些奇奇怪怪并且非常昂贵的东西，但是爱因斯坦也从来不曾让奥托失望。

她的绝大多数研究，都带来了对天命发展有着巨大帮助的科研成果。

所以当再一次见面之后，奥托这样回应。

“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奥托主教。”爱因斯坦慵懒地整理了一下头上乱糟糟的头发，“我今天的给您带来的情报，恐怕没什么好消息。”

“愿闻其详。”奥托耸耸肩，语调轻松。

爱因斯坦倒不至于认为他并没有认真，所以她也并不介怀奥托的姿态。

“就在五分钟前，逆熵本部已经被摧毁了，这意味着，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爱因斯坦单刀直入。

奥托神色多了些许肃穆。

现在他明白了，逆熵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这么大的代价所换来的隐秘，由不得他不认真。

“在第三次崩坏、蚩尤复苏以及卡莲复活的背后，确实有一位律者的存在。”爱因斯坦声音冷静，“她现在的名字是洛书，曾经的第二律者，西琳。”

奥托面无表情地调出了监控。

很明显，那个名为琪亚娜的少女仍旧漂浮在培养液的正中央。

因为第三次崩坏的原因，这位第二律者的素体并没有按照奥托一开始的安排走下去，所以奥托只能将她重新带回天命总部。

没有受到任何训练，连崩坏能的摄入都被人严密监控，这位第二律者暂时是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所以他抬头看向了爱因斯坦。

爱因斯坦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据她所说，她才是真正的第二律者，当然，如今的第二律者，确实是眼前的这位琪亚娜小姐了。”

奥托认真地问道：“爱因斯坦博士，你的解释太过模糊。先不说那位洛书小姐，我们先讨论一下第二律者。当时的第二律者是由齐格飞亲手击败的，我在之后还补上了崩坏能了裂变弹。第二律者的尸体至今仍然在天命的实验室之中，至于祂本人的【律者核心】，还有那些【律者宝石】，更是由逆熵和天命共同瓜分了。这样一个死人，你却告诉我祂还活着？”

“奥托主教，这些信息只是我们收集来的，真伪的判断，我想您自己心中因应该有数。”爱因斯坦淡淡地说道，“此外，我想告诉您，如果连一个五百年前的人都可以复活，一位律者，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奥托沉默片刻，继续说道：“你说‘现在的第二律者，确实是琪亚娜’，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律者的席位还能够变化不成？”

“据她所说，确实是这样。”爱因斯坦坦然说道，“第二律者的席位已经交给了琪亚娜体内的西琳，现在的她，已经是另一位律者了。”

“这话多少有些荒唐。”奥托轻声道，“我从未听说律者的位置还可以变化，哪怕是乔伊斯，也不过是传承了理之律者的权柄而已。”

“也许还好。”爱因斯坦意味深长地说道，“主教大人，我们都知道您持有一件来自前文明的神之键·【虚空万藏】。这柄神之键依靠理之律者的【律者核心】铸造，记录了前文明的诸多隐秘，您对崩坏的了解，也大多依靠这个。”

“可是无论神之键如何强大，它毕竟也还是崩坏造物。”

爱因斯坦停顿一下，继续道：“坦白说，我并不认为死者复活是普通律者能够做到的事情，甚至我并不觉得律者能够做到这种事情。哪怕是死之律者，如果有这种能力，前文明的人也该想方设法的记录下来。”

奥托沉默了。

爱因斯坦的意思很简单，律者是做不到这种事情的，但眼前的卡莲和洛书，显然和所谓的复活有关。

如果是真的复活，那么毋庸置疑，这一次下场的，应该是那位。

崩坏意志。

神。

面对一位真正的神，神之键能够起作用才奇怪。

前文明的人连终焉律者都没办法解决，更遑论是比终焉律者更加神秘的崩坏意志。

奥托没有继续纠结于这个问题。

在这个崩坏的世界，任何涉及到神的事情，都不是他们应该在乎的。

他现在正在思考一件事，如果真的是祂亲自下场，那么这件事又该如何解决呢？

“我最初考虑过，是否要劝说你放弃卡莲小姐，因为她问题很大。”爱因斯坦继续说道，“但我放弃了这个想法。”

要劝服奥托这样的偏执狂，还不如去好好想一想怎么把那位洛书小姐解决掉。

“既然我们无法躲开敌人的阴谋，那就干脆将计就计好了。”爱因斯坦如此说道。

“所以，这才是瓦尔特赶来的真正目的？”奥托眼神微眯，轻声道。

“是的，从那位八重樱小姐的话来看，主教大人很明显已经是她的狩猎目标了，但既然我们知道了，只要提前设下陷阱，猎物未必不能转变为猎手。”爱因斯坦干脆地承认了。

“可是我看不出瓦尔特还有什么作用。”奥托直白地说道。

“【律者核心】这样的东西，即使是一位律者，也应该是随身携带的。但瓦尔特掌握这枚核心数十年，哪怕失去了它，也有感知到它的能力。如果那位律者小姐真的带着【律者核心】来刺杀你，瓦尔特将会提醒你。”

第181节 第四十一章 蚩尤异动

依靠瓦尔特与【律者核心】的关系，来构成防备洛书的第一道防线。

就像爱因斯坦所说的那样，无论洛书究竟是不是一位律者，亦或者她在律者中拥有怎样的地位，对她而言，理之律者的【律者核心】也该拥有别样的价值。

如果她没有找到合适的承载者，这枚强大的【律者核心】想来应该是被她随身携带着的。

但这也不确定，毕竟一位律者的想法，按照人类的惯例去思考，难免会出现错漏。

不过这也无所谓，毕竟只不过是第一防线而已，生效了自然最好，不生效她们也还有别的手段。

“博士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谨慎，这么看来，倒是鄙人的心思有些上不得台面了。”奥托微笑着说道。

他说的话是指逆熵为了人类未来，不惜付出如此代价，最终还想方设法地为自己谋划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