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意乱,手脚均颤。
这八个字足以形容范吕此时的心情,看着皇上不怒自威、正色凛然的脸颊,范吕心头划过了一丝慌乱,紧接着重重叩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剩下的大臣也紧跟着叩首行礼,一个个吓得如同鹌鹑,再也没有了之前叫嚣的模样,至于那个企图撞柱的文官,皇上果断成全之,不过瞬间,御书房前便见了血。
“呵~”冷笑,皇上直接越过他们进入了御书房,“说说吧,你们今日前来究竟所为何事?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叶绯色二人颇为惋惜的收回了目光,百无聊赖的站在外头,正当二人无聊到猜拳时,里面却传来了一阵茶盏落地的碎裂声,紧随而来的便是皇上的怒吼,“混账东西!”
二人面面相觑,摆出了一副想要偷听却又只能暂时隐忍的模样,又过了好一会儿,御书房的门开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范吕,他额角流着血,半张脸惨不忍睹,官帽上甚至还散落着茶叶,滑稽又凄惨。
“这是被皇上揍了?”
“啧啧,真惨啊,这无异于被当众扒了底裤,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他们说话时并未避讳范吕,明目张胆的站在不远处看戏,后者面色阴沉的看了他们一眼,忍着怒气快速出了宫。
“叶大人。”瑾公公亲自迎了出来,眉宇间含着一丝焦急,示意叶绯色进去看看。
苦笑一声,二人与刘英皆进入了御书房,里头,皇上虚弱的靠着萧贤徽,半撑着眼皮很是疲倦,“叶大人,可否保朕两月安稳?”他要趁着还有力气之时,肃清朝堂,除掉范吕。
迎着下头三人不解的眼神,萧贤徽重重闭了下眼睛,沉声解释道:“范吕提议,让孤代父皇巡游,父皇允了。”只有这样,才能引蛇出洞,迫使范吕露出马脚,这也是最快解决他的办法了。
支开太子,再做图谋吗?
叶绯色抿了抿唇,细细思索片刻,“皇上,若想假意恢复至身体康健,唯有以毒攻毒,并且……以臣的医术,只能保皇上一月,一月后,皇上将痛苦万分,每日都将活在毒药的反噬中。”
而且那时候,皇上将彻底瘫痪在床,也就是说,叶绯色可以透支他残余的生命力,让皇上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完成他想做的事情,至于一月后,只能慢慢等死了。
“一个月么。”颤抖着唇,轻轻呢喃了一句,皇上无力的拍了拍萧贤徽颤抖的手背,“便依爱卿所言吧。”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与其苟延残喘,时刻防备范吕等人动手,倒不如釜底抽薪,一鼓作气完成他想做的。
“是。”叹了一口气,叶绯色掩住了眸中的复杂,或许皇上不是一个好帝王,可他为了给萧贤徽铺路,已经不惜一切代价了。
强撑着精神,皇上深吸一口气,继续询问严济帆,“敬儿,如何了?”他语气中带着些许的颤抖,苍老哀戚的模样,看起来与寻常父亲一般无二,一举一动皆充斥着对萧贤敬的不争气及懊悔。
双手奉上一块玉佩,严济帆神色复杂,“殿下选择了喂毒,已经薨了。”或许是心有不甘,也或许是心怀悔恨,萧贤敬坦然赴死,只求皇上善待五皇子府的姬妾,许愿生生世世再不入皇家。
重重咳嗽了几声,叶绯色眼尖的看到皇上眼角一闪而过的泪痕,到底是从小看顾长大的孩子,虽然铸下了大错,可皇上还是舍不得吧。
“好生安葬吧。”萧贤敬起兵谋反,依照律例不得葬入皇陵,皇上疲倦的摆了摆手,随即长叹一口气,微微闭上了眼睛,“是朕教子无方啊。”
御书房中一片寂静,不知过了多久,刘英呈上了一份奏折,“皇上,这是青州反叛案的罪证,原青州大都督严冰淮遭人算计,枭首示众,究其原因皆是范吕嫉妒成性、争权夺利,这才暗害了严大人,臣恳请皇上还严大人一个清白。”
重重跪在地上,刘英一番言语陈词激昂,压抑了多年的愤懑于顷刻间陡然爆发,不管是严济帆亦或者皇上,皆深受震动,特别是前者,早就红了眼眶。
“皇上,臣在大理寺时,曾翻阅卷宗,青州反叛案疑点众多,恳请皇上明察秋毫,莫要寒了严大人一番忠君爱国之心。”
气氛已经到这儿了,叶绯色焉能置身度外,她跪在刘英身边,朗声高呼,语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