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范吕罪大恶极,于封地兰城奴役百姓、大肆敛财、搜刮民脂民膏,一些陈年旧案皆有范吕的手笔,恳请父皇下令彻查!”萧贤敬担心的看了严济帆一眼,随即跪了下来。
三人皆为严济帆捏了一把冷汗,谁也不知道皇上会作何决定,一旦重翻旧案,无论皇上是否被蒙蔽,都将担上杀害功臣、识人不清的骂名,他,会怎么做呢?
沉默了好片刻,就在三人逐渐失去希望之时,皇上却将目光投向了严济帆,“严大人,你意下如何?”
范府,书房
“混账,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范吕已经快要气的失去理智了,计划失败也就罢了,他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被皇上砸了茶盏,这份羞辱于范吕而言,简直就是抓心挠肝般的难受。
宋昱依旧带着一张莲花面具,他不顾范吕歇斯底里的咆哮,淡定的坐在椅子上把玩着茶盏,“急什么?皇上不是已经答应派太子巡游,届时机会多的是。”
用力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意,范吕眸中阴翳,阴恻恻的盯着宋昱,“如果这就是青波台的实力,你们凭什么与本官合作?本官身边不留庸人。”
言下之意,青波台还不配成为他的盟友。
嗤笑一声,宋昱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指尖一动,立刻隔空将茶盏送到了范吕面前,“范大人稍安勿躁,我这里有一个消息,想必你会很感兴趣。”
“哦?说来听听。”瞳孔微颤,宋昱不经意间露出的这一手,已经让范吕心中产生了浓浓的忌惮,他不动声色的将手放在了椅背上,冷声询问道。
青莲面具带着一丝莹润微光,遮住了那张熟悉的脸颊,宋昱微微启唇,只说了三个字便叫范吕脸色大变,“严冰淮。”
几乎一把捏碎了椅背,范吕颤抖着嘴角,额头也渐渐冒出了冷汗,他目色一寒,一字一顿的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他一直都知道严济帆是严冰淮的儿子,起初他也曾屡次试探,可严济帆坚定地认为他父亲是反贼,甚至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再后来甚至不惜成为他的手下,难道事情有变,他被一个小崽子骗了?
讥诮的盯着范吕,宋昱想不通这人究竟是如何坐上相国之位,如此愚蠢,怪不得被严济帆耍的团团转,“你不仅看错了人,还被自己的亲妹夫背刺,范大人还不知道吧,刘英此次进京,唯一的目标便是为严冰淮翻案,届时大人的下场……”
未尽之语中留给人无尽的遐想,范吕狠狠咬着后槽牙,紧绷唇角肌肉颤抖,显然已经料到了自己的下场,“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刘英!可恶!他原以为那人只是不想为自己办事,没成想捅他一刀的竟是自己的家人,可笑可悲可叹!
“大人不相信青波台的实力,便是我说了,大人会信吗?指不定是认为我在构陷刘英吧。”若不是今儿个亲眼见到刘英站在了太子阵营,范吕会死心?
原封不动的将范吕的话送了回去,男人拿出一把象牙雕折扇,风姿翩翩的摇了起来。
陡然转眸,范吕凌厉的瞪向宋昱,“萧贤敬已经伏诛,若是我也倒了,太子下一个出手对付的就是青波台,当年你们被严冰淮打的如同丧家之犬,他的儿子未必做不到!”
指尖一动,宋昱眸中渐渐浮现出了一抹杀意,他拍拍衣角站了起来,随即摇头浅笑,“我早就说过,我与大人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如此,大人可信了?”
“只要我们联手杀掉太子,一个老皇帝又有什么威胁,届时将这萧氏天下收入囊中,大人不觉得兴奋吗?”
“呵,我若做皇帝,你能甘心?”都是千年的狐狸精,装什么装,若说青波台的少主没点野心,他做什么要费劲与他合作呢?范吕淡淡挥手打破了宋昱的美好幻想,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
拿起折扇轻轻在掌心轻敲,宋昱略一垂眸,再次挣开眼睛时,其中明晃晃的恨意直教范吕心惊,“严冰淮虽然放过了我们,可我父亲却因为他而死,范大人觉得,我不应该报仇吗?”
二人对视良久,最后还是范吕朗声大笑,率先伸出了手掌,“果真是英雄出少年,那便祝我们马到成功。”
“顺利行事。”手掌交握,宋昱眼底深处划过了一丝得逞,微不可察的翘起了唇角。
那边的范吕也紧跟着微微勾唇,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