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上下带着浓郁的血腥味,即便强如严济帆,再经过几轮苦战后,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了轻伤。
男人面不改色的将药粉撒在伤口上,随即叼起白布,粗糙的打了一个结,他目光锐利,棱角分明的侧脸带着一丝冷光,“苍术,尽快统计伤亡情况,以范吕的性子,定会发起再次强攻。”
那人吸纳了萧贤敬暗中培养的精兵,加之多年来养育的暗卫,以及护城军、五城兵马司、霍家军等人,人数已达到了二十余万。
而宫内加上禁军以及部分五城兵马司的人,才凑齐了不过将将一万。
范吕比之他们要整整多出二十倍兵力,即便严济帆与刘英用兵如神,他们这边的颓势也几乎成倾倒势。
“宫内又突然冒出了三批杀手,全部朝着小皇子而去。”手中的剑仍带着血迹,滴滴嗒嗒地洒在地上,席彦清方才亦经过了一场恶战,身上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他奉命保护温贵妃与小皇子,谨防范吕暗中下手,然而隐藏在宫中的钉子却一批接着一批,便是温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席家的家仆,也在多年前成了范吕的人,若非席彦清谨慎,恐怕真的会着了他们的道。
“皇上的情况愈发不好了,恐怕……撑不了多久。”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严济帆眸中的神色略显黯淡,随手将金疮药抛给了席彦清。
一屁股坐在严济帆身边,席彦清毫不客气的靠着他,呲牙咧嘴的为自己包扎着伤口,“太子呢?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回来了。”
范吕于三日前封锁了京城,他们派出去了许多传令兵以及暗卫,却通通没有新的消息传来,若一日内萧贤徽不能带兵驰援,恐怕皇宫危矣。
现下后宫中的所有妃嫔包括皇上,均已退到了皇后的坤宁宫,一旦范吕的人攻破皇城,坤宁宫将是他们最后的战场,而且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范吕得到皇上与小皇子。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眸中看到了坚定,“便是死,也要撑到太子前来。”
“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先于我倒下。”抽出腰间的软剑,听着城门上的号角,严济帆拍了拍席彦清的肩膀,随即头也不回的冲了上去。yanbkj.??m
便是拼至最后一兵一卒,他也不会叫范吕称心得意!
得知京城的惨状后,萧贤徽怒而拍桌,森冷的目光缓缓落在了京城的方向,“范吕你最好莫要落在孤的手中,否则孤定要让你尝遍千刀万剐之苦!”
京城已然大乱,便莫要说周边的城镇以及村庄,范吕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无所不用其及,甚至以孩童的性命威胁严济帆打开城门。
种种行迹,罄竹难书,简直令人发指,而根据那个从京城中逃出来的暗卫说,范吕甚至还杀了不少席家人,席首辅因此被气得吐血昏迷,许多忠于萧贤徽的人也惨遭屠戮,全家被杀。
“孤知道一条密道,可从城外观音庙直通御花园。”这是开国皇帝为萧家人所留下的最后一条保命手段,若非已至生死存亡之际,不可动用。
“晋城军抵达京城至少一日,孤想……”目光略有些为难的看着叶绯色,萧贤敬搓了搓指尖,欲言又止。
原本应当是他带领人马穿梭密道与严济帆会合,可京城之外的情况更为糟糕,无论是安抚难民还是召集军队,都需要萧贤徽亲自处置,若他离开这里,情况恐怕会更加严重。
而若是想找一个代替他的人,也只有叶绯色了。
看出萧贤徽面上的纠结。叶绯色抿了抿唇角,水色的膜中带着一丝坚决,“还请太子殿下放心,臣定会与严大人死守皇城。”
只要给萧贤徽一点时间,让他搬来救兵,便可将范吕瓮中捉鳖,前者将城门封锁,何尝不是将自己困于了囚笼中,这对于他们来说亦是一次机会。
尽力抽掉着身边的人手,包括严济帆留给叶绯色的百余名暗卫,还有萧贤徽身边的护卫,叶绯色凑齐了五百人马,飞速前往观音庙,随后从萧贤徽所说的密道中离开。
此时的范吕又发动了一波进攻,眼看城墙上倒下的人越来越多,严济帆挥剑斩断一只流箭,着人送来了一箱震天雷。
若非情况已然不可控,严济帆是绝不想动用震天雷的,城楼下的那些人也是他大周百姓,许多人甚至连情况都搞不明白便受了范吕的蛊惑,兵临城下。
然而眼前的情况容不得他胡思乱想,严济帆紧绷着唇角,大手猛然挥下,几十枚震天雷从天而降,不过顷刻间便传来了一阵炮火轰鸣声,连带着空气都燥热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