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看着白昼一个人去与这片大地对抗,而做不出任何行动去帮助他、为他分担那可怕至极的压力。
“十一啊十一……当年,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年大抵体会到了妹妹当初的感受。
天雷滚滚,威声撼世。
地气涌动,堪为山崩。
白昼只觉得自己像是一颗石子,在起了风暴的海洋中四处飘扬。
多么熟悉的感觉啊。
真龙抬起头,圣青色的双眼盯着头顶的天穹。
“你在看我,对吧。”
他像是在同谁讲话,又好似是在自言自语。
“你开始害怕了……你也会害怕么。”
“我不会停在这里。我会做到。我会将这片土地,彻底夺过来。”
他攥起拳头对准天,比起了一个世界通用手势——??。
随后,天雷轰然坠落,似是要对他的不逊作出惩戒。
“呵,只有如此么。”
真龙毫无畏惧。
雷霆于他,不过是春风细雨,更何况这雷也劈不到他身上。
【失乐园】的庇护将一切有害于他的尽数挡住。即便是狂虐喧嚣的雷暴也要折戟沉沙。
但,外来的侵入可以阻挡,而那来自身体内部的崩坏【失乐园】却无能为力。
泰岳之力太过宏大,其容量远超嵩岳、太华,纵使有着【殊途同归】作为帮助,将泰岳之力硬塞进了他体内。却也因此,使得他右胸处浮现出的泰山之印将他那部分的躯壳变得像是一块陶器一般,裂痕遍布,触目惊心。
然尘埃落定,泰岳之力已经被他收入囊中,即便是那冥冥中的存在也不能改变事实,纵然不甘,祂也只得退去。
此行此举,有惊无险的达成了。
“小白!”
见白昼与鼎产生关联,知道事情已成定型的年立刻向他奔来。
“阿姐。”
白昼也支撑不住,靠着一块巨石瘫坐在地。
“小白,你没事……怎么会这样!”
“疼不疼……怎么会出这种情况……不应该的啊,明明前几次……”
年看到了白昼胸口处的裂痕,那犹如即将破碎的瓷器一般的场景映入眼帘……她慌了。
“没事的,阿姐。”
白昼轻轻触碰着胸口的裂纹,面不改色的安抚着年。
“你看,这只是表象,并没有真的出现裂痕。一点血都没有呢,怎么会是真的。只是看着唬人罢了。”
年匆匆捉住白昼按着一道裂痕的手,随后微微颤抖着手指,轻轻点了点那道裂痕。
“真的,真的没问题吗?不要骗姐姐啊!这样子怎么可能不疼呢!”
纵然手已经摸过,但年依旧放不下心。
“只是突然接受了这么庞大的力量,身体有些缓不过劲。休息一会,让身体反应过来就能好了。”
白昼握着年的手,轻声为她说明自己现在的状态,尽全力安抚着她。
“不许骗我。”
年不在乎刚才天空的变化究竟是因为什么,也不在乎泰岳的力量有多强大。她只在乎白昼的身体,她现在只是个关心弟弟身体情况的姐姐,还是已经慌不择言的那种。
“都怪我……一定是那种坏事做多了,我不该做的……明知道今天要来立鼎我还……”
“阿玺,你打姐姐罢。”
年捧着白昼的手,捉着它向自己脸上打去。
“阿姐!”
白昼高声喝住她,随后手一翻,将她揽住。
“不要怕,阿姐。不用怕。”
“这和你没关系。没有任何关系。”
“都是我自己贪心,明知道泰岳与其他山脉不同,我还留着太华占地方。”
“都怪我自己贪心,受了伤也是活该。”
“才不是活该。”
年大声打断了白昼的话。
“是我的错。”
“如果我能再把鼎做得更好,你就不会受伤了。”
“如果我……”
年越说越难过,情绪也越来越低落。
“阿姐……”
不能再继续抢锅了。
白昼摇了摇头,随后轻声向她呼唤。
“阿姐,阿姐,看着我。”
听到呼唤,年抬起头去看。随后,便得到了他的吻。
许久后,在年的抗拒中,白昼才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