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说先生回不来了?”
白昼总觉得心里有点慌,在没得到具体的消息前怕是静不下来。
“十一啊……她还没醒。不止是她,还有五个没有给我回信,大概是都没醒。”
“殿下勿忧,只需耐心等待便是。待十一回了信,臣第一时间便告知于殿下。”
兄长向白昼打了包票,才勉强让他安神。
“那,拜托了。”
白昼又同兄长唠了一会,兴致不高的回去了。
“……”
望着真龙离去的身影,兄长端起茶,慢慢呷了一口。
“儿女情长……可还不到时候,陛下。”
■■
新年到了。
无论是神都龙宫还是整个大炎,上至真龙百官下至黎民百姓,皆沉浸于去旧迎新的欢乐当中。
一眼望去,满街的欢声笑语,漫天的火树银花。
“大兄!该吃岁食了!”
听到呼唤,负手而立、遥望远方的白昼偏过头。
“已经这时了啊。”
“是啊,大兄。外面冷,快同我回屋去吧。”
“唉……”
幽幽的叹息隐没于落雪中。
白昼眼中满是担忧,毫无喜色可言。
三日前,兄长给他带了话来,说是画师刚醒,还需要修养一些时日,暂时无法回来。
先生是否出了事?身体是否无恙?是不是落下了什么隐疾?
他皆不知。
如此之境,纵使是新岁将至,他亦无法感他人之乐。
“走吧。不能让她们娘俩等急了。”
再次看了眼远方,白昼随着来唤自己的兄弟回了殿内,去同他的亲人一同度过这值得纪念的日子。
转眼又是两月过去,在此期间,等待于白昼而言便是最难熬的事项。
“……”
“日安,殿下。”
门外传来兄长的声音,随着“啪”的一声,白昼已将手中文件丢在桌上,起身快步去为兄长开门。
“可是先生有消息了?”
看着兄长手中捉着的那封信,白昼面上涌现一抹喜色。
“是的,是十一传来的信息,殿下。”
“太好了……咳咳,快进来,快进来。”
看着高兴的如同一个孩子的白昼,兄长面上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先生写了何事?”
为兄长看了座,倒茶,白昼开口便向他询问画师信中写了何事。
“……臣难以启齿,还是请殿下自览。”
兄长将信放于桌上,随后便默默端着茶自饮。
“……”
看着那封信,正是欣喜的白昼也未多想,伸手便将信取来拆开细看。
“……”
屋内寂静的像是神都的陵园。
随着兄长盖住茶杯,瓷与瓷间相碰发出脆响,默然不语的白昼才将视线从信纸上移开。
“不想再回来……先生……为何这么说?”
白昼不懂。
明明约好的在这里重聚,然后一起游遍天下。
怎么……突然就说不想再回来……
还有……什么叫暂时对他失了兴趣……
“十一……她的脾气就是这样。”
兄长面无表情,似乎对此已有预料。
“对一个可以用来作画的材料起了兴趣时,便会多驻足一些时日。待画尽了兴,又或是失了兴,便又会离去。”
“她从不会对除了作画以外的事投入过多的感情。”
“殿下是这千百年来的独一例……但,热情这种东西,来时轰轰烈烈,去时轻如云烟,说不准便何时失了兴致。”
“十一在临行前,同殿下做的那些事……大致便是她最后的热情。这世界,能入她眼的人便屈指可数,更莫提得了她画的人数……殿下所得江山社稷图,乃是她心血所造,赠与殿下,想来也是……”
“……别说了。”
白昼冷声打断兄长的话。
“……臣,告退。”
放下茶杯,兄长起身,同白昼微微拱手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