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论阿玺寻到的长生,已经远超我之预料。”
兄长以为白昼最多可以求个普通的数百年长生,却未能想到他竟然做出了化身大炎国土之灵这等“惊天动地”的事。
这样的白昼,不仅拥有漫长的寿命,还获得了独霸天下的伟力。
这样的白昼,不正是他心心念念的、能让大炎实现那份伟业的那位真龙么。
但……
兄长看着妹妹,面上显出几分愧意。
“可惜,情爱之事,看似美妙,却是温柔乡英雄冢。”
“自古以来,有多少豪杰败亡于此?数不胜数。”
“如若让你回去,尝过了温柔乡的美妙后,阿玺还能达到我所期待的那个高度么?”
“我相信他,但我不敢去信。”
“所以,你想让我离他而去?”
“你知道,这不可能。”
画师面不改色,手中剑锋更进一寸。
“没错。十一,想要达成那份伟业,你必须要与他分道扬镳。”
“但,我不认为不可能。”
“于我所见,世上一切不可能之事,不过是与之相配的价位不够罢了。”
“俗人会为百金而贩儿卖女,亦会费千金千里寻子。爱国之人会为国之荣誉而亡,亦会因此而背负骂名委身敌国。”
“只需出上等同的价位,便没有做不成的交易。”
剑锋刺到了兄长的额间,只消画师轻轻一压,便能将他斩于此处。
“你真的要同我在这里反目么?十一。”
即便剑锋刺目,兄长依旧不改颜色。
“此处,可不比那普通画店。”
兄长微微侧目,扫过那些堆叠在各色架子上的画卷。
“这么多的心血,若是毁于一旦,岂不是太过可惜?”
“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交易。”
兄长面露微笑,声音却凌冽如刺骨寒风。
“严格来讲,一个认识不过数载的人,与无数年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心血,哪份分量更重……十一,没有同他一样迷失在情爱之中的你,还是能分得清的吧。”
“你对他的,是情爱更深,还是愧意更深?”
“究竟是海枯石烂的爱,还是单纯的、对难能亲近之人的欢喜?”
“不会真的有活了千百年却会对不过十几岁的孩子起了贪心的人吧。”
“……”
剑锋微压,一滴血自兄长额间淌下,滴落在地。
兄长却笑了。
他赢了。
“请吧,十一。”
兄长抬手作态。
他早已备好笔墨。
“……”
笔落于纸,其迹颤颤。
明虹色的眸子失去了光,如夜般黯淡。
“此物……也一并,还与他罢。”
画师将挂在腰间的福结取下,置于纸上。
自她犹豫的那一刻起,她就不配再拥有这份礼物。
回二 年,最棒的阿姐!
一抹红白自窗外翻窗而入。她看了看屋内的情况,随后踮起脚尖,悄无声息行至伏案写画的真龙身后。
“猜猜我是谁?”
温软的掌心覆住眉眼,暖息裹挟着欢喜扑入耳廓。
“是谁呢?”
真龙故作不知的回道。
“要用心猜哦,猜对了有奖励呢。”
身后人儿用羽毛般轻飘飘的声音诱惑着真龙。
“嗯……一定是我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年姐姐吧。”
“哎嘿嘿,这么夸我的话,我的尾巴会高兴的飘起来哦。”
掌心从真龙的眉眼移开,转而搂住他的颈间,白色中夹杂着朱红色的发丝从额间垂落,与真龙的风丝云发缠在一起。
仙人的面颊紧紧贴住真龙,尖尖的耳朵与他的耳廓相触在一起。
“有没有想我啊,乖小白。”
“嗯,有想,非常想。”
真龙柔声回应,却引来了仙人小小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