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不会有什么稚子癖……嘎?汝敢敲吾的头!”
被揪住了命运的后颈,即便是岁也只能衔尾而降。
“要问为什么……”
白昼将岁捉住,面容却陷入了沉思。
又走过一家店铺,他才开口。
“大抵是因为爱?”
“爱?这是甚么回答?”
“是……对大炎百姓的爱。”
白昼凝眸静气,继续讲述。
“那孩子脚步虚浮,精神不振,显然已多日不得安睡。他在做出这个决定前纠结了几夜才敢违背那颗小小的良心?”
“家中除去正在读学的他,只有一位阿嬷尚在。他家中并不富裕,不过依靠阿嬷编织一些手工品也足以温饱,若是客人多些,也可饱食肉蔬。但阿嬷已经半月卧床不起,家中已无米肉,存钱也已被药物拖垮,若再无金钱寻医相救,阿嬷将命在垂危。”
“若是这次行恶失败……多日纠结也罢,被教育也罢,都不如阿嬷性命攸关。阿嬷性命若失,自身信誉又由此而败……”
“一念之差,或将令一个好人走上歧途,毁了一生。”
“话说……汝不是做了什么福利了么?为何还会出这样问题?”
岁合着两个爪子挂在白昼胳膊上,对他提出质疑。
“哼。不过想来也是。”
“这世间哪有那般理想乡。尸位素餐,以公谋私者是除不尽的,阳奉阴违者也如穴中蝼蚁数不胜数。汝所谓的理想乡,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岁的话并未引起白昼任何不满。
他只是摇头轻叹。
“这是那孩子本来的命运。”
“他会碰上一个特意来此钓人。会被当做惯犯被捉到官服报官,以此换取赏钱。而以大炎律法……虽会因年龄从轻发落,但等到那钓鱼者与县官拉扯结束,他家中已无人可传。”
“……汝怎么知道?”
岁抬头望去,却只望见一团刺眼的阳光,还有一颗……刻着无数环印的古怪眼瞳。
“汝的眼睛……”
“眼睛怎么了?”
白昼的声音响起,岁才发觉自己好像失神了。
待祂再看时,那双眼睛仍旧是纯粹的青。
明明什么都没变,却又好像改变了什么……
“汝……汝又有了什么能力?”
岁却不敢当做花眼,祂眯着眼紧紧盯着白昼。
“算了……于吾而言亦无所谓。”
几息后,岁猫扭动身体,攀上他的肩,不再纠结白昼之事,转而继续提起他们刚才讲的事。
“汝替了那钓人,就能让小贼走上正路?”
祂是不信的。
而且……
“汝还没回答吾的疑问。为何那稚子没有所谓的医疗福利?”
“我来此,便会有人代我教育他。而且,会比我之言语更有效用。”
“在我回答第二个问题之前,你应该了解一下大炎现今普及的医疗福利内容都有哪些。”
白昼带着祂穿过一条街,看了看四周确定好方向,便拐进了一条小巷。
“除降头可不在医疗福利里。”
“降头……诅咒么。”
岁立在他肩上,可以轻松看到远处。
那里有一个摆卦摊的白胡子老叟。
“也可以说是……源石技艺。”
白昼停在了他的摊子前。
“老人家,生意行啊?”
“客人,来一卦?”
“为何确定我是客人。”
“客人说笑了。若不是客,又怎会在老夫这里驻足。”
“虽是客。但若是不准,便是恶客。”
白昼取出荷包,两百炎币飘落在那人的摊上。
“自然是准的……只是不知客人想算何事。”
那老叟年龄虽大,却手疾眼快,呼吸间两百块已被他收入囊中。
“情缘?财运?仕途?”
“若是能算,怎么算不出我来此所为何事?”
“……莫要愚弄老夫。也罢,也罢。”
看了眼高高壮壮的白昼,老叟叹了口气,开始思索他的目的。
这人,模样不错,出手大方,眉宇间虽无情绪流露,却蕴有春光……
这样的人……
财运、情缘、前途……皆无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