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首卷一一序(1 / 2)

梦轻轻的来 纯粹一点好 10393 字 2023-04-24

我出生于一个农村家庭,是个八零后,在80年代的社会国家经济还未全面复苏,在农村投入婴幼儿防疫疫苗资源不足,导致了很多肢体传染病发生。而我也成了千千万万家庭中又一个不幸儿,染上了让人听闻害怕的“小儿麻痹”。

父母并未遗弃,反而对孩儿更加百般呵护,可世俗的眼光像把利刃扎进了父母的胸口,疼!

我喜欢有打闹的童年,这本是每个幼稚孩童的天性使然。但母亲却时常会因为我跟别人家孩儿打闹而被邻里奚落,让母亲心结抑郁越发堆积的时常无法自已,泪便成了常客……

随着年龄增长,孩儿便也觉着自己有一些“另类”,性格渐渐倾于内向,总觉着自个儿走在人群中会莫名的拘谨,寂寞与孤僻交融……

母亲很要强,干起农活儿来总是过分苛求,常常误了饭点。或许是父母想着孩儿成长路上需要比常人更多的花费吧?

母亲在归途时偶尔会听邻里茶余饭后调侃一些“前世作孽生了瘸子”等等污秽之语,这让母亲很受伤很受伤!

母亲回家之余免不了唠叨唠叨,父亲则呆坐在一旁低头不语。母亲叨叨久了,父亲便会偷偷溜出去透会儿气。母亲没了倾诉对象,便会把孩儿与哥同时拥入怀中低声地啜泣……

或许“忧郁综合症”从那时起就埋藏在了哥的心里,等待着发芽蔓延生长……

父母日复一日不停地在田间劳作,累到了年底口袋依旧空空。五叔过不惯面朝黄土终年囊中羞涩的日子,早早的去了镇上营生。

五叔尝了甜头便更坚定了经商的信念,在回家探望父母之余便常来我家小坐。席间常夸我母亲小厨不错,算得上掌厨好手艺。

五叔基于我的原因,也希望兄长摆脱父辈们世袭为农之苦,便多次诚恳邀请我父母搬去镇上开个小饭馆,相互之间也可以照应照应。

父母老实敦厚,过惯了埋头苦干的日子,生怕行差踏错,思虑再三仍担心自己能力有限,生活还是务实点踏实,毅然拒绝了五叔多次诚恳邀约。

后来孩儿才知道,不是父母没有动过心,而是母亲老是担忧孩儿,父亲想着也是,怕赌不起,影响到孩儿将来上学的问题。

那时我们这儿开始兴起了上广务工,有些人家田地便闲置了,父母便合计着承包了下来。

父母正是这一决定,注定了一世为农之苦!

孩儿知道,孩儿明白,孩儿知道多读书是长大后唯一的出路,孩儿明白父母内心酸楚所衍生出那份殷切的祈盼!

孤寂让孩儿隔绝了与现实生活的接轨,孩儿从不知梦想是什么,自己将来究竟该干些什么,完全像个书呆子对未来茫然无知。

父母只是一味地在田间蛮干,嘴里成天念叨着让孩儿多读点书,幻想着孩儿如果上了大学便能坐在办公室里工作,幻想着孩儿将来能过上没有日晒雨淋的日子,或许这是农村大多残障家庭的寄托与希望。

也许大多数人会觉着这农村人真迂,可你又怎会明白农村人对城市生活的向往,怎会明白特殊家庭内心那份格外强烈的呐喊!

我懵懵懂懂一路走来,很庆幸自个儿考上了县重点高中。就在我即将跨入高中校园的前夜,五叔特地赶了回来,向我及我父母陈述了我未来该走之路。

五叔觉着我身体有缺陷,即便是将来上了大学,拖着条腿在求职的路上可能会常常碰壁,让我父母这些年的心血白费,倒不如趁早谋个私人营生职业。

父母亲觉着五叔说的在理,便欣然同意了。可我还没个心理准备便要与高中校园失之交臂,失去与梦幻女孩同校学习的心酸,可我又咋忍心让亲人们为我犯难?

父亲在仓促间赶忙去市里四处联系学校,当傍晚我看到父亲拖着疲倦狼狈的身躯,脸上却堆满了笑容将那份希望放在我手上的时候,我知道我没得选择!

乡村医生的路已摆在了我的面前,或许亲人们认为这便是我将来最好的饭碗?

哥与父亲一样憨厚老实,却与文字十分夹生,早早辍了学在家帮着父母干些农活。

小的时候家里穷,天天都是青菜咸菜就饭,好难下咽!我便常常与哥一块儿去小溪边捉鱼。哥虽不善于学习,但很了解鱼的生活习性,这是一般人都比拟不了的。

到了晚上,香碰碰的鱼上了桌,别提多美味,好不怀念!

时下家乡环境变了,小溪间再难寻觅到鱼虾的影儿,童年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哥常年跟随父母在田间劳作,上中学后我兄弟俩见面的时间少了许多。即便是周末我回到家,哥见了我也很少与我嬉闹说话。我能明显感觉到哥过早地成熟,完全找不到同龄人的那种放荡不羁,在哥的心里似乎有个节给牢牢的锁住了?

父亲看在眼里,也心疼大儿子,更不想儿子长大后埋汰自己,便恳请五叔将自己经营的摄影技术传授给我哥。

五叔见我哥憨厚,能够吃苦,也想着能帮衬到我父亲,便欣然同意了。

哥学得很快,在部队里结识了许多好友,心情也随之开朗了许多。

父母想着我兄弟俩将来都能脱离农活之苦,不会让邻里小瞧了我兄弟俩,不会比邻里孩儿再矮一头,心里憧憬着将来我兄弟俩能去城镇上安个家, 城镇梦变成了全家人的期盼!

城镇梦营造的很美很美,我们这个小家无时无刻都憧憬在这个梦里,幻想着我兄弟俩长大后能够抱团以阶梯方式进驻城里,这或许是大多农村人都有的梦。

四年卫校很快结业,我怀着满腔抱负,希望自个儿能尽早地在乡里干出一些成绩,来实现那埋藏在心头已久的梦。

可父母亲只顾着眼前的利益,整日穿梭于农田之间,似乎忘了孩儿长时间在家等着父母给筹办乡村诊所之事?

母亲的倾诉唠叨依旧,让人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看着母亲流泪悲伤,我忍不住责备了母亲几句,外面的风言风语干嘛老是要带回家,你不听就是了呗!

母亲哭的是越发伤心,哥耳濡目染太久,不愿母亲老是受委屈,愤怒之下从案板上操了把刀便要冲出去宰了乱嚼舌根之人,吓的母亲连忙飞身扑了上去死死地拽着!

这样僵持几乎疯狂的举动彻底点燃了我心头的怨忿,让我觉着全家人所有的压抑感都缘于我的母亲,便狠狠的怼了母亲几句。

母亲觉着自个儿多年的委屈都是源于我天生的不足,没见我安慰,反而埋汰自己,愈发得难过责难,时而絮叨,时而啜泣……

难不成要我与哥一样替你去打抱不平,这难道就是你心中的好儿子,是你想要的结果?

我觉得母亲说的越来越离谱,这哪像个家嘛,便赌气躲在被窝里不再理会。

母亲见炒了菜没人上桌,便又来央求我。我没有理会,母亲自个儿瘫软在烂沙发上,怎么也不愿先吃。哥见了便去央求母亲一块儿吃,晚饭彼此就这样僵持了许久许久……

哥见母亲受了委屈,不肯进食,多次拉扯,母亲仍旧瘫软在烂沙发上不停的低声啜泣。

哥见拉不动母亲,突然脑袋又发热了,快速的冲到了我屋后的角落里找了瓶农药来了个咕咚咕咚。

父亲立马反应过来,连忙将哥手中的农药抢了下来,却还是迟了一步。

母亲懵了,大声的哭喊着,父亲有些不知所措。

爷爷听到哭喊赶了上来,催促着我父亲找邻里赶紧用农用车送去医院。

经过抢救,哥虽然捡回了条命,但是自这后哥的心里便着了魔似的脑动大开,身体也大不如前,小小的伤风感冒都难以自愈。每每见到哥,我的心里就莫名的隐痛,彼此的话便更少了。

父亲害怕家中波澜再起,赶紧着替我张罗诊所开业之事宜。对于即将要单独处理病情,想着每天要面对形形色色的陌生人,心里难免又有些紧张,其实更多的还是来自自身的自卑。

诊所开业后的长时间里都略显冷清,即使来访的病人也没有想象中对我充分信任,曾经的鸿鹄之志被剥离得斑斑点点,难受!

爷爷非常慈祥随和,深谙处世之道,将子女们家大小事情都处理得恰到好处。

爷爷耳聪目明,对我更是有着特殊的感情,洞悉了我遭遇门庭冷落心里漂浮,便时常借故来与我唠嗑,言语中常常是刚柔并济,不急不缓,对桀骜不驯的我运用迂回战术。

可残酷的现实又在拉扯着我,唉,或许我是爷爷难以教化的“另类”吧?

与众不同的我很是要强,我多希望凭自个儿的努力赢得别人的尊重,可残酷的现实让我抬不起头来。

脆弱的我对感情特敏感,可呆在“保温箱”本就注定了悲剧,地儿这么小,哪有啥子前途可言?

我早已不再是咿咿呀呀学语的小孩,我长大了,我也需要爱!

可我该拿什么说爱,又有什么资格去说爱,但脑海中仍然会有很多美好的幻想。

那时的我时常与孤独为伴,我多希望时光能够倒流,能够重新选择另一种生活。

童年早已不在,当看着小孩子们无忧无虑地戏耍,仿佛那就是我的童年我想找回的年少时光。

我曾经以为自个儿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多次陪小孩子去山坡上玩耍,当然也会情不自禁萌生出青春期的情愫,现在想来那时的我是多么的荒唐可笑!

哥那时已是个男子汉,从五叔那儿学会了摄影技术便每天奔波在离家不远的部队里与新兵为伍。

哥个子不高,却长得那是相当的精致,算得上精致中的极品,在部队旁的小店里有个女孩子非常心仪于他。

可哥觉得那女孩子有些任性,虽见她长得不赖,但偶尔见他顶撞其父母,生怕将来娶回家忤逆爹娘,故而疏而远之。

后经人介绍认识了个孝顺的女孩,彼此见了面便决定了相守。哥或多或少都有些先入为主的缘故吧?

女孩因父亲癌症病魔需要长时间花钱来做康复准备,虽然同意与我哥交往,但不想过早地承我哥的帮助来惹人闲话,毅然执意外出为父务工挣钱,这让哥更坚定了对女孩的怜爱!

在女孩外出务工后,哥完全将自个以一个准新郎,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准儿子的身份常常奔波于女孩父亲的家,尽可能的让女孩父亲在生命倒计时能多感受些温暖。

癌症在温暖的环境中无情的肆虐者,很快女孩的父亲生命已到了倒计时,女孩没有能及时赶回家做最后的道别。

哥匆忙的替女孩父亲去装裱遗相,女孩父亲在见了我哥拿着遗相到了后,微笑着合上了眼睛。

哥将自个儿感情投入得太深太深,回家后愁肠百结,不久便时常觉着下腹疼痛难忍。

我虽是个医生,却也对哥的病症无可奈何,便多次陪同哥去市院检查。教授们总是轻描淡写,没毛病,可哥的病痛并未就此停住,让我对哥更是生了愧对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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