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方立的话,方先宝高兴,最后拍板:以后家里饭食要改善些,妇人孩子晚上也要吃些干的,也不白吃,除了好好干活外,多跟方立学学,人家今年才八岁,就有出息了。
晚上一家人欢欢快快的吃了一顿饱饭,当然对于方立来说还是难以下咽的粗粮饼子、咸菜加野菜汤,不过总比饿肚子强多了。
吃过饭,方立请示了爷爷,就趁着天黑前把几个兄弟姐姐组织到了一起。四个姐姐分别是十六,十四,十三和九岁,都没有名字,大家都是大丫二丫的叫;大哥方军十三岁,二哥方庄十一岁,三哥方琦九岁,五弟方化七岁,亲弟弟方策五岁,加上方立刚刚好十个孩子,都挤在院子里。
方立自然成了大家的头,请
所有人坐好了之后,开口道:“我们都是方家的孩子,是亲兄弟姐妹,方家以后要想辉煌,便要大家互相扶持,共同进步,正所谓一帆难渡,千帆竞发。不说别的,就说饭大家想不想吃的饱?吃的好?”
“想……想……我想吃肉。”大家纷纷表示同意,方化嘴馋。
“嗯,我也想吃肉,吃肉的比吃野菜的强,就像村长家里。可是为啥人家吃肉,我们就要吃野菜?因为人家比我们厉害,要为人上人,先吃苦中苦。读书人工钱就比力工的高,因为人家读书吃苦了,我父亲,你们四叔读了书,每个工是四十五文,而木匠工钱是三十五文,力工工钱是二十五文为啥?为啥有差别?因为人家吃过苦学了本领……。”
“今天,我便教大家学字,学会了字,即使是代人写书也是能收入不菲的。”
“好,好……”大家被说的激情澎湃,热情高涨。
第一天方立教大家的是一二三……,然后是人口手,上中下,日月水火,山石田土……。
“记不住,太多了,一二三简单,后面的太难了”大哥道,二哥却沉默的盯着地上的字暗暗较劲,几个小的注意力早不在了,除了方策用崇拜的目光随着方立的手在动。
“好吧,今天大家就学会十个数字吧,大家都在地上写一遍。”
“四弟,方字怎么写?”二哥方庄道。
看着二哥沉稳的眼神,方立心中是高兴地,于是在地上规规矩矩的写上了“方”字。
“这是我们的姓,天圆地方的方,来源于姜姓,是炎帝之后,也是中原大姓,我们村里就有方姓族人八百多口……” 。方立非常正式的介绍着,大家都感觉到方立的尊敬之意,于是也不说笑了,都开始模仿起来。
几个姐姐并没有跟着大家学写字,而是坐在外围缝缝补补的,做着女工。
“姐姐们也该学学的,女人能顶半边天,相夫教子不是唯一出路,远了不说城里就有女先生的,教达官贵人家小姐读书,人家月银都是好几两的,而且即使是将来去了婆家,也是要管账的,以后我会教大家如何记账,首先是要识字。”
“四弟,这话可不敢出去乱说,我们听着呢,你教你的”,大姐笑道,女先生还是太远了,并不能激起斗志。
“二伯娘虽然识字不多,不过会些基本的数字和简单米盐等字,在咱们家便可当家,几位姐姐,要想被婆家重视,便要有本事。而且我听说城里的几家成衣、布匹铺子里是有女掌柜的。不过用几个月饭后时间学学,想想将来的好处” ,够了,多了也不用说了,人各有志吧,不过几个姐姐听得直脸红。
好在,几个姐姐明显上心了,放下手中的活,开始在地上画了起来。
方立笑了笑,继续检查每个人的“字”,纠正错误。
柳氏也坐在院子里,全程皱着眉头,时不时看一眼“出息”了的方立,第二日便急急忙忙的去了庙里烧香。
——大康三年三月二十八,方立来到这个世界快一个月了。
方家院里欢声笑语的同时,北方因为加税的行文,大批最底层的农民因为不堪多年的债务压迫,卖掉了手里唯一的土地,他们资不抵债破产了,而地主家也不需要这么多雇工,大批底层农民成为了流民,开始乞讨之旅,一路南下,汇聚成流。
而北方的戎族在几次小规模的试探后,终于在一个月后开始大规模侵扰,边关之外的几处小城首当其冲被破,边民拖家带口的一路向南,慢慢的与第一批难民汇聚,北方都城所在州府从抚恤救济,很快改为各北方大城闭城驱离,大批难民继续南下。
第一批到达浦口的难民是来投亲的,投亲的人也不能在亲戚家白吃住,便开始寻一些杂工来做,万把人的石桥镇的打工市场一下子多了上百人,工也难做,工钱也一降再降,有些人一天十文钱都愿意干。就连大寺村里也来了几户投亲的人
家,都是以前投军的,便落户到了北方,携家带口的每家都是十几人,亲戚哪里接待的起。
于是,下一步计划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