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她呢喃出的那句“倘若我真的喜欢了你六年呢”才显得坦率而诚实。
真的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他会因为这句酒后胡话而感到那么一丝愉悦。
他开始就着月色开始思考。
一个随时精神方面会出问题的人。
凭什么有爱一个人的资格。
曾经老方说过,有自主意识的精神病患者结婚的不是没有,但大多数都是同同样疾病的人在一起,互相治愈,与正常人结婚的,婚姻都不幸福,从而导致婚姻失败。
至于他这种虽然有很好的自主意识,但病情逐步严重到甚至有可能出现幻视幻听的,而且最近已经有这种倾向了,最好打算还是远离人群,不要有这种想法。
他自己研究了许多年,再清楚不过了。
所以他配吗?
答案是不配的。
所以他在外面的时候,看到什么适合她的小玩意,都要格外斟酌许久,确认是不会引人注目,不会惹人猜忌,不会让人误会,普普通通又新奇有趣的,才会不属姓名的寄过来。
云软枝睡在副驾上,睫毛弯弯翘起,初秋的风轻轻吹进来,她的头发微微晃动浮在她的脸上,感觉到痒意,她好看的眉头轻轻皱起。
裴时的心沉了沉,轻柔地用手剥开那缕顽劣的发丝,好在她不明白他有过这样异想天开的思虑。
女孩不过是误入歧途,没有父母的帮助,所以识人不清。
他知道自己不是良配,所以想想都是一种玷污。
叫醒云软枝后,裴时快步走回洋房,打开浴室的水,冰冷地浇在身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眼带上几分厌恶。
洗漱后。
洋房的钟摆响起,沉吟的钟声响彻整个屋子,裴时盯着空无一物的二楼,他眨了眨眼,忽而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踢开了穿着白裙的女人,从楼梯至上而下,手里拿着一根针线。
而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匍匐在地上,看不见脸,只能虚幻的看见小男孩颤抖的肩膀,以及脖子上深切的掐痕。
男人怒斥了一声闭嘴,拿起针线凑近男孩的脸,把他的耳朵完完全全缝合在一起。
再一转眼,男孩转过身,满脸的鲜血,耳朵被针线缝在侧脸骨上。
裴时脸色瞬间煞白,如阴凉的穿堂风吹到他的耳朵上,上面七个耳洞对应着小男孩被缝上的耳朵。
他听见了如恶魔般恶心的声音,“小裴时,大晚上的不要跑出来,不过没关系,爸爸把你的耳朵缝上,你就听不见奇怪的声音了。”
裴时咬着牙紧紧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都是幻觉,那个神经病已经进去了,他坐牢了。
他杀了自己的母亲。
然后坐牢了。
耳边的那个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声声地嚎叫着,好像在逼迫他睁开眼睛。
……
云软枝下车后,并没有立马回家,她坐在裴时家的院子外,有件事想问问裴时。
因为她是孤儿,又是在校就读的学生,老师为了安全考虑,做了一个背调,知道她前十八年都在亲戚家生活,所以希望她能找亲戚来做一个意定监护人。
可她实在不想找姑妈,所以她想到了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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