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别绪

墨画平复了心情，又仔细想了想。

大道灭解或许还算不上，顶多算是大道灭解的雏形。

毕竟他还只是炼气，只能画一品阵法，也只能衍算并催生炼气一品的灭解之力。

不过这也足够了。

墨画对这个威力已经非常满意了。

一品后期巅峰的黑熊罴被阵法崩解，瞬间身死，这已经超乎寻常炼气境的破坏力了。

“既然如此，那复阵崩解……莫非真的能杀伤筑基修士？”

墨画忍不住想道。

找谁来试试呢？

按照这个威力来看，哪怕是筑基前期修士，也有可能试试就逝世了……

白子胜神情失落了起来，“估计是……”

那头满身血痕的猪，才是邪阵的阵媒。

庄先生跟他说过，大道生死轮转，生灭转化，有灭自然有生。

果然，越强大的力量，限制越多。

雪姨不布置那么多功课了，白子胜没事就和墨画切磋道法。

基本算是赔本买卖。

往往纠缠几个回合，要么灵力不足，要么手脚使不上力，就被白子胜抓住破绽，一下近身制住了。

白子胜点头道，只是神情还是恹恹的，牛肉吃到嘴里，也是没滋没味的。

墨画喃喃道，随后又点头道：

每当想起这件事，墨画的神情便落寞起来。

“阵师真是可怕……”

时间也仿佛凝固了。

墨画忍不住开心起来。

墨画吓了一跳，猛然站起身来。

还有复阵崩解之后，生门的范围也比较小，大概也就一两尺的空间，人是活不下来的。

之后只要多练习衍算，多尝试崩解，多推演生门，阵法水平会与日俱增。

然后有空，他还会和傀老下下棋。

“而且转寿化元丹需要花上百年养丹，炼制时间太长，不能出纰漏，专门炼制魔丹的魔道宗门都未必能炼出来，更别说钱家老祖了。我们或许只是杞人忧天，也说不定。”

因为他知道，或许半年，或许一个月，庄先生就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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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界浩无边际，修道光阴漫长。

两人都是微微一怔。

白子胜是炼气九层，修为深厚，武学精湛，之前与墨画切磋，都是压着修为，单纯比拼身法或是道法。

白子胜只能用“赖皮战术”，将墨画灵力耗完，等他体力不支，才能找到一丝机会，近身将墨画制伏。

墨画开心了一会，然后开始清理痕迹。

他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但又不记得，自己到底忘了什么。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闷。

用来对付妖兽，破坏力太大，崩解之后，大半妖兽身躯化为黑灰，剩下的拿去卖，也卖不出价钱。

墨画转头看去，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和一对双瞳剪水的眸子对视了起来。

而且目前阵法崩解，还只能像地火阵一样，当成陷阱使用。

这样的话，攻打黑山寨的时候，就可以想办法偷偷用下，试试阵法崩解对筑基修士的威力了。

墨画觉得张澜说得有道理，多少放心了些。

衍算复杂，准备时间长，生门狭隘，对手最好还要是个笨蛋，哪怕不是笨蛋，也不能太过聪明。

墨画认真地点了点头。

哪怕大家都只是记名弟子，但也算半个同门，墨画还是很珍惜这段情谊的。

“嗯。”墨画没瞒着他。

墨画叹了口气。

两人互相切磋，你来我往，打得有来有回。

而且墨画还有隐匿术没施展，如果他隐匿偷袭，更加难对付。

四周的土石草木被阵法崩解，一片荒无。

以“血肉”为阵媒……

做人不能太贪心。

迟早有一天，自己的阵法水准，会高深到让其他阵师望而生畏的地步。

他忘记了……血色丹房里的那头又肥又大的猪！

邪阵以血肉为阵媒……

这株小草是墨画特意留的，也就是他留的“生门”。

这几日来，道廷司和道兵司将通仙城以及黑山寨，都搜了个遍，但凡制式不同，功能不详的丹炉，一律销毁。

不用费脑，简单益智的五行棋，两人下得不亦乐乎。

白子胜神情复杂起来，白子曦神色如常，只是目光也暗淡了一些。

墨画想试试复阵崩解的威力，也想试试留存蕴含生机的生门。

他知道为什么自己总觉得不对劲了。

它身上的血痕，不是血痕，而是邪阵的阵纹。

没有充足的准备，是无法使用阵法崩解来对敌的。

但钱家老祖是筑基中期，且老谋深算。

墨画便将娘亲做的酒肉和糕点拿出来，道：“修道漫长，有缘总会再见的。”

墨画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浑身大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微微的山风中，这株柔弱的小草随风摇曳，哪怕处在复阵的崩解之中，被恐怖的灭解之力包围，仍旧安然无恙。

但坏就坏在，他的肉身和灵根太差了。

两人对视着，不知过了多久，又都默默移开了视线。

不知为何，墨画心里忽而又失落了起来，记忆不住翻涌，白子曦说过的话，那清脆而婉转的声音，也一句句在脑海中浮现。

庄先生便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好好修炼，将来总有再见的一天。”

他们拜访庄先生，是希望庄先生收他们为亲传弟子的，只要庄先生离开，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要离开了。

那只能找些坏的筑基来试了。

有指点他阵法的，有告诉他秘术的，还有夸他娘做的糕点好吃的……

此去经年，道途漫漫，或许都不可能再见面了。

“邪阵和魔阵，大抵是以血肉为阵媒，以邪念画阵纹，逆大道为阵枢……”

实在闲来无事，他也会去找庄先生闲聊，聊通仙城的风土人情，问修道各州的风俗轶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