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改命
“你骗他？”
“我没骗。”庄先生理直气壮道，“我只说大阵是一品十纹起步，没说给他的大阵，就是十纹的。”
“十一纹的大阵，也算是十纹起步！”
庄先生据理力争道。
傀老面皮颤动，觉得庄先生行事，实在是离谱，同时更加难以置信了：
“所以，他画出的，其实不是一品十纹的大阵阵枢，而是……一品十一纹的？”
庄先生叹了口气，“所以我才吃惊。”
“大阵玉简是你给的，你吃惊什么？”
“正因为是我给的，所以才吃惊。”庄先生叹道，“很难画的，一般二品阵师，都学不会的。”
而墨画一个月就画出来了……
而且看样子，笔法非常纯熟，不知画了多少遍……
不到危急存亡时刻，宗门也是不可能开启护派大阵的。
而且这一路跋山涉水，不知有多少危险，这些灵石最后能不能留在手里，还是未知数。
如果不赌，他们注定就要背井离乡。
俞长老纠结了。
只是他心里还是不放心，“真能杀？”
“道廷司、各大世家、宗门，都会想办法出手，毕竟这可是一只活着的……道孽。”
说到这里，俞长老忽然又有些舍不得。
俞长老心道果然如此，可他还是难以置信道：
“你……会画大阵了？”
“五行屠妖大阵！”墨画霸气道。
他们也不想离开，可不离开不行啊。
俞长老回头看了眼墨画。
“我说了又如何？”庄先生淡淡道。
他还是先找到了俞长老，开口便道：
“长老，我想宰了那头猪！”
俞长老想说什么，可看了眼墨画，忽然沉默了起来。
“至于通仙城的散修，有我关照，你就放心吧。”
“你拿着灵石，在附近的州界，找个好的出路，安安稳稳筑基，以你的能力，将来必然能成为令人景仰的大阵师。”
道廷司权柄大，道兵司攻杀强，但猎妖师人最多，与墨画最熟，而且与此事息息相关，甚至是性命攸关。
赌赢了，他们可以在通仙城安居乐业。
赌输了，他们就一穷二白。
庄先生低声嘀咕道：“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坦诚，装什么深沉呢……”
墨画神色平静，沉稳之中带着自信，并不像是开玩笑，也不像是一厢情愿的说辞。
墨画严谨道：“大概率能杀，如果不出意外。”
墨画就数了一遍，给俞长老听，好让他心里有个数：
“构建大阵，需要大量人力物力。”
“放心吧。”庄先生道，“只要成功建成大阵，即便最后杀不掉大妖，也能耗掉它大半血气，使大妖重伤。”
“十纹也好，十一纹也罢，墨画既然下定决心，都肯定是要学的，所以什么样的大阵，其实无关紧要。”
“这只大妖不是普通的大妖，一品十纹的大阵，是困杀不了的，所以只能用十一纹的大阵来杀。”
庄先生想起墨画，心中一阵恍惚。
墨画点头，“所以还要想其他办法，但是只有您先同意了，我才好去找其他人说。”
俞长老看着墨画的背影，怔怔出神，末了叹了口气。
但这种话，也就只是听听，他也并不在意。
“十一纹的五行屠妖大阵，单论杀伤力，已经足以困杀大妖。但大妖可是道孽，是天道异数，不到最后，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
俞长老问道，他只知道大阵极难建设，不知具体难在哪里。
如果是以前，这个弟子他收便收了，可是现在，今非昔比了啊……
“迁到南边，虽然辛苦，但只要我们能自力更生，苦点也就苦点，没什么好怕的，毕竟散修最不怕的，就是辛苦。”
迁往一个未知的荒凉之地，过着艰苦，而且很可能还有压迫的日子。
俞长老越听越吃惊。
到那个时候还是能迁城，只不过物资匮乏，日子过得更苦一些。
俞长老想办法安慰着墨画。
俞长老更纠结了，他又开始在厅里踱步，而且一边走，还一边揪自己的胡子，心里踌躇不定。
墨画也不瞒俞长老，“关键的都会了，后面的可以慢慢学，但大阵筹建必须早些准备，不然时间上就来不及了。”
“跟你说话真没意思，太容易被揭短了。”
阵法上，墨画说什么就是什么。
俞长老郑重点头道：“好，我们建大阵！”
只是墨画跟庄先生久了，听过庄先生讲过的道理，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是百分百确定无疑的，所以他说话还是严谨了一些。
庄先生既然将阵法给他，那在庄先生的预估中，五行屠妖大阵是能镇杀封豨的，即便不能杀，至少也是能与大妖抗衡的。
他是可以走的啊，不必像他们这些散修一样辛苦，可以安安稳稳筑基，找个有前途的势力做依仗，修道前景不可限量。
傀老一滞，不由叹了口气，又问他：
可若是自己赌赢了，那他们便真正改变了散修的命运。
“何况你来找我，肯定事前都考虑过了，大阵的事你比我懂，我何必再多费那个心思。”
俞长老点头道：“你将人找来，我们一起谈吧。”
这可是大妖啊，是通仙城历代记载中，根本无法抵御的大灾，墨画却说“大概率能杀”……
俞长老走了几圈，忽然停住，问道：
“这个大阵……谁来画呢？”
“筹建大阵要什么呢？”
庄先生置身无边的夜色，全身被漆黑笼罩，凄凉的月光洒在地面，却照不到他的脸上。
墨画回家后，便开始正式考虑筹建大阵了。
傀老目光低垂，袖手而立，垂下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锋芒。
傀老皱眉道：“十一纹的大阵就能杀掉么？”
俞长老皱眉，想起一个问题：
“即便猎妖师全部出力，灵石也都用上，也不够建成大阵吧……”
就算能杀，也轮不到他们这些散修来杀。
……
“实在不行。”庄先生看着傀老，似笑非笑道，“你也可以出手，不过是死一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