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长老心底一跳，忍不住道：“你……真有办法？”

有俞长老帮忙说服，事情应该会顺利一些。

墨画起身告辞，便去道廷司了。

一旦迁城，他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墨画。

傀老淡淡道：“你食言的次数，我数都数不清，装什么一言九鼎呢……”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俞长老道，“做事该有决断的时候，就必须果断！”

炼器行、炼丹行等各个产业都在，他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他虽然是因为墨画是个阵师，才这么看重他，但也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孩子。

他不是第一次听到大阵，但却是这辈子第一次听到“建大阵”这三个字。

俞长老心底一颤，当机立断。

这下轮到庄先生被问住了，他迟疑许久，这才叹道：“我说过了，这辈子，都不再收徒弟了。”

“您不再考虑一下么？”

墨画拍了拍自己的小胸口：“我！”

俞长老被震住了，这个大阵的名字，光是听着，就觉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大概率能杀。

庄先生似笑非笑，“这世间，有必然的事情么？即便是阵法崩解，尚会留有一丝生门，又哪会有真正的必死之局。”

“好。”墨画点了点头。

傀老没理他。

这是一场赌博。

“全盛的大妖，没人敢惹，可重伤的大妖，有的是人感兴趣。”

墨画却摇了摇头，认真道：“长老，我真有办法杀了大妖！”

“一副躯壳，换一只道孽，还是值得的。”

阵法上的事，俞长老不担心，他对墨画有着盲目的信任。

俞长老吓了一大跳，“瞎说什么！”

墨画神情一喜，反而有些顾虑道：

之前他也听人说起过大阵，说是哪个州界，哪个宗门或是家族，底蕴深厚，甚至建有强大的护派大阵，屹立千年不倒……

墨画点了点头，直接道：“我们可以建大阵，杀封豨！”

即便是对他说这话的人，也只是知道有大阵，不可能亲眼见过。

俞长老愣了半晌，思绪这才收回，讷讷道：“什么大阵？”

他心里知道，墨画是不想离开通仙城，也不想让他们背井离乡。

“毕竟想杀我的人，可是数不胜数啊……”

“你真不想收个亲传弟子？”

可虽然有这些灵石，但坐吃山空，未必能撑多久。

所以只有俞长老先同意，大阵才能有构建的基础。

俞长老直接怔住了，“哪头猪？”

很多散修，甚至是许多家族或是宗门的修士，一辈子都未必能亲眼见过一次大阵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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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更别说亲自“建大阵”了。

俞长老一怔，不由皱起了眉头，仔细打量起墨画的神情。

大灾来临，他们这些散修，根本没的选，只有随波逐流这一条路，他们只能离开故土，另寻出路。

他们根本没那个底蕴和实力。

俞长老神色错愕，“大阵……”

他将两只手背在身后，在厅内绕圈子，一边踱步，一边思索，可还是久久拿不定主意。

“可以杀！”墨画坚持道。

这些是为什么呢？

“他如果能学会，并构建十一纹的大阵，可以去困杀大妖，如果学不会，那自然就会放弃，也不用白白浪费人力物力，做这种无用的挣扎。”

至少，是改了通仙城散修的命。

再想到他说的大阵，那必然是废寝忘食地在画大阵。

而且一听，就像是能镇杀大妖的样子……

他想赌这一把！

辛苦一分，和辛苦十分，对散修而言，其实都没有差别。

不然的话，庄先生就不会让他学了。

墨画小手一伸，往深山方向一指，指向那道冲天且强大到让人心悸的血气。

尽管如此，也足够让俞长老震撼了。

庄先生沉默片刻，自顾自叹道：

“当记名弟子便罢了，收他做亲传弟子，会害了他，也会害了我……”

他们散修，连普通阵法都用不起，更何况是大阵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他们愿不愿意，付出这么多人力和物力去建大阵。

构建大阵，耗资如此之巨，工序如此繁多，难怪他活这么久，都未曾见过一座大阵，更没见过有人敢去建大阵。

若不思进取，辛苦一分的境况，早晚也会变成辛苦十分。

墨画眼神坚定而明亮，但人却消瘦许多，这些时日，必然殚精竭虑，费了许多心思。

庄先生一滞，叹道：

俞长老心中有些苦涩，拍了拍墨画的肩膀，郑重道：

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物力首先就是灵石，其他还有各种修道材料，比如炼器精铁、建筑土石、灵墨等等……”

虽然他觉得大阵肯定很难画，但墨画既然说他会，那他肯定就会画，俞长老一点都不怀疑。

唯一的好处，是手里还有一些灵石。

“如果没杀掉呢？”傀老又问。

庄先生转头，看向夜色之中被血红浸染的深山，目光深邃道：

可这个孩子，还是为他们费尽心思。

那可是封豨，会吃掉一整个仙城的传说中的大妖，哪里是能杀掉的。

墨画放下心来，道：“那我再去找别人。”

“人力包括构建阵媒的炼器师、匠师，画阵枢的主阵师，以及帮助填充单阵的其他阵师，此外能帮忙出力的体修，也是越多越好……”

“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傀老问道。

建大阵对抗大妖，这是在赌。

自己敢赌，可以前的散修，未必就不敢赌，只是他们没有这个机会啊。

过去的成千上万年，并没有一个像墨画这样的小阵师，能够画出大阵，并愿意为他们画大阵，还愿意帮他们这些散修拼一场，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