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定州，时候回到李迟归前。

定州街头，自然不可比之大地，但到底也是一方城市，寻常时候也是人来人往。其间一青衣少女被一众旁的深青衣裳女孩围在央中，说说笑笑。

“小姐，你看，那边婆婆的香囊还挺好看的。”其一指去旁处，可被唤做小姐的到底是看不清楚。

“你们让开，我要过去。”

她有些恼怒，可旁的也不惯她，只是笑着：“小姐，你要打骂我们都容易，可别再说这种玩笑话。万一你要不见了，我们几个都得掌嘴不可！”

未及小姐发话，旁的又更笑道:“只怕咱们掌嘴也不能够的!”

不知嬉闹多久，忽然一个属马脸的丫头凑近了些。小姐见她眼神儿飘忽不定，该是瞧着四处，就是撅起了嘴:“都往外面走走，离这么近!热死我了算了!”

“不敢不敢。”

三四个丫头这就退后，独留那马面的走到近旁:“小姐，我倒有个主意，只是……”

“只是如何？”

那个的声音就更是低了几度:“要是咱们老爷说起，还请小姐嘴里咬定，就说是你自个儿的主意，千万莫提小的一字。”

“哦，就依了你。”反正也不是甚么要紧的事，再说只要不被人讲，爹爹如何也不会问到。

马面的见这小姐点了头，才是更近了些，伸手指着远处:“小姐你瞧，那些是何人?”

小姐眯着眼睛看去，才知不是别人，嘴上立刻笑骂:“放肆，那是我爹爹，和他几个幕下。”

“你说，你是如何识的？”那个且笑，“小姐莫要诓我，你才不认识呢!如此固然不作远，到底也是不见面，你所认识的啊，不过衣耳。”

“哦。”小姐似有所思，点了点头，眼前就若飞过一道灵光，“原来，你的意思是……”

“哎。”马面的丫头伸出手，是在自己嘴前一停，“都是小姐机灵，我不过是瞎说话。”

小姐先是一愣，接着竟是乐然:“嗯，知道就好！”

很快，这小姐就换上了衣服，是把另外一个丫头唤来吩咐。丫头本是不愿，怕有生事，还是小姐口中答应，才是不情不愿褪了衣裙。

“可是……”是至最后了，这丫头偏又拽住衣袖，握紧的拳头上面，正巧一大拇指指甲盖儿那么大的一个黑线“赵”字。丫头又咽下去几口唾沫，到底争抢不过小姐，“那，可千万别说是我愿的。”

话没出口，手已松了。

听着这话，小姐也是发笑:“也没见你愿啊。就这么怕我爹爹?”

“啊这……”自然不知该如何接。

可小姐已是换妥，左右自瞧，倒还算合身，就又欢喜起来。先是一蹦，接着就伸出手拍拍那个的脑袋，“莫要再烦，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带好玩的!”

那个仍然不敢答话，只管颔首，立在央中，有如一个木头人儿般。是才一会儿，小姐就又不满意了，忙是喊住众人:“我是不在，你们也得动着，在摊子附近停停，莫与爹爹太近，可别被我爹爹看出来!”

遂是众人走动，间或还挡个脸。小姐跑出十余步，扭头再望，还真似她在央中一般。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