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就不要说‘失败’这个词语了吧?未免也太不吉利了。”
春泷浅浅吁了口气,想起了雅学姐不久前在阅读的那本书籍。
他也曾读过,只是时间有些久远,只能记起其中的部分片段。
他还依稀记得,当时自己看到这句话后,心中的不屑与嗤之以鼻——
于是,他忍不住开口向对方问道:
“当我真正想要做到这件事的时候,整个宇宙真的会联合起来帮助我吗?”
“至少目前能够阻拦你的只有畏惧。”
雅学姐平淡地回答了他。
随后,两人便陷入到了一阵沉默当中。周围的安静好似这个春天一般温暖,让人的心情不由自主便舒缓下来。
雅学姐伸直双腿,他仰躺在那结实坚硬又有点柔软的膝上部分,而雅学姐则将书本放到他的脸上,就这样继续翻阅起了之前未曾读完的故事。
?
“人总是害怕去追求自己最重要的梦想,因为他们觉得自己不配拥有,或者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去完成。”
白鹭雅望着星川春泷渐渐隐没在街道拐角处的身影,小声呢喃着。
原来还有这样幸运的女孩子呢,她心想,那位四方同学,能够得到星川学弟的帮助,能够有他这样的人为之努力……
她重新打开《牧羊少年的奇幻之旅》,翻到夹着嫩绿色四叶草书签的那一页,看向其中那句位置无比熟悉的话语——
绝大多数人似乎都很清楚别人该怎么过活,却对自己的未来一无所知。
星川学弟在往前奔跑,那么她,白鹭雅呢?
正迈向十八岁的她,真的能够打破墙壁吗?
正迈向十八岁的她,真的能够不顾后果影响,以及做出选择后必须承担的责任吗?
真是让人羡慕啊,她不由得想起了星川学弟临走时那一幕,那帅气脸蛋上洋溢着的自信笑容,那紫罗兰般深紫色的眼眸中,蕴含着的对未来的期待……
像是太阳一样让人感到温暖,同时也有些耀眼。
第一百一十一章--春泷波罗1号载人航天器
第一百一十一章--春泷波罗1号载人航天器
京都,左京区,四方翠松园。
“老夫人,蝶子她已经回屋休息了。”
四方翔子推开茶室的障子门,轻手轻脚地踏入由榻榻米铺就的房间,看向那斜倚着茶桌矮几、坐在软垫上的年老妇人。
茶室正对着障子门的另一面,是一处通向中庭的出口,此时正门扉大开,令月光毫无遮挡的倾洒进来。老夫人的一头白发于月光下如白银般熠熠生辉,在昏暗的房间中显得相当引人注目。
她眯着眼似是在打盹,却看也不看地开口说道:
“都说了,翔子你私底下没必要搞得这么拘谨严肃,直接叫我奶奶就行。”
“您以前对蝶子可不是这么说的……”
四方翔子苦笑一声,重新关闭障子门后无奈地走上前去,挺直腰杆正坐在茶桌矮几旁的另一只软垫上面。
“蝶子那性格,往严里管都跟条到处撒欢的野猫一样,放松了管束岂不是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老夫人一面抱怨着,一面用指尖敲击着红木茶桌,发出咚咚咚的清脆声响。
“所以,那孩子回来之后这么安静?没闹上几场?”
“吃完晚餐就乖乖回去房间里了。”
“路上没闹什么乱子?”
“像您那只黄豆粉一样乖巧。”
“去找她的时候呢?”
“大概是给您那只黄豆粉洗澡时一模一样的反应。”
老夫人沉默片刻,浅浅叹了口气后作出评价。
“好歹多少是有点长进了。”
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吹雨打,但是,她心想,这让蝶子成长的代价未免有些太过沉重了——
差点遭到迷药侵犯、并被拍下视频这种事情,可不是什么能够开玩笑的“代价”。
原就逐渐显现颓势的本家,若是曝出了这么一档子丑闻,分家里那些蠢蠢欲动的狼子野心之辈,绝对会趁机做些什么“下克上”的事情。
哪怕内乱会导致四方家彻底走向衰落,甚至给外敌以可乘之机……怎奈如果那些人有这样的意识,也不至于整天觊觎着本家的位置,而非想办法扩张分家的商业版图了。
“不过……倘若让蝶子成长的代价是这种危险,干脆把她和黄豆粉关在一起养着算了。”
虽说她,四方清子将振兴四方家本家的使命,寄希望于自己的曾孙女四方蝶子,但是如果需要让曾孙女作出过分的牺牲,她也是无法接受的。
毕竟,她现在也看得很清楚。相比起振兴本家的渺茫希望,以蝶子那般淘气不羁的性格,能勉强守成就不错了。
在她想来,提前招个合适的男生尽快和蝶子再生几个有天赋的孩子,都比指望自己这空有天赋、却难以将其兑现的曾孙女靠谱得多。
然而……
若是往外嫁还算简单,可如果要找一个既有能够兑现的天赋、又有着光明未来的低风险对象,她实在是没能发现。
出众的形象条件、过人的天赋、年纪不比蝶子高出多少、上进心远胜于野心……而最后,亦为最主要考虑的问题,还是蝶子本人的意志。
倘若蝶子不情愿,以她那从小便开始折腾人的恶作剧喜好,指不定结婚没几天就把人给赶跑了。
“等明天上午我起来了,先把蝶子拉到我屋里训一顿吧。”
想到那孩子久疏管教,自己又要费不少精力和口水,四方清子便不由得有些头痛。
“那个……老……奶奶——”四方翔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向老夫人解释说道:“——其实我觉得,让蝶子发生改变并成长的,可能并非是差点遭到侵犯的事情……或者说,不止是因为那件事。”
闻言,用手掌托着脑袋休憩的老人,稍稍睁大一点眼睛,瞥向说话反常的支支吾吾的孙女。
至少在她眼中,经常在家里陪着照顾她的四方翔子,可比她那个成天不着家、一年见不到几面的孙子亲近多了。
想到自己的孙子,她不由得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当年儿子儿媳、乃至丈夫都先后死去,为了本家的未来,她对唯一的孙子的教育实在过于严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