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不乏善良之人，但也不缺庸碌之辈和奸诈之人。
凯文沉默。
朱雨枫收回目光，关于自己身份的猜测，他也跟梅比乌斯说过，但梅比乌斯只说她会继续研究，让他不要管这件事，可是呢，梅比乌斯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表情处理还算到位，但是朱雨枫还是看出了梅比乌斯也许更早就有了这样的猜测。
也对，毕竟人家可是专门的科学家，自己一个只管干架的战士能想到的，她那种级别的科学家能想不到？
他向凯文问出的这个问题，也只是他的即兴一问，如果保密工作做得好的话，只要人类不知道自己的律者身份的话，那他也一样可以生活，不过看凯文这样子……显然脑子没转过来……
更何况，自己是终焉是一种情况，自己如果不是终焉，到时候还是要跟终焉干架的话，那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只不过偶尔像这样捉弄一下凯文也不是不可以……
嗯……凯文是不是想的有些太多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更何况时间还久着呢。”朱雨枫拍了拍凯文的肩，“如果我到时候真的成为了终焉的话，那就更好了，终焉之战都可以省下来不用打了，这应该是个让人开心的可能才对。至于到时候我的身份的话，让梅比乌斯她们随便编个理由糊弄过去也是一样的。”
说完，朱雨枫看到爱莉希雅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就向她那边走了过去。
凯文留在原地，朱雨枫这话确实让他想起了很多，他想起了自己和第六律者对决的时候，第六律者在最后说的话：“人类的英雄，告诉我，你们真的能够接纳一个律者吗？”
那一刻，第六律者看向自己的目光是那样的无辜而真挚，但是……在他犹豫的那一刹，第六律者发起了反击，他再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一座城市的生命就此消失。
凯文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并因此颇为自责，在那之后他在心里发誓不再相信任何一个律者的话，不会再同情任何一个律者，可第六律者最后的话仍然留在了他的心中，直到第七律者，第七律者这次什么话也没说，就只是看着自己，正如舞会上所见时一样。
那个时候，站在他面前的究竟是第七律者还是他的战友卑弥呼？
他……是亲手杀了自己的战友吗？
如果说，在对抗崩坏的道路上，第六律者是让他有所动摇，第七律者就是在第六律者打的基础上摧毁了他当时的心理防线，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非常抵触对抗崩坏，也不愿意和其他人交流。
相同的问题，朱雨枫也遇到过，第十一律者米迦勒和朱雨枫的关系也很好，而根据讨伐战结束后第一时间赶到的爱莉希雅所述，米迦勒在最后是给了朱雨枫一个拥抱，也就是说，在最后米迦勒其实也是像第七律者那样展现出了自己的人性。
所以凯文也是担心过朱雨枫会和自己一样陷入这样的纠结的，因为当时朱雨枫的境地比自己还要惨一些，堕天使几乎团灭，米迦勒在最后选择给予拥抱……
之后凯文就试探了一下朱雨枫，觉得要是朱雨枫也出现了同样的问题，他作为过来人应该可以开导一下，结果发现这货虽然变得更加冷漠了，但是完全没有像自己当初那样陷在里面无法自拔……
他隐晦地问过朱雨枫这个问题，但是朱雨枫的回答是：“我没那个时间抑郁，有那时间不如多清理一些崩坏兽，而且……为了对抗崩坏，我们已经付出了如此的牺牲，承载了他们的愿望的我，没有抑郁的资格。”
凯文：“……”
抑郁倒是没有抑郁，但魔怔了是真的魔怔了。
凯文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向朱雨枫，眼神有些复杂，本来他是说这一次面对第六律者，他绝不会再手下留情，但是……第六律者当时是不是也像枫之前说的那么想呢？人类不相信律者，律者也同样不相信人类……
朱雨枫这边。
“你和凯文又说了些什么？你好像又几句话把凯文说到大脑宕机了。”爱莉希雅调侃到。
“唔……我就只是想起了之前你问过凯文的那个问题而已，所以问了他一个类似的。”朱雨枫摊了摊手，“我问他，如果我是终焉，到最后要是为了全人类不得不与我为敌的话，他要怎么做。”
“你这个问题……确实很为难人……”爱莉希雅神色有些古怪地说到，这个问题，让她来选她都选不了……但要是莉莉丝的话，绝对二话不说就是坚定不移站朱雨枫那边……
至于莉莉丝现在在哪，虽然她身体是恢复地差不多了，但是痕还不允许她加入对帕凡提的战场，所以对帕凡提的讨伐她还没来。
痕这么做虽然也确实是在局外人的角度是为了莉莉丝的身体考虑，但最直接的结果就是，他被莉莉丝坑进了一堆崩坏兽的包围中间，虽然以痕的身手来说问题不大，但绝对会累得够呛。
话说，枫问凯文这个问题是不是不太对劲？这种问题难道不是应该先来问自己的吗？
“说到你之前问凯文那个问题，也让我想起了第六律者在觉醒之前的一些事情。”朱雨枫似乎没有注意到爱莉希雅的神色变化，“第六律者seele的话，应该是我那会儿除了你之外稍微关注过的一个异性了吧……虽然之后被她当坏人扇了一巴掌。”
他就是听说前文明第六律者跟现文明的希儿很像，所以就想着去瞅一眼……
像确实挺像的，但是为什么跟希儿的性格差距那么大啊，当时他就感觉seele像是一只炸毛了的猫，想顺一下毛结果被给了一爪子。
爱莉希雅看着朱雨枫，跟第六律者有关的，她第一反应是某人跟自己的告白。
第一百八十九章 seele
无论是朱雨枫自己还是曾经作为意识体住在朱雨枫脑袋里的莉莉丝，都说过在第七律者事件之前，他都没有对其他异性有过什么关注或者兴趣。
而说到第六律者，除了第一反应是第六律者事件后朱雨枫对自己的告白之外，仔细回想一下那段时间的话，爱莉希雅记得朱雨枫也接过一个任务去调查第六次大崩坏的发生，因为在第六次大崩坏中，并没有律者的出现，并且还有不少的生还者，高层第一时间怀疑第六律者混入了生还者人群中，因此对生还者们展开了监视和调查，而那次是他单独执行任务，其过程在他之后提交的一次任务报告里有写。
没记错的话，他所负责调查的对象里面就有第六律者。
这货之后还和第六律者相处了几天时间，在第六律者事件结束后这件事还一度成为逐火之蛾内的一个热度话题，他也因此受到了高层好几次的追问，但因为任务全程他都有和逐火之蛾内部进行定时交流，seele的身份在他去调查并且接近seele的时候，逐火之蛾已经调查清楚了，可谁也没想到当时那个一副傲娇模板的女孩，到最后居然会是第六律者本人……
爱莉希雅还记得，朱雨枫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自己和他联络的时候也调侃过他：“哎呀，枫，我听说了哦，你现在身边有个非常不坦率的女孩子呢，听说现在的男孩子们好像挺喜欢这样的女孩子，你有没有一点想法啊？”
当时朱雨枫沉默了很久，才回答了一句：“……没有。”
“哎呀，你也是个不坦率的孩子呢~”
就……很想回到那个时候跟那个自己说不要再试图给自己加情敌了啊喂！
“话说，你去接近第六律者，不会是因为你早就知道她是第六律者了吧？”爱莉希雅问到。
“是啊。”朱雨枫点了点头，“而且在未来的故事里，也出现过与她有着相同容貌的女孩，所以……我就想着去看一下……”
与其说是白希儿，自己遇到的那个第六律者更有些像是黑希儿。
爱莉希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就说嘛，为什么那个时候朱雨枫会对seele有着不一般的关注度，在调查其他从第六次大崩坏中生还的人的同时，却还时不时地会接触seele，以至于当时逐火之蛾内部绯闻满天飞，都以为这货准备去谈恋爱了。
不过，看这货现在的表情，他当时十有八九是为了确认一下第六律者和正常人类的区别，又不好直接说“这就是第六律者，快去讨伐她”，所以就采取了过多接触的方式……
是的，朱雨枫最早传出的绯闻对象，是第六律者……
这个绯闻其实也传了挺久的，比如说什么第六律者是为了他才当了那几天的正常女孩之类的，毕竟对于当时的逐火之蛾来说，朱雨枫算得上是第一个能和律者有那么多交流的人了，虽然梅在那之后也提出了律者素体这一概念，认为第六次崩坏中是诞生了第六律者的律者素体，并未觉醒。
因为第六律者在和逐火之蛾交战的时候，也没有多少人性体现出来，甚至在最后还坑了凯文一把。
在第七律者事件朱雨枫带着莉莉丝从欧洲分部那里回来的时候，这个绯闻也基本上销声匿迹了。
只有在朱雨枫接过被爱莉希雅嫌弃不够可爱的黑渊白花后，这个绯闻才又有了那么点死灰复燃的意思，但那个时候，知道当时的事情的人已经不多了。
主流绯闻还是属于朱雨枫和莉莉丝的……
要知道，朱雨枫虽然是跟爱莉希雅告白了，但是他告白的这件事当时除了他和爱莉希雅两个当事人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所以后来朱雨枫主动申请调往欧洲分部，也有人猜朱雨枫是不是因为对凯文杀了第六律者心怀怨恨所以才离开的本部……
当时这货跟凯文关系的确不好，虽然是某人单方面的吃醋行为。
如果不是现在提起，爱莉希雅都快忘记原来朱雨枫还有过这样的绯闻来着了，这个超级木头从来都对逐火之蛾内部的流言什么的不感兴趣，估计他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有过这样的绯闻。
还有就是，当初爱莉希雅使用了几天黑渊白花之后，就嫌弃它不够可爱放弃了黑渊白花的使用权，不够可爱是一个重要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确实记住了朱雨枫和第六律者的绯闻，所以把黑渊白花的使用权转交给了朱雨枫……
“所以你当时真的没有发现她作为律者的异常吗？”爱莉希雅看向朱雨枫，在第十律者事件的时候，她心中关于自己的身份的疑惑越来越强烈，她也有想过第六和第七律者的事情，第十二律者事件后，她接受了梅的观点，律者素体在觉醒之前仍然拥有正常人的思维，而在觉醒之后，人类的意识就会消失或者接近于消失而被有着他们记忆的崩坏意识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