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其实比较相信枫和凯文之间的战友情，国王陛下企图制衡的安排，对于他们来说貌似根本没用啊，但莱昂纳尔并不打算上报，在他看来现在这样就好了。

在两人说话间，seele已经休息完毕，和帕朵一起开始了下一轮的训练。

观摩着少女的战斗，贝芬格摸着下巴说到：“虽然她的年纪是小了一些，但是……嗯，也确实是个好苗子啊……”

“所以我才不希望未来的希望就此夭折。”莱昂纳尔看了一眼自己安排的手术时间表，“我倒是希望科斯魔他们能够说动这孩子，最起码再等一段时间吧，没必要这么着急进行手术，现在的她已经足够优秀了。走吧，我们去见见另外三个手术者。”

这另外三个手术者，自然是阿波尼亚、埃丝摩狄丝和别西卜，在这其中，阿波尼亚是自愿的，埃丝摩狄丝和别西卜是资质合格，但是他们两个精神都不是很正常的样子，埃丝摩狄丝好一些，至少有正常的时候并且沟通也挺顺利，但别西卜……一个纯粹想打架的疯子。

高层是同意将他们俩进行手术的，反正不手术也是重刑犯，手术死了也没什么损失，成功了的话，那不还有枫和凯文坐镇吗？翻不起什么风浪。

莱昂纳尔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再确认一下，即便埃丝摩狄丝和别西卜都有朱雨枫和莉莉丝签署的担保协议，但他更偏向于用自己的眼睛和认知去判断。

训练场中。

又一轮模拟训练结束，seele准备休息一下之后再开始下一轮，这时身边响起了黛丝多比娅的声音：“seele，虽然说训练很重要，但是也要注意不要过头了啊，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劳逸结合？再不济，你也考虑一下你身边的帕朵前辈？”

“哈？”seele瞥了一眼走过来的黛丝多比娅和科斯魔，又看了一眼直接躺地上不想动了的帕朵，她其实觉得自己独自再开始一轮训练也是一样的，所以她也干脆地说到：“她想休息就去休息呗，我自己训练自己的也是一样。”

“嗯……要不这样，我和阿魔来和你练练？”黛丝多比娅提议到，帕朵是前辈，她也是前辈嘛，帮着提点一下后辈当然也没什么问题不是吗？

科斯魔眼神复杂，跟第六律者练练？这体验还真是……就算律者核心已经被取出，但是seele说到底也还是律者素体，本身的素质跟枫还有爱莉希雅都差不多的……

“我无所谓。”seele说到，“话说，你们两个来这里干什么？今天我记得是那个格蕾修的爸爸做手术的日子吧？好歹也是你们以前的队长现在的队友，你们不去看看？”

名字好像是叫痕吧，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格蕾修的爹，上辈子跟死木头待久了这辈子也开始学他不记人名了……

就是痕先生哦，另一个我，你还是记一下其他人的名字比较好吧？

烦死了，你记住了不也是一样的吗？再说了，那个死木头也没怎么记过别人的名字，我记了干什么？

“唔……倒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啦……”黛丝多比娅似乎有些无奈地说到，“手术的时间其实还挺长的，几天前痕前辈就跟我们说过了，今天的话，他好像有话要跟枫说，所以我们没什么事，就先过来看看了。”

seele看了一眼科斯魔，她记得没错的话，科斯魔应该在不久后也会完成融合战士手术的吧？反正第八律者事件之前肯定是做完手术了的，但是她怎么又记得科斯魔这次干脆就没报名参加手术呢？

“作为第三律者事件就开始和那家伙一起对抗崩坏的你们，也具备成为融合战士的资格吧？你们不去报名吗？”seele抱胸问到。

黛丝多比娅愣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科斯魔，其实她也有些奇怪，以阿魔的性格绝对会报名的，但是阿魔没有，而且阿魔也不希望她报名，理由也很充分：成功率太低了。

虽然有些奇怪，但她也不想阿魔去冒这个风险，所以她也就没有报名。

“我们还准备等一段时间看看吧。”黛丝多比娅说到，“现在的话，枫和凯文都还能顶着不是吗？也不是很缺我跟阿魔两个啦。”

“是吗？”seele也没再多问，她大概是看出了科斯魔有了一些别的想法，她看向科斯魔，科斯魔将目光移向了一边。

（再等一等……只要第八律者事件结束了……就不会有事了……）

第两百二十一章 与科斯魔的对话

科斯魔独自站在逐火之蛾本部基地的天台上，双手抓着栏杆眺望着远方的星空。

“科斯魔。”朱雨枫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

科斯魔回过头来，朱雨枫则是走到了他的身边，倚靠在了栏杆上，看着他说到：“聊聊？”

“……嗯。”

朱雨枫抬头看向头顶的星空，说到：“黛丝多比娅都觉得你这段时间的状态实在不对劲了，但是她也不知道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就拜托了我过来，听她说你可能会来这里，所以我才找了过来。”

科斯魔沉默。

（原来，我最近的状态已经不对到了这种地步了吗？我本不应该害怕，即使是面对终焉的那个时候，我也不曾畏惧不前，但是这一次……我又如何能够再看着黛丝多比娅第二次离去？就像枫用尽了办法，甚至第七律者乌列尔都已经出现了，可卑弥呼最后还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听阿波尼亚说，你曾经问过她，命运是否真的无可更改，又说，你更害怕的是，当你倾尽所有之后，命运仍然没有任何改变。”朱雨枫继续说到，“她建议你来找我聊聊，可是在我的印象里，你好像连开口的犹豫都没有过啊。”

“……枫，时至今日，你还会梦到约束的惨剧的时候的样子吗？”科斯魔看向朱雨枫，“你……就不害怕重蹈覆辙吗？”

朱雨枫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到：“不可否认，即便时至今日，偶尔在做噩梦的时候，我还是会梦到当时的场景。”

每一次这样的梦醒，都会让他惊出一身冷汗，然后在后半夜再也难以入眠，他确实不可能忘记约束的惨剧，也不可能对将要到来的命运视若无睹，但是他同样不认为像科斯魔这样摆烂就能解决问题，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才有挑战命运让命运为你俯首的资格。

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竭尽自己的所有只为逆转既定的命途，他已然证明命运并非无可更改，他也愿意为此支付代价。

“……我也一样。”科斯魔低头看向天台下的暮色中的基地，“第七律者事件之前，我只是偶尔会做那样的梦，但是有第四、五、六律者事件在前，我仍旧相信着，我们可以战胜命运，去拯救我们所爱的人和爱我们的人……但是，第七律者事件……到现在为止，我几乎每天都会做那个时候的梦……”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第七律者事件只是一个意外呢？”朱雨枫侧目看向科斯魔，“真正的第七律者是乌列尔，而卑弥呼只是乌列尔认为更适合成为第七律者的一个容器，这一点，梅比乌斯和梅都认为有着极高的可能性，而上一世的我们，却因为乌列尔的计划已经得逞，从而无从得知此时，也因此……在这次没能做出及时的应对。”

“那为什么第八律者不能有意外呢？”科斯魔说到，“我们都知道，第八律者没有形体，最后回收第八律者的律者核心的时候，还是通过虚数重整化，在虚数的世界将其回收，而非我们现实的世界……第七律者可以是乌列尔，那第八律者，就没有可能是舍弃了自我形体的某个人吗？”

可是现文明的识宝确实只是一个意识体啊，虽然说她一开始也确实是占据了华的身体就是了……本质上也就一个一岁不到的孩子。

“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这跟你现在的摆烂状态有什么关系呢？”朱雨枫说到，“你看到的是卑弥呼仍旧牺牲成为了我们的一个遗憾，但是，你也知道，澳洲在这一次并没有被彻底焚毁，对比上一世的人类的境遇，我们已经改变了很多。”

“是啊，我们改变了很多……”科斯魔垂眸，“但是……枫，我所看到的，是我们身边的人无可避开的离去……我们可以改变很多，但我们可能连自己身边的人的命运都没办法去改变。你会说，这一次，你改变了seele的命运，但是seele……我们都和她没有什么交集，就连你自己，在seele还是人类的时候，也没有多少的交集不是吗？而卑弥呼……我看到了，在这一世，她仍然是华的挚友，华的人生导师，可是到最后……她依旧如命运所定那般离去……”

“所以……如果你害怕想要逃避，为什么不就此退役，直接签保密协议，带着黛丝多比娅去一个幼儿园或者小学当老师，就这样过完一个平静的一生？”朱雨枫问到。

“我并非想要逃避，我也从未想过逃避。”科斯魔转头看向朱雨枫，“我从未想过当一个懦夫，我也不欠缺对抗崩坏的勇气，我只是……不想再一次看到黛丝多比娅的离去而我却无能为力……”

朱雨枫看着科斯魔的眼睛，半晌才说到：“让我想想，只要黛丝多比娅在第八律者事件的时候不完成融合战士手术，她就不会作为精神系融合战士参与对第八律者的定位，她就不会陷入第八律者的梦境就此长眠，而为了阻止黛丝多比娅成为融合战士，你甚至不惜自己也拒绝融合战士手术，以此来完成对黛丝多比娅的一个心理暗示，让她最起码在明面上也放弃融合战士手术，我说的对吗？”

“只要第八律者事件结束……”科斯魔双手抓紧了栏杆，“我仍然会选择毗湿奴作为手术的对象参与手术……这就是我所能想到的，所能做到的了。”

“可若如你所想，命运仍旧固执，你可以以此阻止黛丝多比娅参与第八律者的定位计划，但是，如果黛丝多比娅看见了被第八律者的模因武器所污染的文字信息呢？”朱雨枫问到，“如果做了融合战士手术，那倒还不至于没有反击的余地，现在的黛丝多比娅不也比上一世你所认识的她更加成熟，更加可靠了吗？你们彼此之间不也更加地了解对方了吗？”

之前他也曾问过莉莉丝当初是怎么以自我的意志脱离第八律者的梦境的，他只知道莉莉丝是在第八律者的梦境中发觉了她对自己的感情的，而莉莉丝的回答让当时站旁边的爱莉希雅的脸瞬间黑了一半。

“哦，这个啊，比起做梦，我更想把现实的你拿下，再甜美的梦境，终究是非现实的虚幻，只有现实的站在我面前的你，对我才有意义。换句话说，我可是一直念叨着你才醒过来的呢，有没有觉得非常感动？或者说，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吻什么的？嗯哼？”

咳咳……

这也是他现在日常的一部分，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科斯魔沉默了很久，才说到：“……没错，我的确和黛丝多比娅更加地了解了彼此，所以……我才比之前都更要明白，黛丝多比娅对于一个没有崩坏的世界的向往，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这场对于世人来说几乎看不到头的战争早日结束，她无比地期盼着崩坏消失或者人与崩坏和谐共存的时代的来临……只要不参与对第八律者的定位，只是模因污染的话，那就还有办法……”

而不是黛丝多比娅参与定位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能做。

“嗯……确实是一种办法，那我暂且放心了。”朱雨枫说到。

“诶？”

“至少通过这一次的谈话，我知道了你不是在逃避，你只是想用你自己的办法去守护黛丝多比娅，我又怎么会对这种事情妄加指责呢？”朱雨枫耸了耸肩，他不是不能理解科斯魔的想法，比起依靠他人，还是自己的双手更加令人安心，只是……科斯魔现在的状态，不是说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反而像是……在害怕无可阻拦的失败。

毕竟，他只有这一次机会，一旦错过，便会是第二次尚未准备好的离别。

朱雨枫所担心的，是如果这一次失败之后，科斯魔会不会陷入之前凯文陷入的重度抑郁状态……而且还有可能比凯文更加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