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玛拉的那些小心思根本瞒不过“娑”，“娑”也不在乎玛拉的小动作，认为玛拉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徒劳。

她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像是在看一个表演马戏的小丑一样，看着玛拉对自由的挣扎。

数亿年，都是这般……她就像是给西西弗斯下达最后裁决的神明一样，看着玛拉一点点地将巨石推到名为“自由”的山顶，然后轻轻一拨，就让那巨石再次落入了深渊，接着继续看着玛拉再一次将巨石慢慢推到山顶，周而复始……

苏对“娑”的评价没有任何错误，她就是这样一个控制欲极其强烈的人，哪怕在她仍旧还有着“人”的身份的时候，面对玛拉戳破了她自欺欺人的假象这件事，她虽然感到愤怒，并因此删除了玛拉的大部分意识数据，但最后还是将其留下，以一种更加生不如死的状态命令玛拉继续“活着”。

理论上，她倒确实没有抛弃星球上的任何一个人，可对于那些数据意识们来说，他们大概宁可被抛弃吧？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控制欲极其强烈并且到了病态扭曲地步的怪物，在做了一个荒唐的梦之后，忽然间就选择了放手。

她将玛拉的数据彻底删除了，一点都没有留下。

而对于已经诞生了自我想法的自己，“娑”也还是保持着不在意的态度，但是相比于之前来说，缠缚在自己身上的丝线已经稍稍有些放松，虽然在自己过于冒犯的时候，她也还是会予以警告就是了。

而且自己那也不算是冒犯吧……以前的“娑”都没在意过自己和玛拉的想法，而在做了那个梦之后，“娑”居然变得像是有了感情一样，真是不可思议……

按照以往的“娑”的习惯，她是会慢慢地吞噬一个又一个世界泡用来增强自己力量的，在做了那个梦之后，“娑”的目标开始向本征世界剥落下来的那些特殊的世界泡进行转移，至于“娑”要做什么，薇塔也不知道。

明明对于“娑”来说，这种等级的世界泡中的能量压根就不能满足她的胃口了才对。

薇塔一边在自己的心里想着这些一边又对苏说到：“如你所听那般，你们口中的那个‘枫’，的的确确是你们本征世界所诞生的终焉之律者，这可是‘娑’亲自确认过的事情哦。只不过呢，现在的他，恐怕还不够完整。”

“为什么这么说？”苏继续问到。

薇塔抬头望天：“这就不是她允许我知道的事情了，还有你的另一个问题，也就是量子之海里的那些和本征世界有关的世界泡，确实是被她‘吃’掉了哦。”

苏沉默地盯着薇塔，一些答案得到了解答，然后又冒出了更多的问题。

“走吧，seele，看起来，我们已经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待着了。”苏开口到，但他的目光始终没从薇塔的身上移开，自始至终都不敢放松警惕。

他很清楚，对于“娑”来说，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争取一段时间，等到朱雨枫的支援还是做得到的，之前听薇塔说的话来看，“娑”似乎是有些忌惮朱雨枫直接冲下量子之海来干架……

“要走了吗？嗯……按照一般的礼节，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声‘再见’？”薇塔歪了歪头，“哦对了，‘娑’也要我让你向那位路西法转告一句话。”

“一句话？”苏皱眉。

“如果不想■■■■■■■■■，就要做好■■■■■，或者说，■■■■■■■■■■。”薇塔摊了摊手，轻描淡写地说到。

“等等，你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seele皱紧了眉头，她怎么就只听懂了那么几个字，剩下的都变成了一堆听不清的莫名其妙的语言。

不想什么？做好什么？或者说什么？这是哪国的加密语言？还是说是那个神奇的神州方言？

苏深深地看了薇塔一眼，薇塔的这句话，指明了是要告诉朱雨枫的，那么换句话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是听不懂，但是朱雨枫却可以听懂。

对于之前第十律者个体有试图要他们向朱雨枫转述一句话的行动来看，“娑”让他们转告朱雨枫的话，很有可能是对第十律者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的翻译，但很显然，“娑”并不认为他们也需要知道这些。

“我们走吧。”苏说到。

“诶？”seele看向苏，“那这句话要怎么转告枫啊？”

苏：“……不必我们转告，枫他一直都在听着。”

等到苏和seele离开之后，薇塔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轻轻地叹了口气，眼中有着一丝羡慕。

她真的很羡慕他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行动，不需要受到什么束缚，而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必须先接受“娑”的指示，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些世界泡毁灭于他们的愿望。

眼下，这个小小的世界泡也即将被“娑”吞噬，而在“娑”吞噬掉这个世界泡之前，自己还是能做一些小动作的。

她来到了那个将自己放逐，孤独地吹奏着口琴的少年面前，带着笑意询问到：“可以……和我讲一讲有关‘枫’的事情吗？”

本征世界。

实验室里陷入了诡异的平静当中。

朱雨枫沉默地看着仪器的系数逐渐回归正常，这意味着苏和seele马上就能返回本征世界了，然后就是……

他有些茫然地看向莉莉丝和爱莉希雅：“薇塔……或者说，‘娑’要薇塔向我转告的那个句话，你们听懂了说的是什么吗？”

“你听不懂吗？”莉莉丝歪了歪头说的，“这可是人家指名道姓了要你听的哦，你都听不懂，难不成还是本征世界的终焉之茧亲自干涉了？”

“还是说，我们听不懂的那部分，是金星的语言？”爱莉希雅想了想说到，“不过语言的破译，交给梅比乌斯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比起这个……”

爱莉希雅虚着眼看向朱雨枫：“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地交代一下，你和那个薇塔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

本来说是一个梦，那薇塔亲了就亲了，就当是终焉之茧的恶趣味吧，但是听世界泡里这对话来看，显然那个薇塔大概率是本人！

那必须好好地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情敌已经够多了，像莉莉丝这样的真不用再来一个了。

“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啊。”朱雨枫相当无奈地说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我只是听她说了几句话，而且指不定这是‘娑’在这几亿年的时间里觉得无聊了想找点乐子呢？”

爱莉希雅抱胸看着朱雨枫，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不过既然朱雨枫都这么说了，再追问下去，可能也得不到什么有效信息，最重要的还是薇塔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而且，朱雨枫真的没听懂？

爱莉希雅有些狐疑地看着朱雨枫说到：“你……真的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是啊，听到关键的地方，语言就变得奇奇怪怪的了，以前从来没听到过的。”朱雨枫按了按眉心说到，“难道是我以前老家的方言我忘记是什么了？”

“毕竟算起来这么久时间都过去了，你确实有可能不记得自己老家的方言了呢。”莉莉丝摊了摊手说到，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听起来确实是对之前终焉之茧告诉你的话的翻译，但……还是有些太难以捉摸了，可以肯定的是，第一个模糊的部分，很有可能是不想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后面就要做好，和或者说那一部分，就是解决的办法了，但是办法是什么，才是最后的关键所在啊……”

“嗯……确实呢……”爱莉希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是她怎么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呢？她刚刚想让朱雨枫复述一遍他听到的东西和自己听到的进行对比来着，莉莉丝这么一说，那不就问不了了吗？

“枫，你真没骗我吗？”爱莉希雅看向朱雨枫的眼睛说到。

“我……”

朱雨枫刚要开口，莉莉丝看向千界一乘所在的位置说到：“看来他们安全回来了呢，按照最开始说的，接下来是需要对他们进行一个完全的检查了吧？毕竟，也得提防‘娑’有没有留下什么后手之类的。”

爱莉希雅抿了抿嘴，知道莉莉丝没说错，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要确认苏和seele的安全。

这时，朱雨枫继续说到：“爱莉希雅，不管这句话最后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都会遵循我最初对你的承诺。”

第三百零六章 约束将至

“这就是你们在量子之海里得到的东西？”梅比乌斯一只手抵着下巴，播放着被录下来的薇塔的话皱起了眉头。

“这可是项大工程啊……”维尔薇则是看着苏在量子之海的那个世界泡里收集到的各项数据说到，“如果这真的是金星的语言，在只有这一段话的情况下，破译一个我们未接触的文明的语言，嗯……还是很有难度的，更何况……”

维尔薇将目光移向了朱雨枫，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继续说到：“并不排除那个薇塔故意使用了什么把戏模糊掉这段语音的可能，当然，如果终焉之茧存在思维这种东西的话，也有可能是祂进行了干涉。”

梅比乌斯没有漏过维尔薇的目光，她也看了一眼朱雨枫，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她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到：“除此之外，在你们试图寻找量子之海里跟本征世界有关的世界泡这段时间里，我们这边也有一个消息。”

“嗯？什么消息？”朱雨枫看向梅比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