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路西法先祖之前和姬子前辈的交谈，幽兰黛尔也听完了，如果路西法先祖早就知道自己就在一边看着了的话，之前的那番话，是不是也有在对着自己说的意思在里面？

她知道路西法先祖没有必要开那种玩笑，也就是说，天穹市之前面临的危险，祂其实是不反对的吗？

但是，祂又在这同时，同意了琪亚娜的想法……

“路西法先祖……”幽兰黛尔终于还是决定开口。

“嗯？”

“我会和琪亚娜一起背负起这个世界的未来，向您证明，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有资格从您和其他先行者的手中接过这个世界，书写出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未来。我们会努力去做到，也……一定会做到。”

“……我拭目以待，比安卡。”

而在路西法和幽兰黛尔离开之后，芽衣和特斯拉两人也先后到场。

“姬子老师！我之前看到米娅她们接收到了路西法的指令，琪亚娜她……”芽衣还没说完，就看到了默立在现场似乎陷入了沉思的姬子，她四下观察，却没有看到琪亚娜的踪迹，“姬子……老师？”

“呼……呼……芽衣你倒是跑慢一点啊……哈……我可没你们那么好的体力……我只是一个科学家不是女武神也不是运动员……”特斯拉上气不接下气地跟在芽衣身后说到，“琪亚娜的情况怎么样啦……”

姬子沉默了很久，终于是将目光移向了芽衣和特斯拉说到：“芽衣，还有特斯拉博士，我想……有关琪亚娜的事情，我们应该已经可以去跟学园长交差了。”

“诶？”芽衣一愣。

“一直以来，琪亚娜与我们一同度过了一段令人怀念的时光，但我们也因此忽略了一件事情。”姬子垂眸说到，“她不仅仅是一位卡斯兰娜，同时也是沙尼亚特……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终将迎来彼此的分别。她有她要去做的事情，而我们，却未必能够与她同行。”

芽衣低下了头，没有说话，当姬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芽衣的内心并没有多少意外，她早就有所预料了，在很早很早之前……她就已经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琪亚娜走得太远了，远到她无论怎样都追不上，对方身上同时拥有的卡斯兰娜与沙尼亚特的血统，也在暗示着琪亚娜终有一天会回归家族，但她却又时常心怀侥幸，猜测琪亚娜或许会和齐格飞先生一样选择反抗家族。

但眼下，姬子的话已经很明显了，姬子比自己和特斯拉博士都更早赶到琪亚娜坠落的地方，而现在这里却只有姬子。

大概是在自己等人过来之前，琪亚娜已经跟姬子交谈过了吧？

琪亚娜的选择……是回归家族，接受家族的使命……

在姬子说出这些话之前，其他的情况其实也暗示的非常明显了，琪亚娜可以单独带领一队沙尼亚特的女武神，履行沙尼亚特家的使命。

只是，她们都不愿意去相信而已，去相信曾经的那个琪亚娜已经离开了她们，去往了她理应前往的地方。

米娅说的话，其实芽衣心里都懂，但她只是拒绝去接受琪亚娜本身是沙尼亚特家人这一事实，她不想让琪亚娜去和其他的沙尼亚特家人或者说是卡斯兰娜家人那样去奔赴战场，踏入险境，更确切地说，她就只是不想让琪亚娜离开自己的身边。

“姬子，芽衣，你们……”特斯拉左看看右看看，总感觉这两人在某件事上达成了共识，然后自己却还在这里懵圈。

想了一会儿后，特斯拉决定不想了：“既然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琪亚娜也确实没有要跟我们回圣芙蕾雅的想法的话，我们也差不多该走了吧，顺便……还得把天穹市这里发生的事情跟鸡窝头她商量一下。强行人为筛选圣痕计划的适格者这种事情……那个胡狼既然做得出第一次，就肯定能做得出第二次。这一次是在天穹市，下一次如果是在我们逆熵的范围内，那就真的是麻烦大了。”

“关于这个，我刚刚已经和路西法交流过了。”姬子看向特斯拉说到，“胡狼背后的那个组织，似乎也跟沙尼亚特家有着些许关系。至少路西法的态度上，祂是会支持胡狼的行动的。”

“什么玩意儿？”特斯拉瞪大了眼睛，“姬子……你说，你刚刚在和路西法交谈？沙尼亚特家跟胡狼背后的组织也有关系？路西法还支持胡狼？那琪亚娜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在琪亚娜坠落的时候，是路西法代为掌控了她的身体救了她。”姬子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路西法的态度很明确，无论是琪亚娜还是胡狼，她们的行动成功对于路西法来说或许都无所谓。琪亚娜阻止胡狼，是为了向路西法证明，她可以背负起世界的命运，而路西法也愿意给予琪亚娜这一个机会。”

“姬子，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们没有办法向路西法证明我们有这个资格去战胜崩坏，而是寄希望于祂来战胜崩坏的话，那么祂就伬会选择以胡狼的方式来战胜崩坏。”姬子说到，“对于祂来说，祂要守护的只是人类这一个群体，而不是每一个单独的个体。”

特斯拉闻言也陷入了沉默，即便她心里也还有不服气，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路西法或许是对的，在逆熵考古所发现的文献中，她们得知了最后的律者和前面的律者有着断层级别的差距，但她们现在对于那位最后的律者也是真的了解甚少。

最后的律者终焉之律者究竟有多恐怖，逆熵的科学家们目前心里也没个确切的底，但是，身为前文明战士以及现文明最初的律者的路西法，祂肯定比其他人都更加了解终焉的力量有多么强大，所以，祂才会……

过了好一会儿，特斯拉才拍了拍手，说出了她的想法：“好了好了，别搞得这么沉重，我算是懂了，路西法想看到的，实际上就是我们能不能通过自己的力量，去战胜崩坏，如果我们不能向祂证明我们能做到，祂也会有能够令文明存续的保底手段，只是那个手段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的。”

“然后，琪亚娜她已经选择了接受路西法的考验，但这也可以说是路西法对我们所有人的考验不是吗？琪亚娜她背负起了这一切，我们也应该去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用我们的方式去帮助琪亚娜。”

“战胜崩坏，这不仅仅应该是琪亚娜一个人，也不应该只是卡斯兰娜和沙尼亚特这两个家族的事情，而是逆熵和天命都要做到的事情。”

第八十四章 旧友将归

天穹市。

“路西法先祖，既然这里的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接下来您打算去做什么呢？”幽兰黛尔跟在枫的身后，开口询问到，“以及……琪亚娜她接下来的日程安排，我可以知道吗？”

“嗯……作为这次由我来兜底的代价，她接下来会接受一段时间的特别训练。”路西法的嘴角牵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算算时间，好像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吧。”

“特别训练……”幽兰黛尔一只手抵住了下巴，她有些好奇琪亚娜接下来会经历的是什么特别训练，这段时间她也确实在跟玛利亚姨妈还有其他的沙尼亚特家人了解更多的有关沙尼亚特家的事情，也知道了【黑渊】与【白花】这两种沙尼亚特的存在……

据玛利亚姨妈所说，【黑渊】的沙尼亚特似乎在达到了一定的程度的时候，都会经历一种非常特别的训练，路西法先祖为琪亚娜所准备的特别训练，是不是也跟这个有关呢？

想了好一会儿，正当幽兰黛尔在犹豫要不要询问这个特别训练到底是什么训练的时候，走在前面的枫抬手向对面的两个人打了声招呼：“你们来了啊，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幽兰黛尔定睛看去，出现在她和路西法先祖面前的，是一个有着尾巴和异色瞳的猫耳女孩，以及……嗯？

幽兰黛尔稍微瞪大了眼睛，然后又看了一眼自己身边不远处的正在暂时接管琪亚娜身体控制权的先祖，她眨了眨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和那个猫耳女孩站在一起的那个白毛高马尾墨镜女孩，不就是路西法先祖之前的暂用【容器】吗？

“哎呀，比安卡你似乎看起来非常意外呢？”女孩将自己的墨镜摘下，露出了如同紫宝石一般的眼瞳，“我们才多久没见面，你要是就把我给忘了的话，我可是会很失望的哦？”

莉莉丝？！

“我在获取琪亚娜身体的控制权的时候，另一边的这个【容器】可照顾不过来。”枫开口解释到，“我想你们还算是比较熟了吧？”

那可真是太熟了……

幽兰黛尔神色复杂地看着一脸微笑的莉莉丝，对于莉莉丝，她的观感真的相当复杂，她的确感谢年幼时来自莉莉丝对自己的一些提醒与教导，但对于天命之战中莉莉丝背刺自己的行为多少还是有些介怀的。

虽然幽兰黛尔自己也清楚，从一开始自己在与伊瓦尔他们对战的时候，就是借助了莉莉丝的力量，如果没有莉莉丝的力量，自己要想面对那四位沙尼亚特的围攻，根本不可能不出现伤亡，更别说之后还要和掌握了静谧宝石的力量成为死之律者的安洁莉娅战斗。

只是在那最后一下的背刺，那种自己差点抓到希望，然后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态往着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状况下发展的感觉……

她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迅速平复下了心情，只是稍微被怨念纠缠了一会儿，幽兰黛尔就已经释怀了，即使莉莉丝在天命之战时背刺了自己，但事情的情况多半也是在莉莉丝的预料当中的，并且……只要把这个当做是莉莉丝的恶趣味就好了，不管怎么说，莉莉丝在此之前也从来没坑过自己。

大概……？

“我当然没有忘记你，莉莉丝……”幽兰黛尔忽然噎住，她想起了一件似乎被她忘记了的事情，那就是莉莉丝曾经对她自称是路西法先祖的情人，但是自己偏偏又没有从任何的资料记载里面找到莉莉丝存在的证据，可莉莉丝显然又确实跟路西法先祖存在某种特殊关系，于是问题来了。

她该称呼莉莉丝为什么？

只是迟疑了半晌之后，幽兰黛尔决定使用那个万能的后缀称呼：“莉莉丝前辈。”

“唉，对枫就是先祖，对我就是前辈……”莉莉丝故作苦恼地摊了摊手说到，“枫，你也不管管你的女儿，再怎么说，我也是莉莉姆血缘关系上的亲妈不是吗？”

幽兰黛尔：“？？？”

莉莉姆先祖的……亲妈？

有关莉莉姆·沙尼亚特的记载，就连沙尼亚特家自己的典籍都记载不多，照莉莉丝这么说，莉莉姆先祖确实存在，而莉莉丝是莉莉姆的亲妈，莉莉姆的父亲又是路西法先祖……

幽兰黛尔有些带着古怪的目光移向了枫，这么说来，难道莉莉丝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