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强大的寒潮以安娜为起点，对着所有人爆发出来。

“不好！”琪亚娜瞳孔一缩，没有多少的犹豫，手中大剑形态的天火圣裁上燃起火焰，她将天火圣裁插在地面上，爆发出的高温形成了一道墙壁为身后的众人挡下了寒潮的冲击。

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在寒潮吹袭的同时，律者抬起了她被冰锥刺穿的手，寒冰形成了密集而锋利的冰箭对着众人射了过来。

琪亚娜拔出天火，对着律者所在的方向横扫了出去，火焰将冰箭尽数融化，但漫天的风雪却持续而迅速地将周围环境的温度拉低，即便琪亚娜手里有着天火能够为众人维持住一片温度相对高一些的地方，也开始有些力不从心。

她自保是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在场的人里面就只有莱奥妮一个相对来说是普通人的人。

在放射出冰箭的同时，地面也不断有冰刺涌出，冰箭由琪亚娜抵挡，而冰刺则是被幽兰黛尔以黑渊白花的力量催生万物强行以植被将冰刺击碎。

“莱奥妮你先撤退！”琪亚娜一边抵挡着冰箭一边观察着律者的行动。

“安娜！”莱奥妮呼唤到，“安娜你听得到吗？！”

律者似乎是听到了，周围的暴风雪在这一刻有所减弱，但正当莱奥妮以为这有用的时候，律者突然加剧了暴风雪的吹袭，攻势也开始变得更加猛烈起来。

琪亚娜在观察了一下情况之后，向后大喊道：“先撤离这里！”

“可是安娜她……”

“先走！”琪亚娜可没工夫解释眼下的情况，一只手拉起莱奥妮就往自己制造出的亚空之门里面扔，渡鸦看了一眼夜枭，直到夜枭也撤离她才选择了撤离。

随后，琪亚娜和幽兰黛尔也撤离出了战场。

穿过亚空之门，众人才发现琪亚娜并没有把他们传送的太远，这里距离律者所在的位置并不算远。

“琪亚娜，你是发现了什么吗？”幽兰黛尔问到。

“有一个好消息，但也有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琪亚娜盯着律者所在的方向说到。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幽兰黛尔说到：“先别卖关子了，直接说你的结论吧，琪亚娜。”

“行吧，好消息是，安娜确实还存留有人性，她还在与崩坏进行斗争。”琪亚娜说到。

“还在和崩坏进行斗争的话，刚刚的攻击又是怎么回事？”渡鸦问到。

琪亚娜叹了口气，说到：“那是因为她自己的人格和崩坏在斗争的同时，目前来说，双方都没有优势，因此现在的她处于一个无意识的状态，会按照最原始的本能无差别攻击接近她的一切活物。现在我们远离了她，她就停止了动作……或许她之后还会将自己封入冰柱之中。”

就如同她为自己准备的棺椁。

“也就是说，她还有机会……”

夜枭还没说完，琪亚娜就说到：“这就是我要说的坏消息了，她的记忆在不断消散，早晚会被律者人格吞噬，在接近不了她的状况下，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情况恶化下去。”

“……”

“总的来说，最稳妥的方案，还是直接由我远距离使用天火出鞘，一击制胜。”

“可是安娜她还在抗争不是吗？”

“但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甚至都很难接近她。”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缕希望

“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莱奥妮的语气有些痛苦地说到，“既然能够诞生为人类而战的律者，为什么……偏偏安娜就不可以呢？明明她身为沙尼亚特的骄傲与天命女武神的意志不会输给任何人……”

崩坏……就要用这样的方式让一个对抗崩坏的战士以她最痛恨的姿态落幕吗？

其实这已经比前文明那个时候好太多了。

琪亚娜在内心说到。

或许是因为体内沙尼亚特的血统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爱莉希雅的权柄作用，安娜的意识在崩坏的侵袭面前并没有迅速被淹没，而在前文明……

“至少，她现在仍旧作为人类在与崩坏进行斗争，她用自己全部的意志证明了她不负沙尼亚特之名。”琪亚娜沉声说到，“第五律者冰之律者的诞生是实打实的自然诞生的律者，第一律者诞生时的柏林大崩坏杀死了三十万人，第二律者诞生时的第二次大崩坏范围波及整个西伯利亚……这总的来说，一次的珊瑚岛大崩坏是伤亡人数最少的一次大崩坏。珊瑚岛仍旧有不少的幸存者，而雪莲小队更是全员安全撤离，这就是安娜与崩坏抗争的最好证明。”

“全员安全撤离……这个全员，就不包括安娜她自己吗？”莱奥妮下意识反问到，旋即她便意识到站在她面前的琪亚娜是什么人，也意识到了自己这句话的唐突与冒昧。

“抱歉……我只是……不能接受安娜她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莱奥妮垂下了眼眸，目光落在了琪亚娜手中的天火圣裁上。

齐格飞的女儿……终归是跟她那个鲁莽的父亲有着太大的区别了，她曾经代表沙尼亚特家将天火圣裁归还，又堂堂正正地获取了持有天火圣裁的资格，她并不鲁莽，而是一直都在冷静地分析情况，提出最合理的对策。

自己没有任何办法反驳，因为自己也非常清楚，琪亚娜提出的方案是最佳的方案，换做是以前的她的话也必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赞同琪亚娜，但是当真正的现实来到她的面前，她发现了自己或许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理智。

她曾经最唾弃的一时感性，最终也变成了她如今的模样。

“还有另一种方案，我们可以先将律者的崩坏能进行消耗，然后我和渡鸦找机会使用黄泉之杖，将律者的行动和权柄暂时限制。”夜枭忽然开口到，“本来按照最初的约定，最后捕获律者的所属权就是属于世界蛇的……”

“你们想对安娜做什么？！”莱奥妮瞪向了夜枭，“她是沙尼亚特家的人，是天命的女武神！她被崩坏选中成为律者已经足够不幸了，你们还想加害她玷污她身为人类的骄傲是吗？！”

夜枭只是看了一眼莱奥妮，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了这场讨伐战的实际执行者琪亚娜说到：“世界蛇有着比天命更详细的关于律者的研究资料，说不定能找到办法，更何况，只要有了一次的经验，下一次遇到同样的情况时，说不定就还有救。”

这是夜枭能想到的最合适的解决方案，他对琪亚娜的实力是完全放心的，她可是由路西法·沙尼亚特亲自教导的，无论是之前长空市的战斗还是刚刚与冰之律者短暂爆发接触战时的表现，夜枭可以确定，琪亚娜的实力完全能够稳压冰之律者。

先前的战斗她甚至没有主动攻击冰之律者的意思，主要的目标还是放在了保护队友和试探冰之律者情况上面。

琪亚娜的实力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她自己刚刚提出的方案，她有绝对的自信可以使用天火出鞘实现一击必杀，在说出那个方案的时候，琪亚娜甚至没有一点犹豫，语气也没什么波澜，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小事。

夜枭毫不怀疑，如果是琪亚娜单兵对抗冰之律者，并且周围没有其他人的话，琪亚娜是会毫不犹豫释放天火速战速决的。

至于夜枭的后半句话，其实夜枭也不想说出来，他不想让安娜成为一个实验品的想法绝不比莱奥妮要小，但这是他为了说服琪亚娜才不得不搬出来的理由。

他不相信安娜会没有救，只要安娜的意识还存在，只要还有那么一丝的可能性，他都不想放过，可是这个充满感性的理由在面前这个未来显然会成为沙尼亚特家领袖的女孩面前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她思考的多半只有如何尽力减少伤亡，以最小的牺牲实现最大的存续。

这也是所有的沙尼亚特都会有的想法，包括……现在成为了冰之律者的安娜。

但夜枭不管这些，即便他知道安娜多半也会赞同琪亚娜的计划，可他也不会在意，他决不允许安娜的生命以这样的形式在这里落幕。

琪亚娜顾虑的是如果不能速战速决，冰之律者的进一步发育很有可能就会威胁到珊瑚岛上的其他幸存者，夜枭就没有这种顾虑，在他的眼中整座珊瑚岛上所有人的价值都不如安娜一分。

所以，他需要搬出一个合理的理由，以未来全人类的利益去压倒琪亚娜对珊瑚岛上幸存者的顾虑，他相信琪亚娜可以做到，只是她与安娜的持续战斗会不可避免地造成珊瑚岛的进一步破坏与伤亡人数的进一步扩大，所以琪亚娜才会优先考虑使用天火一击制胜。

至于未来会不会有下一个被强行选中成为律者的人，谁知道呢？反正只要提出了这样的一种可能就可以了。

琪亚娜看向夜枭，夜枭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但她得更正夜枭的计划中的一点：“如果是以消耗冰之律者的力量为前提行动的话，在我和冰之律者战斗的过程当中，安娜本身身为人类的记忆流失的速度也同样会加快。换句话说，在这场以消耗为目的的战斗中，在冰之律者的力量衰弱之前，安娜的意识很有可能会在这之前就已经消散。”

“但我们需要捕获的只是律者……不是安娜·沙尼亚特。”夜枭说出这话时心简直就像是在被凌迟一般，他不能流露出任何想要救安娜的意思，只能以最合理的理由来保留安娜的性命，“一个活着的律者的研究价值，远远高于其律者核心不是吗？”

他反正不觉得琪亚娜一天火下去，冰之律者除了律者核心还能剩下点什么东西。

“你这混蛋到底在说什么啊！”莱奥妮两只手揪住夜枭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安娜她身为沙尼亚特的女武神，多少次在崩坏中救出其他幸存者，多少次为其他人带去了希望……结果你却要她不得安宁？！沙尼亚特家和卡斯兰娜家都绝对不会放过你！”

“沙尼亚特家的话事人就在你的面前，只要她不反对就没有问题。”夜枭的语气冷淡，“至于卡斯兰娜家，我不认为现在的卡斯兰娜家拥有这个资格。”

莱奥妮手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