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代价呢？奥托，你想要的，又是什么？”

第一百四十九章 归程

“这么说来，识之律者，你本来一开始就想要返回世界蛇和爱莉希雅当面对质，但是在返回的路上就碰上了爱莉希雅……所以在打了一场之后，你才决定先回太虚山的？”

返回世界蛇的路上，琪亚娜听识之律者说起了一切的开头。

本来这件事她在之前太虚山那会儿就想问识之律者了，奈何识之律者当时一提起这个就炸毛了，自己压根没问到什么，只知道识之律者最后出现在太虚山以及太虚山的异象和爱莉希雅有相当的关联性。

现在识之律者被打服了，或者说被耗到没脾气了，自然就在路上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喂喂喂，先说明一点，可不是我打不过爱莉希雅。”识之律者仍旧试图为自己挽尊，“是爱莉希雅那女人手里有【未来】，不算【未来】的话，论武学造诣，我还胜她一筹呢！”

琪亚娜看了识之律者一眼，也没去拆穿她，单论实力来说，就算识之律者有着符华的躯体以及全部的记忆，但……符华从五万年前开始就没赢过爱莉希雅，五万年后……

她又想到了爱莉希雅和凯文联手这件事，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地方，这两个人一个是枫的妻子一个是枫的挚友，在当初先行者们三分时序之键的时候分别拿走了【未来】与【过去】，并且除此之外，就算没有那两把时序之键，爱莉希雅和凯文的实力也是英桀中除了枫以外最强的，在他们两个联手的情况下，其他英桀加一起都未必能是他们的对手。

并且，他们还未必没有其他英桀作为帮手。

所以，当务之急，应当是弄清楚爱莉希雅和凯文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才行……

说实话，爱莉希雅的实力到目前为止琪亚娜都没有见过她动真格的时候，凯文的实力她却是见过的，无论是枫记忆中以【救世】凯文的姿态与他一同迎战终焉的时候，又或者是日常训练里以业魔姿态出现的时候。

那种压迫感……

并且，和乐土凯文的业魔姿态不同的是，现实里的业魔凯文……除了压迫感以外，还有着来自人类历史的厚重感。

他站在那里，即是人类与崩坏之间的对抗历史。

而爱莉希雅……对比枫的过往记忆里的爱莉希雅，如今的爱莉希雅，哪怕是乐土里的那位爱莉希雅，都有着些许的不同……

如果说，枫记忆里那个与他一同前行，相识相爱的爱莉希雅始终对世界怀抱善意，无论何时都对世界怀抱热忱……

乐土与现实的爱莉希雅，已经不再是这样了。

虽然乐土中的爱莉希雅仍旧对外面的世界抱有好奇，对来访者抱有善意，但是，她却已经有了远离人世的迹象，所有的好奇也不过只是止步于好奇，对她来说外面的世界变迁如何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吸引力，甚至见过她的来访者都不过寥寥。

至于现实的爱莉希雅，琪亚娜想，如果不是枫回来了，爱莉希雅估计还是会继续把她自己封闭在【未来】当中不问世事。

似乎世界对她来说，除却对旧人的思念，再无意义。

鉴于爱莉希雅无论是在乐土中还是现实里都没有认真动手过一次，琪亚娜也无法判断爱莉希雅目前的实力到底处于哪个级别，但毫无疑问的是她绝对是跟凯文一个等级的。

“不管怎样……这一次回到世界蛇之后，我都有必要和爱莉希雅见一面……”琪亚娜垂眸如此思考到。

“【未来】？那是什么？”

布洛妮娅对这个有些陌生的名词感到好奇，而路上一直保持沉默的芽衣则是稍微抬了抬眼，【未来】这个词，她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听起来似乎是一把神之键的名字？可是她在乐土中也见过几乎所有神之键的名字，从第一神之键虚空万藏开始到第十一神之键犹大的誓约结束，第十二神之键在前文明覆灭之时尚未被制造成功，第一神之键……似乎是前文明覆灭时制造成功的？乐土对这个的记载也有些模糊……

不过，听识之律者的语气，这个所谓的【未来】恐怕不是一把普通的神之键……

忽然间，芽衣猛地想起了在来太虚山之前的一段遭遇，有关第十三神之键的事情……没错，这把神之键是目前为止最为神秘的神之键，自己在乐土中询问英桀时差点因此身陷险境，而去问琪亚娜的时候，琪亚娜的第一反应也是警惕。

如果第十三神之键的确那么重要的话，由爱莉希雅持有似乎也不是什么怪事……

虽然芽衣内心已经有了推测，但是鉴于连琪亚娜对这个都有忌讳的表现，她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除此之外，她其实也不太敢在这个时候说话。

因为她真的非常怀疑奥托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在结界里跟琪亚娜“告了状”……

听到布洛妮娅的疑问，识之律者和琪亚娜都将目光移向了她，在对视了一眼后，识之律者摆了摆手说到：“你不是要到世界蛇来进修吗？该知道的到时候都会知道的，现在的这个属于小孩子别多问的问题。”

小孩子别多问？

布洛妮娅脑袋上冒出了个问号，有一说一，论年龄，她和琪亚娜差不多啊？而且说实话，识之律者真要论年龄，那好像也不满一月吧？

“喂，布洛妮娅，别以为你在心里吐槽我就不知道了啊？”识之律者皱了皱眉，“我告诉你，就算我不是真的华，那我也有华的记忆，我还是识之律者，你们的什么想法都瞒不过我的！”

芽衣突然感觉背后一凉，然后她寻思她也是律者，识之律者应该不会随便用权柄看自己的想法的吧？

识之律者瞥了芽衣一眼，又看了看琪亚娜，内心吐槽了一句：“你就跟奥托说的一样，优柔寡断……错了就是错了，犯错就得认，挨打要立正，在这里搞什么……一个假装不知道，一个拼命想隐瞒还时刻担心暴露……”

她是知道琪亚娜内心的想法的，琪亚娜在知道了芽衣并非是由自己的努力而挣脱梦境之后，没有选择第一时间拆穿，而是选择了给芽衣一个机会。

这一次在别人的帮助下渡过了一次难关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只要下一次是自己做到的，那就都不是问题。

当然，识之律者肯定也不会承认，她多少还是对琪亚娜没有对她一开始的话进行拆穿而有点感谢的，毕竟在她自己的认知当中，爱莉希雅之前跟倫她打的那一场……实际上爱莉希雅根本没怎么使用【未来】的力量，也没有用出全力，但自己就是真的打不过那个女人。

自己也不是没想过用羽渡尘，或者说用自己的权柄去查看爱莉希雅的想法，但是爱莉希雅直接免疫她的权柄啊……

“原来如此，那布洛妮娅到时候就自己去寻找答案吧。”布洛妮娅也没多问，她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她只是一个求知者，仅此而已。

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位置，在和瓦尔特等人分别之时，瓦尔特将理之律者的核心交给了她，虽然她还没有完全熟练理之律者的力量，但是为了能让她在世界蛇里活动时更轻松一些，以及多一道底牌，瓦尔特将逆熵持有的唯一一颗律者核心交给了布洛妮娅让她一起带去世界蛇。

这件事虽然是秘密的，但是布洛妮娅也不清楚琪亚娜到底知不知道，不过按照识之律者的能力来看的话，她多半是是知道的。

“布洛妮娅一定会找逆熵未来的道路，也一定会去努力理解先行者们的过去，正视人类的现在，在此之后……和琪亚娜一同背负起世界的未来。”布洛妮娅在内心说到，“救世从来不是也不能是一人之路途……”

识之律者看了看布洛妮娅，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芽衣，此时芽衣决定已经低头看书打发时间当空气人，不由得又摇了摇头。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芽衣、布洛妮娅和琪亚娜三个人都是一个班出来的吧？琪亚娜还能说是枫那家伙教得好，布洛妮娅和芽衣总没有这个理由，而且芽衣还更早进入世界蛇，怎么现在看起来，刚决定加入世界蛇的布洛妮娅还比芽衣更接近琪亚娜一些呢？

只不过么……逆熵的未来？

“天命腐朽，逆熵无能，天下英雄，不过寥寥。”识之律者说到。

布洛妮娅看向识之律者，她很清楚识之律者这句话就是在对她说的。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有理想的人，但不需要只有理想的人……”识之律者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撑着脑袋闭着眼说到，“不是我说你，布洛妮娅，以后的崩坏肯定只会比今天的更强，虽然天命的奥托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在卡莲复活之后，奥托那小子还算是干的兢兢业业了。但是你们逆熵……嗐，瓦尔特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是吗？”

布洛妮娅沉默，这个她真的无言以对。

“一个这么大的组织，到头来还是只能依靠瓦尔特一个人，如果不是德丽莎那边还能帮衬着，你们要怎么去面对接下来的崩坏？”识之律者继续说到，“第二次大崩坏瓦尔特还能压制第二律者，但之后呢？对付瓦尔特我让他一只手我都能赢得毫无压力，我之后还一个岩之律者呢，就那个伊甸之星的前身，真正的重力操纵者，你们逆熵要拿什么靠谁去对抗岩之律者啊？”

琪亚娜“咳”了一声，说到：“识之律者……你的身体毕竟还是班长的身体，就算之后的岩之律者崩坏能级比你高，真要算起来，那也是不如你啊……”

“嘶……有道理啊，琪亚娜……不对，你说错了，什么叫不如我？那叫不如我多矣！”

识之律者说这话时，琪亚娜仿佛看到了识之律者背后摇动的猫尾巴。

算了，随她吧。

她已经掌握了拿捏识之律者的节奏的方法了，并不是很难。

“那么，识之律者，如果你继承了班长作为先行者的记忆，那能不能告诉我，逆熵的理想……究竟是对是错？”布洛妮娅开口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