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木基本可以肯定，张玉蟾一直带着面具。

平日的不着调表现，绝对是不想树大招风。

可惜授业恩师不知怎么考虑的，张玉蟾表现得越不堪，老人家越要说自己的学生有多么好。

只是话又说回来，假以时日，张玉蟾真走到内阁首辅的位置上坐下，一个理想主义者，真的可以治理好一个国家？真的可以把一身本事用到善终？

老实说，楚木也不敢断定，毕竟这个世界有妖魔鬼怪，有仙人板板，这些不确定因素的存在，导致楚木不敢说已经一眼望到头的话。

闻香小楼内。

经过吴念的事情后，气氛明显变得沉闷许多。

后面陆陆续续来了几人也很奇怪，盘问后，兴致也减少许多，甚至有人屁股都还没坐热，起身便离开，新花魁也不看了。

也不知道是不想步吴念后尘，还是不满花满院的处理结果。

稍微大胆的几人，让人给楚木和张玉蟾送一壶好酒，不过没有打招呼，各个都精明得很。

楚木瞥了一眼还是沉默不语的张玉蟾，他想了想，抬手唤来酒侍，在妹纸耳边轻言几句。

小姐姐稍作犹豫，最终还是听命去办。

楚木拿起酒和凳子，挪到张玉蟾身边坐下，轻声打趣道：“这里的酒，不合你心意？”

张玉蟾把头扭向一边，也不知是还在生气，还是其他原因。

皇子殿下嗤笑一声，美美喝下一杯，心中一时好奇，这酒是怎么酿造的，与穿越前的蒸馏酒相比，不仅丝毫不差，甚至还隐隐胜过几分，难道这个世界有蒸馏技术？

楚木又倒上一杯，这次只倒了五分满。

跟着，他轻摇着酒杯，听似感叹地轻吐话语，“朱红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说这小小的一杯酒，能埋多少荒野之尸呢？”

张玉蟾身心一颤，脑中不禁又想起那段闯过人间炼狱的记忆。

没一会儿，张玉蟾缓缓转头看着楚木的侧脸。

可惜，未来首辅还是没法从那张英俊的脸蛋上看出什么，只觉得皇子殿下越来越神秘。

想起楚木所说的三千年岁月，张玉蟾还是有点不相信，可是，刚才那句话，若说是无病呻吟的感叹，鬼都不信。

“仙界怎么样？”张玉蟾平静的问话。

舍得说话了？就怕你当闷葫芦。

楚木故意微微抬头，给张玉蟾一种在整理记忆的感觉。

几息时间过去，他才轻叹一口气，徐徐道：“有好有坏，好的地方比你想象中的都还要好，差的地方，比你见过的都还要差。”

张玉蟾不语，等待后话。

楚木停顿一下后，接着阐述，“仙界其实和我们现在身处的这片天地很像，再说细一点，就好比是我们大陈，不是开始就有，仙界也有仙界的历史。

你能在大陈史书中看到的事情，都可以在那里找到相似的历史。

比如，仙界也有青名永存的大英雄，他们铁骨铮铮，义薄云天，争百世之名，他们效忠的不是仙帝，而是天下兴荣。

当然，也有万年受人唾骂，甚至被人铸成石像，永远跪在地上不得起身的奸邪罪人。

而我当年去的仙界，不久前遭逢大难，同时也迎来新生，变得无比繁荣，比任何时候都要繁荣。”

说着，楚木转头看向不知该怎么去想象的张玉蟾，微笑道：“你可以试着想象一下，比如有一天，大陈的百姓不用再跪着拜官，想去看看万里外的亲朋好友，只需要几个时辰的时间，还不用再求取通关路碟，走到哪要像犯人似的被反复盘问；

还有，家家户户都有一盏甚至好几盏与太阳争辉的长明灯，你从天上鸟瞰下去，就像是天上繁星掉落到了地上；

又比如，每个孩子都有书读，孩子们在文字的憧憬中，在老师的讲解里，一步一步接近他们心中最渴望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