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刃杀人的事情,楚木没有干过,甚至都没想过。
但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事情,楚木却干不过不少,可谓经验丰富。
只不过,现在的对手,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跟以前被楚木踩在脚下的人相比,肯定不是一个段位的。
然而楚木却丝毫不畏惧,甚至有些兴奋,原本就没平静多久的好战之血,顷刻间已经涌遍全身。
“能抓活的吗?”楚木阴沉着脸,压根没有考虑,自己是首次真正意义上的直面死神。
“很难,这些人肯定都是死士。”张玉蟾平静回答,用眼角余光看了一下楚木,心中依然还是有些意外,楚木真的已经不是印象中那个怯弱的十三皇子。
以前的十三皇子,除了在张玉蟾与生母面前能展露笑脸,其他时候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即便被太监和宫女欺负,别说事后告状,事发时都不敢吱一声,什么都得受着。
现在的十三皇子,有心计、有眼力,并且面临生死大事,还能临危不乱。
下一瞬,张玉蟾又释然,凡尘一日,仙界千年,三千年的时间,即便是一头猪,都能成精,何况一个人呢。
这时,远处出现一道人影,穿着青色的衣衫,打着一把花伞,慢慢走向被围住的楚木二人。
待走近后,楚木才看清是一个女子,准确的说是女戏子,脸上的妆容还没有卸。
女子慢慢转动着花伞,一边屈身施礼,一边用戏腔说道:“张状元、十三殿下,让奴家等得好苦。”
说着她抬头,霎时间泪流满面,那喜悦的神情,怎么看都像是终于等到良人归来一般。
楚木有些头皮发麻,觉得女戏子不是神经病就是变态,难道想在这个到处都是妖魔鬼怪的世界呆着,就必须要成为变态或者神经病?
张玉蟾面无表情,淡淡说道:“让另外两个人也出来吧,别藏了。”
“不愧是大陈史上最天纵奇才的状元。”一个身穿白衣的独眼老人鼓着掌,从一个屋檐下的阴影里走出来,那个地方,正好是楚木双眼可见之处,距离楚木尽有十余步的距离,虽说灯光有些昏暗,楚木却没有看到,仿佛之前已经与阴暗融为一体。
与此同时,一个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稚童,身穿鲜红的绣花肚兜,手摇拨浪鼓,蹦蹦跳跳地从一条小巷里跑出来,嘴里发出的纯真笑声,实在与此刻的肃杀之气格格不入。
突然,楚木感觉头脑昏沉,身体开始摇晃,随时都会倒地不起。
张玉蟾皱起眉头,右脚轻轻一跺。
楚木冷不丁地打个寒颤,人瞬间清醒,立刻明白自己刚才着了道。
下一刻,张玉蟾袖中掉出一卷竹籍,续而递给身后的楚木,“拿着,死都不要松开。”
他现在没法跟楚木解释,围住他的小喽喽没有危险,最危险的是戏子、老人与孩童,讥笑道:“三才绝杀用来对付一个凡尘俗子,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张状元竟然识得三才绝杀,真让奴家欣喜,如此大才,却要死在奴家手上,奴家好心痛。”戏子心痛地扔掉花伞,掩面伤心啜泣起来。
一哭之下,周围突然阴雨绵绵。
那雨水,落在楚木身上,瞬间变成活物,像一条虫子,瞬间钻进楚木体内,如坠冰窖的寒意立刻传遍全身。
楚木心中刚一紧,浑身霎时涌出沐浴春日般的暖意,那阴寒顷刻间荡然无存。
再低头看手中的竹书,散发着淡淡的白光,且暖烘烘的,像是一个暖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