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们回家。”
大刘说着就要带沈君月离开,但沈君月却扶住受伤的手臂,看向安里正:“这伤怎么算?”
“怎么算?你杀了我儿子,还要跟我算账吗?”
安里正说完就癫狂的笑,而后又恶狠狠的指着沈君月:“为什么我砍的不是你的脖子。”
沈君月闻言眸色冷了冷,没有说话。
一旁的人却都骂出声。
大抵都觉得安守仁实在是过分,简直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草菅人命。
大家看着安守仁的眼里堆满了怒火,还有低吼道:“叫这样的人做我们的里正,是觉得我们活的久吗?”
“如果安知府不是安守仁堂叔,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殊荣。”
“看来咱们凉城的世道姓安,咱们就是没有活路的。”
一句话,在场的人全都愣住,而后大家纷纷赞同的点头。
若是这世道姓安,那还得了。
沈君月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望向一脸怨怒的安守仁,郑重道:“今日乡亲们都在,我请大家做个见证。
安守仁死了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时情绪激动难以自控,将我伤的如此之重,我可怜他,便也不再追究了。
但若在我沈家主动息事宁人后,安家若是日后再红口白牙的污蔑我们,那便是有意容不下我沈家,并试图在大井村为非作歹,草菅人命,那我便不会再心慈手软。”
“沈姑娘大度。”
“我给沈姑娘作证。”
“安守仁做了大井村里正二十多年,都还没有一个小姑娘有气量,真是丢人呀。”
村民们开口,言语里都是对沈君月的佩服,和对安家的嫌弃厌恶。
“多谢各位,君月回家疗伤了。”
沈君月说着,朝村民们拱手告辞。
村民们也纷纷还礼。
看着沈君月离开后,村民们再次跟着散去,安守仁的瞳孔剧烈一缩。
他仿佛知道什么正从自己手上流逝,是大井村的统治权,是百姓心中的威信和对安家信赖。
他心底有点慌,恨不得追出去跟村民们解释,这一切都是沈君月设局。
可刚走一步,就听安老二道:“爹,咱们绝对不能就这样放过沈君月。”
“这小贱人摆明了设计咱们家呢,爹……”
“闭嘴。”安守仁低吼。
彼时看到没脑子的安老二,仿佛就看到了刚才犯傻的自己。
他一个里正竟然在众人面前砍伤村民?
这事若是声张出去,就连知府都会觉得自己荒唐。
“爹,你骂我干什么?是沈君月……”
“闭嘴,去找找你大哥的人头,若是找不到,今日找人做哥木俑顶上。”
“爹,你啥意思,这就怂了?”安老二诧异,很难相信,他爹就打算吃这个哑巴亏了,从前他爹是一定要弄死沈君月的。
安守仁一听拧眉:“让你去你就去,兄弟两个凑不出一个脑袋,你大哥跟沈君月作对都死了,你难不成也想死?”
安老二听了这话,神情不悦,他不想父亲拿他和大哥比,他那个把自己作死的大哥,压根不能跟自己比。
安老二心里不忿,他一定帮父亲弄垮沈君月,到时候这里正职位,父亲便会心甘情愿交到自己手上。
他琢磨着,脸上露出一抹奸笑,也压根不想将安大锤那个死人头找回来,直接去了村里的木匠家。
……
回家的路上,众人看着沈君月手臂上的伤都面色凝重。
“姑娘,不值得。”喜鹊噙着泪说了一句。
她知道沈君月若是想躲,是能躲开那把刀子的。
沈君月闻言笑笑:“怎么不值得?你家小姐觉得可太值得了。”
她自己浪费多少口舌都很难摆脱嫌疑,但若是让村民们将安守仁的暴行看在眼里,而后仗义执言,才是最有用的。彡彡訁凊
她现在,不但要让安守仁死,还要让他在死之前身败名裂,恶名昭著到,让安知府都懒得捞他。
所谓杀人诛心,也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小姐,疼不疼?”知了询问,轻轻在她胳膊上吹了吹。
沈君月被逗笑:“刚才还有点疼,知了吹一吹就不疼了。”
“小姐……”知了一听脸颊爆红。
大刘也调笑道:“还好姑娘是个女子,若是男子当真要迷倒一大批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