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白踹了手上的韩珏一脚。
“闭嘴，你不想早点死就少说话！”
露白吹了一声极响亮的马哨，随即拎着韩珏宛若平地起风一般默默飘远。
韩珏拍了拍脑门。
传说之境的武者的轻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已经开始融入天地本身了。
他还在追求速度和反应的时候，露白的轻功已经到了领悟空间的境界。
留在原地意识清醒的四人相视无言。
秋水说道：“其实，其实韩珏不是天生玉。”
“等等皇上会去找露白，韩珏也不会死。”
三个一品相视惊愕，又一齐大笑。
秋水解释道：“韩珏身上在他当上榜眼的时候就被皇上种下灵力，皇上的那种灵力，真的很像天生玉...”
李招摇刚刚恢复如常的眼睛笑出泪来，不过三人都跌境了，夏幽和琅笛笑得有些苦涩。
琅笛感叹道：“我朝皇帝还是圣明，只可惜苦了韩珏。”
秋水眼神哀伤，望着远方的群山。
远天，山脉，瀑布。
韩珏的脑袋已经被放在水里，又拿起，将近一刻钟。
“你为什么又不是天生玉了！嗯！你说是不说！”
青衣教的实际领导人已经死在了那场战役里，仅存的青衣教人露白却还想不明白战斗的目的，原因，以及结果。
露白算得上是公主，也是一群前朝遗老的念想，她在青衣教的隐蔽幽暗处待了四十年，前朝皇族七个一品给她传功，虽然传功的效果很低，
露白这一生，就连青衣教内濒死的传说之境也给她传了功。
她极强，甚至有可能是天底下最强的几个人之一。
她只知道自己任务失败了。
韩珏脑袋浮出水面，他在不停的吐着水。
“了解吧！干脆一点。”韩珏没有跑，他只希望这泼妇能不再折腾自己。
终于结束了吗？韩珏想到安全了的星珞，心中却没有多大哀伤，出现的是一种释然之情。
就在她长剑即将出手结果韩珏的时候，远方来了一个黄袍中年人。
当今皇帝。
他手上拎着一个青衣教传说境的人头，不是死在术士战场的那两个术士，而是青衣教为了留种的遗脉。
青衣教的传说之境，四去其三。
人头滚落，直直落到露白的脚下。
露白咬牙切齿叫出了皇帝的名字：“赵潜！”
赵潜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才是...天生玉”
露白愕然，清冷的眼中留下两行热泪，接近半辈子的辛苦，目标都即将化为泡影，任谁心里都不好受。
韩珏刚想抬头看看这皇帝时，就被皇帝一个眼神给弄晕过去了。
赵潜叹了口气道：“其实你没必要和我这么生气，大盛和青衣教是死仇，但青衣教只是前朝的国教而已。和你们露家本来也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而且前朝也不是太祖覆灭的，三十六路诸侯，七十二路烟尘，太祖进京后，你们露家没有造反的人，我朝是一个没杀。”
“而且，露家人最多的死法居然是自相残杀？你说可不可笑？”
赵潜有些激动，又或许是大战完后气血还未平和，他继续说道：“你就没怀疑过，你们露家倾覆，有十之五六的原因是青衣教空造战乱，把自己玩脱了吗？”
“三十六路诸侯中就有八个姓露！不算赐姓，你得喊其中六个叫爷爷。”
露白冷眼道：“你现在来这就是和我谈这些旧事的吗？”
赵潜摇了摇头道：“你名义上的姐姐，现在是贵妃，她病了很多年。”
赵潜挠了挠头道：“她比我大二十岁，这对武者来说没什么，但她活不了多久了。”
露白偏过头去道：“我不会去看她！我的弟弟死在你们手里。”
赵潜怒道：“四十个无暇少女！奸污，杀害！你弟弟死在他自己手里。”
“我也没要你去看你姐姐，她受不了这么大的悲和喜。”
赵潜伸出手，手上有着熠熠金辉，沉吟道：“我只是来给你个选择。”
露白看到赵潜的手后瞳孔瞬间收缩。
............
韩珏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在秋水的车厢里，只是没有了士卒护卫。
韩珏直起身子，看见身旁递给她水喝的星珞，韩珏长吁一口气。
韩珏掀开帘子，看见前方依旧是秋水在赶车韩珏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到秋水，心里就会有一股极为强烈的安全感。
韩珏问道：“秋水，我们去哪？”
韩珏此刻声音沙哑，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中州吗？你记得要请我吃饭的。”
秋水摇了摇头道：“皇帝升我去东南做三州的按察使，实际上算贬谪。”
韩珏没憋住笑，秋水也回头笑道：“皇帝更不愿看到你，你得和我一起去东南。”
韩珏一头黑线。
星珞在韩珏身后扯着衣服说道：“公子，我不愿再走了，回青州也行。”
秋水又在马车前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听到星珞说想回青州，不由得唱歪了音。
“回不去咯，回不去咯，我们滴小星珞，要流浪天涯咯！”
“要去哪！要去哪！星珞要去天涯海角！”
星珞扯着韩珏的衣裳问了一个很经典的问题。
“天涯远不远？”
这个问题太江湖了，太豪气了。
韩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秋水回头对星珞挑了挑眉毛道：“远又如何？近又如何？”
星珞摇了摇脑袋道：“近的话我就给公子带点他喜欢吃的肉，远的话我就给公子做几件过冬的衣袄。”
韩珏哪遭得住一个明眸少女这样的言语，韩珏双颊都红了。
他连忙道：“东南雨润，你怕冷的，东南的气候肯定没北方那般冷，而且那边山水养人”
韩珏问秋雨道：“东南哪儿，鹭州还是明州？”
秋水停下歌谣，回头丢给韩珏一道圣旨，说道：“算了不用跪了，新州羽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