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领头的匪盗以红巾遮面,不同黑巾的普通匪盗,看出了穆清就是此次押送的领袖。
虽然呆得像个木头,剑锋出鞘之快,似乎还有些武艺在身上,于是不屑地打个手势,命令几名手下绕向穆清的身后,合围而杀之。
对付这些自恃武艺不俗却不曾见识血腥的世家公子,首要用包围之法,没有经验面对攻势四面八方而来,多半方寸大乱,哪怕面对的只是胎息修者的大刀挥斩,前后受敌,也必定送上性命。
匪盗首领果真足够对穆清了如指掌。
穆清看到围上来的刀锋乌泱泱一片,确实分不清哪先哪后,哪强哪弱,就更谈不上逐个挤破了。
如临大敌的少年,在生死存亡时刻,将自己筑基二重的微薄内力倾泻剑锋,使出了习练已久的最强一击,堪比二品中阶武技的“云上青台”。
只因他自忖,牛刀初试,一定是不能够藏锋的。
保不准就是最后一舞,一藏要藏到下辈子。
目标是正面相对的匪盗首领。
剑式连绵而起,一股股锋芒气息从剑锋之上散发开来,如漫卷狂云压在穹顶,给人一种不可匹敌的恐怖感受。
在这二品剑式的威慑之下,只是胎息境界的匪盗们感应到死亡威胁,不免心生怯懦。
从后面包夹的几人迫于首领淫威,也因为遭受的冲击较小,毅然决然地挥刀斩落。
首当其冲,同首领一起正面迎接剑式冲击的几人,却不约而同地放缓脚步,把首领一人完完全全暴露在恐怖剑式的笼罩之中。
首领见状,顾不上恼怒,立马将自身的汹涌内力付诸刀身,仓促斩出一刀,迎接剑锋的到来。
那筑基一重的强横修为展露出来,穆清心神一惊,不敢托大分毫。
几乎是“云上青台”那漫卷剑势凝聚成型的瞬息,便迅速裹势刺将出去。
要知道,这可是他第一次与人交手,便是同境界的殊死搏斗。
任何细微的闪失和傲然地轻视,都会导致性命的丢失。
而况听闻崽子山匪盗各个刀尖儿上舔血,以弱胜强是常有的事情,穆清想在心里就更加惶恐了。
所以一剑直去过后,他果断再酝气势,第二招强调快字诀,也是最为熟练的入门式“云奔雨骤”蓄势待发。
嗤!剑锋割裂空气,恐怖的破风声萦绕耳畔,首领瞳孔张大,劈斩动作立时一滞。
“这是……”
他心中自语,似乎联想到什么,眼睛里的迷惑褪去,震惊却奔涌如潮。
轰然间,官路一股剧烈的震力冲天而起,林影重重向着四周倒伏,“云上青台”之剑势触及刀锋。
还未听得金铁撞击的脆响,这柄刀芒灿灿的百锻长刀,自剑势汇集的交接处,整个的崩裂开来。
“他竟然斩裂了刀身。”
穆清身后,仅存的几个还在挥落大刀的匪盗,突然明白了自己的胆大包天,然后当即开始后撤。
也就是他们念头生起的那刻,恐怖剑势未有半分停滞,猛然穿透首领胸膛,绽出点点血花。
首领饮剑,登时长恨在此。
他逐渐熄灭的眼睛里满含惊恐,骇然心道。
“竟有这样的应对办法。”
“效果好像还不错。”
“疼!”
这时的穆清长剑在手,气势凌厉,按照预想的方式继续着进攻。
只见剑招陡变,剑身不曾在首领躯体遭遇丁点滞碍,迅速自下划出,又是一剑迅疾无匹,仿佛鸿雁疾冲振翅。
顷刻中,尸首无痛分割。
如此,穆清战战兢兢,定身须臾,终于确定贼人授首。
他挽个剑花,望向其他强横凶恶的匪盗们,发现四面八方,全部开始往枝杈上窜,好像吓得不行的样子。
穆清虽然疑惑,哪还不明白贼人们这是要逃,而且逃跑方式同盏茶前的袭击毫无二致。
少年心底的羞耻感无形触动,跃出马背,飞入山林,一剑一剑砍杀过去,胎息境面对强大的筑基修者,就如待宰的鸡畜面对屠刀。
不能说毫无反抗能力,假如穆清晕血的话,还是有反杀可能。
可惜穆清溅满鲜血,没有任何的不适感受,很快就全部杀完。
他返回原地整理收获,发现面对合围的时候虽然棘手,使得人恐惧不已,但只要鼓足勇气,正面杀将出去,其实很好破解。
迎敌之际,重中之重的是不能畏惧。
正面的战斗极容易发挥,没什么在怕的。
穆清正高兴,想要取出随身的玉坠感激一番,这母亲的唯一遗物像护身符似的,护佑他十二年之久,始终清凉如故,摸向胸口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然后他提起领子仔细翻找,又往官路丛林寻去,长久依然痕迹全无。
这下子如遭雷劈,少年愣在当场,愤怒就要失去理智的时候,远方传来马蹄声。
穆和是瑞陵城青年一代的三大剑客之一,今夜着了一袭月白长袍,策马提剑,风姿儒雅,以七少爷的身份率领着大队人马,很及时地赶到这里。
空气血腥弥漫,穆和喃喃自语。
“嗯,战斗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