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的商队,不再进出七眼桥分舵,而是,直接送到买家手里。
骡马《张记》也没闲,其繁忙程度,丝毫不逊朱氏。
“哗啦啦...”铁器摩擦地面的声音,分外刺耳。
五十人,男女都有,短褂松裤,头上插着鸡毛,铁链子拖着走。
捕快!逮人的捕快!七眼桥刑所的捕快!
是低阶捕快,哪怕是领队的捕头,也只是插一根鸡毛的捕快。
负手踱步的,是五十人以外的捕快,头上插一根白色的鸡毛。
呃,错了,漏了俩,一学究装束的师爷,一秀士文案。
公差办案!
没有不开眼的人,去触公爷的霉头,那是自找没趣。
哪怕发鬓上只插了一根鸡毛,也是代表了官家的颜面。
有乐子可瞧,闲人不会少了,捕快队伍的后面,拖了长长的尾巴。
好特别的建筑!
吴拱丛停步观察,师爷、文案驻足,捕快们原地踏步。
有仙家的飘逸,丰衣鼎食的富足,还有浓浓的彪悍。
格栅状的大门洞开,竟有十丈,车马如流,人头如织。
吴拱丛淡淡地吩咐捕头,自己的族兄,办正事。
吴彪躬身应是,才恶狠狠地盯住前方,大声喝道:
“官家办案,闲杂人等速速回避,莫嫌号子空位多!”
“哗啦啦...”铁链子抖直,直扑三丈掉地,气势惊人。
受到惊吓,一时人奔马惊,场面混乱不堪,三丈的道,没有腾空。
“哗啦啦...”更多的铁链子射出,将不开眼的刁民缠住,抡飞。
三丈长、一丈宽的空地出现,吴彪又前,再抡出三丈。
一轮轮施为,一条百丈长的“官道”上,再无闲人。
吴拱丛负手前行,身后跟着师爷、文案。
巨大的《张记》字牌匾,下面是骡马《张记》的大殿正门,两队彪悍的黑衣人冷冷盯住不知死活的捕快,没有开门“迎客”的意思。
吴拱丛笑了,冰寒之意陡生,声音森森慑人:
“官家办案,更硬的脖子,也梗不过王法,莫要自误!”
懒得理你!
黑衣人不是吓大的,刑所的狗腿而已,你咬我?
不知者无畏,捕快世家盘踞汴梁,吴氏子弟想出人头地,要从见习捕快做起,哪怕是天骄人物,也是从没有鸡毛的见习慢慢熬。
吴彪怪笑,铁链子抖直,直奔阻门的头领。
“喀嚓嚓...”刺耳的铁器摩擦声传来,黑衣人手执大砍刀怼垒。
铁链子如蛇,长距离圈住了黑衣人头领,如猫戏老鼠。
又是三根铁链子滑来,将一黑衣人交叉锁住,一纵抛高,黑衣人被锁抛高空,又恶狠狠地往下掼,止一下,黑衣人脑袋碎了。
如鬼魅,仨捕快一组,快速捕杀黑衣人,不会手软。
吴氏是朱氏一支,不仅仅是盟友,而是一家人。
半柱香,二十黑衣人全灭,铁链子轰开巨大的铁门。
空荡荡的大殿,三张金灿灿的大椅上,端坐三位人物。
左侧,是仙风道骨的俊朗仙长,右侧,是淡金色官袍的掌柜。
吴拱丛盯住正中间的马脸老人,冷冷道:
“张洛麻?骡马《张记》的总镖头?”
仙长错愕,掌柜愣神,张洛麻深居浅出,鲜少露面,神秘无比。
张洛麻不屑抵赖,缓缓点头,认了。
吴拱丛的眼里射出寒芒,牙里蹦出“规矩”:
“骡马《张记》涉及中州劫案,本座依法送达案卷文书,请签收!”
文案秀士核对卷宗,又递给张洛麻,见之不理,扔桌上了!
吴拱丛的眼神玩味,冷冷道:
“卷宗上的涉案人员,统统皆是嫌犯,不得离开居住地十丈,否则,将按逃逸罪处置,轻则收监,重则就地格毙,切莫自误!”
俊朗仙长好奇,拿起一本簿册详看,一时,竟是冷汗淋漓。
主犯张稚牙,冒充雍国公牧羊劫财害命,从犯张倏鱼,冒充艾思。
哪怕五千炮灰趟子手,姓名赫然在册,还有随扈的精锐。
虽是死人,能将死人的身份核实清楚,想一想,就令人心悸。
“法索?你是林氏法堂的执事?”金袍掌柜色变。
注意到吴拱丛右腕上的绸带,竟然,是无阶的白色。
吴拱丛转身离去,网布下,剩下的,慢慢来。
吴拱丛是林召怨的嫡传弟子,要不然,哪有如此成就?
东京的捕快忙碌,各刑厅、司、检、所抽调人手,围住了七眼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