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瞎想,牧羊没有道出缘由,也没说假想敌是谁,夜灵却知道。
夜灵是《冬青门》顶阶人物,眼界高、看得深,能猜到棒子会来。
方圆百亩的沙石平地,就是朔州胡人的军演场,零星野草摇弋。
艾思拍了拍花熊,干活了!
累,真累,连干两天的活,累死了。
慢慢吞吞,先啃一只烧鸡,又喝了一壶酒,花熊才跳下马背。
才沾地面,花熊幻了,融入地面。
地面隆起,渐渐拔高,圆柱的雏形升起。
渐升渐高,三柱香,达到十丈。
不是花熊偷懒,也不是有情绪怠工,而是太难了。
莫小看了圆柱,它是世上最坚硬的岩石,是花岗石。
牧羊笑了,安抚累得像条狗的花熊。
“不急一时,吃饱喝足再干吧!”
即使《冬青门》的杀手追来,也要一段时间,才能觅踪跟来。
杀手是《冬青门》的杀手,有办法锁定夜灵的气息,不玄乎。
别误会,夜灵是家人,不是内奸。
夜灵是化了形的海冬青,杀手或是海冬青,或带了海冬青随行。
追踪同类的气息,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将夜灵藏起来?
真不行,夜灵的性子野,想干什么就是什么,没有谁弄得住。
要不然,夜灵还是高高在上的《冬青门》灵王,何至被翠帝暗算?
花熊好好地犒劳自己,神龙、小归跟着沾光。
望着高、圆的柱子,花熊升起浓浓的无力感。
牧羊的要求,甚至,超过了一州的地下工事!
不仅仅是一根柱子,高顶上,是平平的平台,一条口子进下一层;
下一层,还有下一层,一丈一层共十层,地底还有逃生的秘道;
更绝的,秘道不是一条,而是九条,密密麻麻的九条。
更离谱的,秘道不是青石,更不是土洞,还是花岗石。
自己的活自己做,花熊的活,无人替代。
磨磨蹭蹭,紧赶慢赶,半天的时间,终于做完了。
顶台上,十丈阔台,仨马没出现,是藏在地底待命。
夜风吹来,暖洋洋的暖,花熊望着满天的繁星,心里苦恼。
牧羊摇头,花熊忘了前尘,忘了半仙飞升的事,还是一枚卵的事。
夜灵喝着江南女儿红,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公子,认真想一想,你了解《冬青门》吗?知道翠帝的底细?”
牧羊诧异,夜灵融入自己的圈子,其思其行、其习惯,必落入有心人的算计,自己布置陷阱没有征求夜灵的意见,就是考虑此节。
夜灵的阅历丰富,能猜到自己的想法,不会无的放矢。
见牧羊沉默,夜灵笑了,隐有伤感:
“雍国公威风凛凛、大杀四方,横行高丽半岛,可歌可泣!”
懒得理你,牧羊是混蛋,不会迁就夜灵,不会纵容她的小性子。
夜灵大恼,忍不住大声喊叫:
“翠帝比我强,但若死磕,她也要付出沉重代价!”
牧羊笑了,顺手为夜灵斟酒,又挟了嫩嫩的芛片。
夜灵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不再使小性子:
“你的出现,使我获得绝佳的脱身机会!你我联手,我不用死也能令翠帝付出惨重代价,故而,翠帝不得不放我走,你是我的恩人!”
切!神龙茫然,小归惴惴,花熊则捂脸。
俏脸一红,夜灵尴尬,是演过头了?
但是,夜灵何许人也,曾经的《冬青门》灵王矣,又恢复平静。
“我的运气好,你的运气也不错!高丽帝国专著中原,核心力量早抽走了,像是釜山亲王崔不破,还有一干世家的骨干都走了!”
还是小性子作祟,牧羊却听出了弦外之音,又为夜灵奉上朝露水。
“咯咯咯…”见牧羊关心自己,夜灵得意地笑,真开心。
“你进汉江道的时候,翠帝座下的总舵精锐,全数调往辽东野原筹备西征中原的事,手下大猫三两只、蚂蚱满天飞,被你捡了便宜!”
牧羊失神,再反复回忆、映证,的确,除了翠帝,似无出色人物。
开心过了,夜灵才谈正事,十分凝重:
“公子,《冬青门》不来则罢,来必是翠帝领阵!”
牧羊一呆,随即苦笑,运气差了,竟被翠帝盯上了,夜灵又补充:
“海冬青一身羽毛坚如精铁!化出原形的海冬青,刀枪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