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朝天门码头冷冷清清,甚至,是肃杀!
三步一哨,五步一岗,黑甲军士控制了朝天门码头。
牧氏六镇快速扫荡蜀地,又进入巴地,接管政权、恢复秩序。
猝不及防的渝都将军,率两万城防军拚死抵抗,才半个时辰全灭。
与之相呼应,河督慕容乌墨率大批中型战舰,封锁了长江中游。
封江!禁航!
整个荆楚、巴蜀成为战区,除了雍国公麾下的沈氏商船,像袍哥会、漕帮的大小船只,统统停泊码头、陋港,否则,格杀勿论!
面对成建制的水军,强横一时的袍哥会、漕帮,江中蜉蝣罢!
牧氏六镇齐聚渝都,战略意图明确,由渝入黔,继而清剿滇、桂。
而朝天门码头,则成为牧氏六镇休整、补充的中继站。
沈氏商船由战舰护送,将粮草、军需、辎重运到朝天门码头。
“属下万姗拜见公子!”素衣少女微屈身,向牧羊行礼。
沈万姗,《如意钱庄》的创始人,沈氏的掌舵人。
沈足金退居二线,由沈万姗乾纲独断。
陶朱氏倒行逆施,不但资助异族,更是与异族并肩作战,已是官宣的敌族,大军荡过,陶朱氏是汉奸,资产是敌产,理应取缔没收。
沈氏是雍国公府枢密会一员,清理敌产、整合资源,责无旁贷。
牧如意、牧欢乐雀跃,纵跳灰四背上,跟少女亲热。
“姗姑姑好!”
姗座掌了钱粮,又有奇珍异物,小家伙愿意亲近。
望着大片院落,普通的院落,牧羊的心情复杂。
与天街相似,袍哥会蜕变成异族的同路人,是不争的事实。
渝大袍哥,袍哥会第一龙头,即使未参予决策,也难逃罪责。
“怎么不逃?”沈万姗惊讶,明知是死,又何必硬撑?
没有人为沈万姗解惑,且沈万姗仅仅惊讶而已。
不是不逃,而是,不敢逃!
越是名人,越不敢回避!
且不论渝大袍哥的子嗣、亲眷,便是百余夫人的娘家,也是敌族!
古有罪及九族,凡谋逆、投靠异族,沾亲带故者都要诛灭!
而雍国公牧羊,将之缩小至三族!
面对六镇强军,渝大袍哥连逃的勇气,也没有!
“雍国公来了?请进来一见!”疲惫的声音响起。
牧羊下马,艾思、夜灵跟着,花熊捏住小龟、提着神龙缀着。
抛开立场,渝大袍哥乃一方豪杰,牧羊应予足够的尊重。
时值深秋,阔大的榕树叶黄了不少,院子里满是枯叶。
全是白头!
本是斑驳的灰发,不见杂色。
敬茶!袍大袍哥的婆姨,不会看走了眼。
牧羊是正主,次艾思,才是夜灵,再花熊、神龙、小归。
“我备下简陋的家乡风味,请公爷品酌!”渝大袍哥试探道。
牧羊点头,没有拒绝,艾思是“毒僮”,世间毒,难逃其法眼。
“三八菇炖土鸡,滇中特产!”一婆姨低声报菜名。
艾思舀汤、分肉,慢慢品尝。
“味道不错,谢谢沐首领的心意!”牧羊饮汤、吃肉,谢了主人。
滇中沐姓,是土著土司,牧羊对其没有恶感。
忽然闻到奇异的香味,一婆姨正切段、装盘,又报菜名:
“康藏血药,烘焙的火候十分讲究!”
血药不是药,而是异种山药,或是奇毒的“补品”,如同河豚。
处理好了?是世间美味!
津津有味,啧啧称奇,牧羊第一次品尝血药。
“谢公爷信任,康藏拉罕永为中原屏障,誓不言叛!”
“油炸爬蚱...”又有特色菜...
百余道菜依次品完,百余婆姨定睛牧羊,一时气氛凝重。
花熊搬出美酒,有榕城杂酿、泸县小窖...
牧羊静静地喝酒,渝大袍哥捧坛子倾倒,好像,喝酒而已。
“公爷,真不能放过渝大?”献血药的老妇人愤怒。
牧羊还是喝酒,眼皮都没有撩一下,老妇人更怒:
“渝大从未资敌,也未参予针对汉人的行动,凭什么要死?”
牧羊抬头,淡淡地回怼道:
“渝大凭什么不能死?”
呃?老妇人呆住,一干老婆姨错愕,连渝大袍哥也失神。
百余老婆姨代表百余强横势力,是西南的土著、地头蛇,凭她们的背景,不能力保渝大无事?任谁,都要仔细地掂量,反复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