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没有说话,他木然的站在原地,等着周岩贾的狂风暴雨。
“连自己的基业门人、一家老小都不管,你当得哪门子掌门!”
周岩贾颤抖的指着那群蛟修道:
“要不是你非要将这些祸害带到药王宗来,何至于招来海陵宫?”
他拍着胸脯,红着脸怒吼道:
“你这些年在外面胡作非为,四面树敌,害的是我们,是我们!”
气昏了头的周岩贾连站也站不住。
他捂着额头,脚步踉跄的朝后倒去,重重撞在洞壁上。
“你收容这帮腾蛟,到处惹是生非,无所谓。”
周岩贾的胸口起伏着,口气也逐渐沉了下来。
他抬起头,看着莫问,嘴唇颤了颤,苦笑连连:
“仇家上了门,你别跑啊!”
“你跑,跑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拖累人!”
周岩贾突然像是疯了一样,冲到了莫问面前,一把揪住了莫问的衣领!
他左手揪着莫问的领口,右手掏出了一张玄通灵纸来。
颤抖着带着那张惨白的通玄灵纸,像是折断的蝉翼在空中飘摇。
莫问没有反抗,他用余光扫了一眼那张带着血迹的玄通灵纸。
心中一阵绞痛。
他认得出,那张玄通灵纸是他留给药思缈的。
上面写着要药思缈尽快将那些腾蛟安顿好,断不能出事,并尽快转移到神念山。
周岩贾那张脸红的像是被火烧过了一遍一样,眼睛都快瞪出眼眶,死死盯着莫问!
他喉咙滚动着,咬牙切齿的发出了低沉沙哑的怒吼:
“要不是你这张纸条,药思缈不会带上这帮累赘,我们也不会被海陵宫那个老贼追上!”
“要不是你这张纸条,药思缈不会死护这帮畜生,老掌门不会被逼的自爆元婴!”
“要不是你这张纸条,药思缈不会被追的停不下,到最后伤势过重,客死他乡!”
“她到死,到死都在念叨着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狗杂种!”
周岩贾额头青筋暴起,眼珠子充血快要炸开,扼住莫问袖口的拳头肌肉坟起。
“你这个狗日的畜生,我操你妈!”
他一声怒喝,拿着玄通灵纸的左手一个抡圆,带着掌风便朝着莫问扇去,吓得背后的傲决倒吸一口凉气。
“呃!”
巴掌还没落到莫问的脸上,周岩贾整个人猛地僵住。
他嘴角流出一缕鲜血,整个人便直勾勾的朝后倒了下去!
直到这时,莫问才回过神来,他朝前跨出一步,将周岩贾的腰一捞,在周岩贾倒地之前将其扶稳。
这时的周岩贾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竟已经是奄奄一息。
“你撑住!”
莫问暗道不妙,赶忙伸手压住周岩贾手腕,真气朝着周岩贾体内渡去。
这一瞧,叫莫问吓了一跳。
原来周岩贾体内早已是负伤累累,日薄西山,全靠着药力在支撑。
方才一动怒,仅存的一点药力也被冲散殆尽。
五脏六腑、气海丹田皆都崩溃,身体土崩鱼烂。
原本就千疮百孔的经脉已经是寸寸断绝,莫问便是渡真气都渡不过去。
任凭莫问通天的本领,再也救不回周岩贾分毫。
“撑住!”
莫问将周岩贾紧闭的牙关撑开,颤抖着手将丹药送入周岩贾的口中。
但为时已晚。
周岩贾含着那颗救命灵丹,胸一瘪,出完了最后一口气,眸子涣散,左手松开。
那张一直紧捏的玄通灵纸飘然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