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虎头山贼子劫镖(第十一节)(1 / 2)

这岭南、三川、苍陵合称的南三道并非像是中原地区一样,自古以来经过了无数代人的精耕细作,已然是沃野千里的膏腴之地。

至今为止这南三道境内依旧是密林丛生,沼泽密布,那蚊虫猛兽,拦路强人,妖魔邪祟更是不在少数。

所以若想在这道路凶险的南三道地界上长久的做点买卖,或是运送些货物,没有对应的武装护卫随行,那基本就是天方夜谭。

也是因此,才催生出来镖局这一行当。

不过要吃上这么一碗饭,那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除了手上的功夫得够硬,更重要的还得是那一杆镖旗。

一杆镖旗一挂,那就是会走路的活招牌,在镖局这个行当里,这可比什么样的吆喝叫卖都管用的多。

再有很多的大买卖家,为了自家生意能做的平安长久,明里暗里的也乐意与一些扎手的强人们攀攀交情,路过山头一亮镖旗子,山上的好汉有交情就能不动干戈直接放行。

就像是这下面一队浩浩荡荡绵延几百米的车队,前前后后的镖旗连成了一片,远远一看,恍若一条长龙。

再仔细看那车队,似乎与寻常又有些不同,那车队旁随行的一骑,一身长皂袍穿在身上,面容坚毅的男子,可不正是安远镖局的大镖头郑泉嘛。

大镖头亲自带队押镖那可是新鲜事,但最新鲜的还不止于此,仔细一瞧,安远镖局里头但凡是有头有脸,江湖上有点人物字号的,这会可都扎堆在这呢。

这可就是大手笔了,别看郑泉的名头上也就是个镖头,但多少也是个武道有成的一代侠客,江湖人给了个美号叫震三川,在三川道这个地界上,郑泉的武艺那就算是出类拔萃了。

上一次郑泉带队押镖,还是有永昌城丁大人亲自登门委托,将大镖头给请出了山。

而这一次的客户,来头就更是吓人。居然是那岭南道兵马使秦书文亲自接见了郑泉,当面下的这一单活计。

郑泉不敢不应,亲自带队,还把镖局里得空了的镖头们都叫上,一起护这一趟镖。

再看这会,郑泉骑马随行在车队一旁,远远一瞧前路,又是要穿进一片密林,再一转脑袋,林子右边是个坡缓的丘陵,这地方他认得,倒也没什么正经地名,只是乡野之间多管这叫做狼窝头。

不过说是狼窝头,这林间常出没的倒也算不上什么狼,充其量不过是些野狗罢了,平日里三五人结队而行,举上明火,便很少会受到攻击。

这边观察地形的功夫,身后穿过来两骑人马,直接跟郑泉搭上了话。

“郑大镖头,你瞧前方密林可有什么蹊跷之处。”

来人一前一后是晏博与唐骏二位,开口的正是晏博老前辈。

郑泉听完晏博这话,凝神再一看,也是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这狼窝头他自己年轻押镖时也是常来常往,刚刚没察觉,现在一经提醒才发现,这林子安静的诡异。

虽是白天行路,听不见那晚上的狼嚎,但也未曾听见那飞鸟的高鸣,振翅的响动。再者,以郑泉的眼力,扫了一圈竟是没能看见一个活物。

明显不正常。

晏博也是看见了郑泉脸上的表情变化,又接着说了下去。

“这林中像是有强人埋伏啊。”

听罢,先是对着晏老前辈一拱手,郑泉是赶紧出言谢过。

“多谢晏老提点,这样,晏老您再辛苦一趟,通知我镖局众弟兄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招子放亮点,小辈我这再去知会一声都尉。”

说着话,扬鞭一催,马掌踩着夯土踢踏,向着车队前头赶去。

不过多时,一乘车轿近在眼前,郑泉骑马凑过身去,伸出手轻叩了那车轿的窗沿。

听见响动,车里头也伸出只手掀开了帷幔。

那是个身着无袖铁片扎甲,头戴胄盔的军爷。

在镖局的车队里,出现这样打扮的人实在是过于奇怪,但郑泉看模样是一点也不惊讶,似是事先知晓。

“见过都尉,草民有事禀告。”

见来人是郑泉,这都尉也是客气。

“郑大侠请讲。”

郑泉伸手一指前方,对都尉说着。

“都尉,车队这前方将要入林,而那林中一无鸟鸣,二无兽影,背倚山坡,是个绝佳的埋伏场所,草民怕这其中有诈。”

听闻此言都尉也是轻轻笑了一声。

“不愧是名镇三川的郑大侠,不仅武艺高强,这经验也是老道。

正如郑大侠所料想的一致,一会这前方密林之中一场恶战看来是少不了的。”

听这话,郑泉咂么滋味,这都尉怎么好像是早已知晓,一时好奇,又多问了一句。

“难道都尉早已知晓这强人所在?”

这一问里的猜忌,人情场里混迹多年的都尉哪能听不出来。

“郑大侠不必多疑,这军阵行军不比你道上押镖,亮出镖旗子就能让人卖个面子,于我们而言派出斥候侦查前路是必做的功课,我之所以知晓前方这林中有强人埋伏,也全仰赖于我那耳目弟兄。”

“哦,那军爷您一定是早有准备。”

才发觉刚刚自己这一问问的也是多有逾矩,还好是没问出什么大篓子出来,这边赶紧接着军爷的话茬陪上一句。

“这准备嘛,自然是要准备。”都尉这会也有些词穷,郑泉问自己是不是早做好了准备,自己总不能照实说,自个打从一开始就没把这些吃白道的绿林放在眼里吧。

眼神四下游走,忽然间透过缝隙,看见了车架外侧骑马护卫的一骑,灵机一动,嗓门抬高了几分。

“护卫!”

这一声喊出来,周遭一圈骑行的卫士都是一精醒,尤其是正对车窗的那一骑,虽然中间隔着个郑泉,也是立刻在马上伏下身子,找上了都尉的视线。

“刚才我让你派去给郑大镖头传信的兄弟归队了吗?”

护卫虽然没听着刚才郑泉与自家都尉的耳语,但刚刚自己接的什么命令还不清楚嘛?

刚才要自个传信时可还着重强调过,可不能让那些镖局里的泥腿子们听见,免得打草惊蛇,坏了大人的妙计。

这会又刻意的当着郑泉的面,强调给他郑泉传信,这会是立刻明白了都尉的意思,连声的附和。

“回来了回来了,那弟兄早早的就回来了。”

自以为领会全了都尉的意思,护卫光是应答还觉着不够,冲着郑泉都尉二人堆起满面的笑容,是连连点头。

聪明,但没聪明全乎。

这两句话回的,好悬没给都尉生生噎死,本来只要他回一句还没归队,这边自己再搪塞两句把郑泉说回去,转过头再派个兄弟过去假装是一路传信,刚刚传到就完了的事情。

这下子不就又麻烦了吗。就不该一时起意让这么个蠢蛋来回话。

“哈哈,郑大镖头,看来是我这边手下人办事不牢靠,出了些纰漏没能通知到您,您可千万莫怪。”

都尉这都拉下脸来给自己陪了个不是,郑泉哪还能起忿不满?赶紧是拦了一句。

“都尉言重了,这次公差也是咱们军民头一回合作,出些差错也是难免的事情,犯不着这么严重,只要消息传达到位了就好。”

郑泉这边也正想找个机会抽身,刚客气完,就是一转话头。

“既然这误会也是解开了,那草民也不敢多耽误军爷您的功夫,若是军爷没有别的吩咐,那草民可就先回去整备兵刃了。”

“郑大镖头你看这,这可不误会了吗,嗯,不过现在贼寇环伺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大镖头先回去好好整备,等交了这一差我再亲自设宴予你赔罪。”

到了这份上,都尉也说不了什么别的,只得先把眼前的郑泉送回去,再暗自祈祷这帮子绿林整备的时候能少弄点动静出来,别把那林子里的贼人吓住。

要是这一趟没能引得贼人出洞,自己回头可不好向大人交代。

不去提这一头郑泉如何与都尉作别,又是如何的整军备战。

另一头,那山林之中也有另一票人马早早地做足了准备,正看着这眼前徐徐而过的肥羊们。

“大哥,我们真的要干这票吗?”

这是个精瘦的男子,一头杂毛披散,身上穿着的是件补丁摞着补丁的百衲衣衫,手上倒提一把铁片大刀,看那做工也就是个粗制滥造的玩意。

“废话,那你倒是说说,不干这一票,兄弟们吃什么?”

而那说着话的大哥,身材魁梧,头上用一张兽皮包住了发髻,身子上套了件竹片穿成的铠甲,下身就是布裤绑腿,穿了双草鞋。手上的兵刃倒是不错,那是一杆铁头大枪,长约七尺,枪头锃亮,套了根白蜡木杆,看的是犹为唬人。

被那大哥呵斥了一句,那精瘦男人面露难色,又看了一眼那慢慢走来的车队,回过头再说了一句。

“大哥,那吴大人千叮咛万嘱咐这一支队伍万万劫不得,还送来了不少的金银珠宝,咱这再一动手,岂不是坏了道上的规矩嘛。”

“坏什么规矩,吃饱肚子那才叫规矩!那一车金银珠宝能当饭吃?这么个年景他吴文工送来一车珠宝叫我上哪换吃的去?”

看那精瘦男子被自己训斥的是不发一语,又是伸手指向那前头的肥羊。

“你再瞧瞧,那一辆辆车上都拿油布遮得严严实实,看模样下面就是一袋一袋的硬货,况且这一票肥羊打那上谷城的方向往那永江去,这肯定就是朝廷的救命粮!那吴文工老鬼送点不值钱的珠宝糊弄老子,想让老子松松手让他宝贵的粮食溜过去,做的甚么美梦!”

那精瘦男子听完,还是没放弃,刚想再开口,前头老大出手一掌拍在男子胸口,把瘦子一下拍躺在了地上。

“你个没种的玩意,再提一句收手就自己滚蛋!”

这下老大把话给说上绝路了,男人是真没了办法,焉下去个脑袋,也是乖乖伏倒一旁。

这边说完了话,那边车队的头部也已然是从强人眼前过去了,但那伙贼寇也不心急,看样子也都是业务熟练的狠角色,伏在树丛灌木中也是沉住了气,一定是要等到老大的消息才能出手。

那贼头老大又在等什么呢?

他在等一匹马,一匹高头大马,一匹载着一个皂衣男人的高头大马。

而这一等,又是等了将近一炷香的功夫。

那匹马这才算是出现。

一匹高头大马,马上人身穿皂衣,难掩布料下面的健硕身材,刀削斧剁的面容胡子拉碴,正是安远镖局的郑泉大镖头。

贼头伸出手,一拍身边精瘦男子的肩膀,那男子自然会意,匍匐在地上,一手伸进了自己的怀中,打百纳衫里头掏出来根寸五长的铁钉,看那铁钉上甚至还有着钣正的痕迹,真说不准是从哪撬来的玩意。

但只见那男子稍微立起了些身板,方便发力,再是手上一挥,那铁钉当即打着旋飞出了手,直直地飞向了那郑泉右侧太阳穴处。

虽说那钉子是旋飞打出,速度也并不算快,但那郑泉也没有多少防备。

待得铁钉破空之声传入郑泉耳中时,已然是躲闪不及,下一刹那,这铁钉就是将要贯入那郑大镖头的天灵盖中。

“叮”

郑泉只觉得额前一阵暖意,心中大骇,伸手一摸,赫然的血色。一道血痕划在了郑大镖头的眉骨之上,顺带着削去了一截眉毛。

当即大喊:

“有贼人!”

两边人马是同时沸腾了起来,道路两旁密林深处霎时间沸腾,震天的杀声涌起,随着灌木枝叶摆动,前赴后继窜出来无数贼人,一个两个持刀握棒,状若疯魔,冲着原本道上的镖师护卫们就杀将过去。

反观那些道上的镖师们,哪怕提前准备过又如何?

说到底也不过是些粗习过几招把式的乡野村夫,真遇上这些刀口舔血的强人,有的甚至被吓得兵刃都想不起来拔出,就被砍倒在地。

一时之间,这官道的正中,惊马嘶哮声、刀兵交击声、哭嚎怒骂声连成一片。

与此同时,在那引起一切连锁反应的源头,贼头眼瞧着一道模糊的黑影自瘦子手中打出,但瞧见了那黑影中的,那马上威风的老鬼也只是掩面怒吼。

听听那十足的中气,别说是预想的红白一地了,怕是连重伤都算不得。

“你失手了?”

那贼头问询的话音还未落下,只觉得肩头受力,自己被身边的好弟兄一脚给踢翻开来。

原本自己趴伏处的地面上,一道白芒没入。

常年在道上刀口舔血,特别是身边就有个玩暗器的兄弟,这会是立马反应过来这点子扎手。

顺着那一脚的势头,腰腿用劲,在地上又是接连滚了几圈,借着茂密的草木,低伏下身形是匆忙逃窜。

头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往下落,身边震天的喊杀声响也盖不住贼头满身立起的寒毛,刚才的一副强人架势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再看,像个落水的公鸡更多一些。

而另一头,那出脚的瘦子这会双手当前足使,四肢并用做兽行状,于草木中穿行如飞。

和自家大哥后知后觉惊出来一身冷汗可不一样。精瘦男子眼力入微,是真真地瞧见一枚直飞而来的暗器将自己那钉子给击飞,那钉子改变了轨迹,再划破了郑泉的额前。

还好自己反应迅速,即刻侧身一脚带着大哥一起脱身,不然刚才那一道白芒中的可是非死即伤。

先前的踩盘看来是没踩到位,压根也没探到对面阵中也有暗器好手。

脑中飞快的检索,安远镖局的暗器好手,能在这种情况下击落自己铁钉的人。

仅有一人,“黑无常”晏博。

到了这会,精瘦男子的怯战之心又起,但四周环绕着的金铁交击的声响,与震天的杀声还在继续。

至少也得知会自家大哥知晓,点子扎手,要紧的开溜。

这么想着,脚上也没停步,草木左右屏开,眼前的景色忽然开阔。

这一时慌不择路,竟是跑到大道上来了。

这会的大道上,正是厮杀的激烈的时候,与二当家打了个照面的是个作镖师打扮的人,这会正忙着从贼徒尸首上启下兵刃。

那镖师看见身旁窜出个黑影来,也是一惊,不过再看仔细了,也就是个乞丐模样的瘦猴,拎着把上下缺口的铁片刀。

自己虽然穿着镖师的衣服,但可不是镖师,而是正经兵营里统管一屯百余兵丁的屯长,自恃武功高强,这么个瘦弱乞丐哪能放在眼里?

从上一个倒霉蛋的骨头里抽出自己的宝贝兵刃,也不正正刀脊,随手一挥,这刀片歪斜着,就奔向那山贼二当家的面门而去。

这下,反倒是把二当家给逗乐了。

“当真是阎王点名请你去啊。”

看着那随意的一刀照自己面门劈来,二当家是躲也不躲,手腕一抖,一枚铁钉顺着袖口滑入掌心,两指捏住了钉尖,前臂手腕手指一同发力,那漆黑的铁钉打着旋,从手中飞出。

这钉子出手,比二当家往前跑的快,也比那刀劈下来的快。

刹那间扎进了那镖师握刀的手指上,虽是旋飞,但以二当家那神乎其技的飞镖手法,那铁钉的钉尖准准的找上了皮肉,带着整根钉子透入了血与筋,卡在了指骨之间。

十指连心,冲顶的剧痛一下子击碎了那镖师的余裕。因痛而发出的尖叫比意识到自己受伤还要快。

但这还没完,镖师吃痛,那刀没能落下。做野兽态,低伏身形奔跑着的二当家可一路不停,一头撞进镖师怀中,另一只手上的铁片刀,那刀尖直奔镖师的腹部刺去。

虽说这刀怕是自打进了二当家手以后就再没打磨过,这一捅没能捅个对穿,但腹部遭这么一击猛刺,那镖师扮相的军爷,这会是如遭雷击,直接昏死过去。

看着那人软软的躺倒,没了威胁,二当家直起了腰板,仰起了脖,高声的叫骂。

“晏博老儿何在!你爷爷我来取你狗命!”

这一嗓子一时间盖过了全场的杀声。

晏博是何许人也?

那可是曾经在绿林道上混得了个“黑无常”的诨号的狠角色,一手暗器出神入化,真说是摘花飞叶即可伤人的不世高手,手上的累累人命,令人胆寒。

只需一支镖出,就能让不知多少英雄豪杰死的不明不白,这会提起晏博二字,当场所有的强人心里俱是一惊。

这所有的强人里,也自然有那位山贼的大当家。

但这会即便是听到了晏博之名,也顾不上许多,在那夯土路面上,山贼大当家正舞着手上的大枪与一众镖师厮杀正酣。

要说那一杆白蜡枪也确实是生猛,周围的几个镖师都不是一合之敌。往往是看着那枪头要点上眉心,举起家伙来要招架,那边手上一转,翻了个枪花,那枪尖转了个圈就透进了哽嗓咽喉,是当场毙命。

这边有一人连续点死了镖局的四五位好手,又怎么能不引人注意。

突然耳边传来恶风不善,来不及多做思考,膝盖一曲,脑袋一偏,一支看不清模样的东西自头上飞过,惊出来自己一身的冷汗。

再顺着那暗器飞来的方向一看,一个老头正稳稳当当地骑在马匹之上,虽是从没打过照面,但这会也是能猜出来,黑无常晏博正主在此。

山贼大当家没见过晏博,晏博可是认得他。

“哦,这不是虎头寨大当家,人称银枪将的郭胜郭大王嘛。”

嘴上说着客气话,手上可不客气,是一次打出了两发暗器,一前一后一快一慢,先发的后至,后发的先至,十足的杀招。

那边的郭胜是眼睁睁看着晏博打出来这两发暗器,先是银枪一扫,拨开了第一发,又一抖枪杆,是想拨开第二发,但却没能注意到这两发快慢不一,扑空了那先至的第二发。

好在是混迹江湖多年,吃的就是这刀口舔血的饭,对敌经验丰富,腿上一发力,抬了一下位置。原本瞄准了自己咽喉的第二发,这下只是扎透了胸前的竹甲,给自己前胸添了点彩头,入肉不深。

那边晏博再想出手,余光扫见了一道黑影,赶忙将手里的暗器掷出拦截。

“叮”

与那郑泉先前听见的声音一模一样,两枚铁器在半空中互相撞击,发出了短促的声响。

那边郭胜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空档,举起自己手中银枪就是对着晏博大力投出。

这投枪可就不能用暗器去截了,晏博是直接一拍马鞍纵身跃起,那杆七尺长枪自跨间飞过,打中了晏博身后的树是直接钉了进去。

就是晏博躲开了投枪又落回马上这会功夫,自一旁又是两枚铁钉袭来,自知以一敌二自己绝不是对手,赶紧是身子一倒,自己摔下了马,躲过两枚铁钉,同时以自己的马匹作为掩护。

这会,周围的拦路强人与镖局护卫也都聚了过来,一镖局弟兄见郭胜是两手空空,也顾不上围过来的几个贼人,提起手上长枪就刺了过来。

多少也是个吃镖局饭的兄弟,自然是会两招把事,一枪刺来,一抖枪杆,也是一招声东击西。

但这一手用在郭胜身上未免有些班门弄斧,躲也不躲,一伸手直接攥住了那枪头,是又准又狠。那镖师被攥住了枪头居然还愣了一下,没来得及撒手躲闪,被几个强人围上乱刀砍死。

至于晏博那边就有些憋屈,这会正猫在一辆车马后头,敌在暗,我在明,并且敌人还在不断变换方位随时恭候,而自己在这混乱的场合下还极难对其定位,到了这份上已经是完全地落入了下风,只能等一个破局的机会。

“师傅!”

一声熟悉的呼唤传来,晏博听得出来,这是自己徒儿唐骏的声音。

随声而来的,还有一支飞镖破风而来,直取一旁待时而击的二当家。

暗器暗器,暗中伤人的武器那才叫暗器,先前喊出来的一声师傅,已经让那二当家有所警惕,再发出去这一镖自然是难取得什么成效。

只见那干瘦的身躯扭出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不仅一步不动就把这一镖躲闪过去,还有着空闲出言讥讽。

“小子,这使镖的门道看来你可没跟你师傅学全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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