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想啥？”

是啊，想啥呢？向华陷入了迷惘。比起上次到这里，心里已经没有了恐惧，更多的是好奇。这到底是个啥地方，小道士麻子根本就说不清楚；老道士呢，除了自己刚来那天，老道好像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基本上整天难得说一句话。而自己当时在恐惧之中，再加上口音的适应，根本就不记得老道士说过些什么。

算了，想也没用；好在这里至少不用花钱。

“对了，我不在的时候谁来挑水？”

“啊？”麻子也陷入了迷惘，师父整天懒得动一下，自己也没挑过，但是，好像水缸里也没缺过水啊。“我回去问师父，师父啥都知道。”麻子最后回答道。

向华看了一眼麻子，心道就你那师父，老眼昏花，怕是连字都不识一个，还无所不知，知毛线么。

两人慢腾腾的来到小河边，又慢腾腾的挑起两桶水回到道观。

说是道观，实际上向华也不知道该叫啥，一个类似于老家庙宇一般的老破大殿，正中间供着一个站着的不知名老头，与印象里太上老君不是一个样子，和如来也完全不一样，一个从来不见香的香炉，没有蒲团，一张长长的条案。

大殿旁几间木头房子，刚好包括旺财在内，一人一间，旺财的房间兼做厨房。

向华之所以把这里叫道观而不是佛庙，完全是看到麻子有一次烤了一条小鱼和老道士一起吃得兴高采烈。

挑水回到道观，向华站在院中央四处打量。跟自己上次来的一样，没有任何变化。房子还是那些房子，狗还是那条狗，大殿左边的厢房里，老道还是那个老道。

晚饭还是不知名的糊糊，说不出好吃还是难吃。他也曾经问过这是啥玩意，麻子不知道，老道士师父就跟没听见一般，根本不搭话。

眼看着天已渐渐暗下来，向华鼓足勇气走进老道房间。

老道士坐在床上，听着向华进屋，慢慢睁开眼睛又慢慢闭上。

“师父，这是哪里？”向华问道。

老道睁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向华，然后抬眼望着门外，放佛陷入了沉思。向华心里已经开始打鼓，这老道怕是自己也不知道在哪儿。

麻子听到声音，也走进房间站在向华身后。

“麻子，你不是说有问题问师父吗？”向华转向麻子道。

“师父，师兄没在的时候，水是哪里来的？”麻子反应过来。

老道瞪了两人一眼，说道：“蠢，滚。”

没有电，没有手机的夜晚好难熬。

一老一小两道士倒是过惯了这种日子，天黑一会儿就早早上床呼呼大睡。躺在床上的向华，两眼望着那越来越模糊的房梁，想着这难熬的日子，愁着回到学校后如何与辅导员交代自己的失踪；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向华终于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嗷！”依稀听到一声从未听过的怪叫，向华猛地坐了起来，茫然四顾。“嗷……”，又是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仿佛在耳边响起。

向华再也忍不住，慢慢走到门边，透过门缝，月光之下他第一眼看到旺财冲出院坝，开始狂吠。而离旺财不远处，进入道观的小路上，七八只硕大的狼正慢慢的向旺财走来。

虽然向华从来没有在现实中见过一只真正的狼，但他看到这些狗差不多的野兽的第一时间就知道那是狼。

旺财的叫声更大了，向华正在纠结是否将床拉到门边顶住时；隔壁的房门吱吱呀呀打开，麻子揉着眼睛出现在门口。

看着麻子恍然不觉危险慢慢走出院坝，向华终于忍不住大声喊起来：“回去！麻子，快回来！”

麻子回头看着向华的房门，眼睛里有些疑惑不解的样子。

“快点！”向华为麻子的迟钝着急。

旺财依然在院边乱叫，麻子回头慢慢走向狼群，居中的那只头狼伏低身子呲开大嘴露出牙齿。

眼看着小麻子即将葬身狼腹，向华再也无法坐视，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下一刻，他看到了令自己终身难忘的一幕。

还在几十米远处的头狼突然加速冲来，然后高高跃起扑向麻子；就在向华知道自己无法拉回麻子的时候，随着麻子抬手扬了扬，伴随着一声惨烈的“嗷……”，空中的大狼仿佛撞到飞驰的卡车一般，身形倒飞，同时几股液体从它体内喷出，然后重重的掉在地上，一动不动。

几乎是同时，狼群掉头奔跑，转瞬之间全无踪影。

向华呆呆的站在原地，除了心头一万个草泥马跑过，再也想不到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