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草头神他早就瞧出对方心思不正,整日琢磨着那些歪门邪道,取悦三娘。
不过杨戬显然不这么想。
但是杨婵当然不能承认,不,本就没什么。
杨婵悄悄地趴在门框内,探出半个脑袋窥探门外打斗的两人。
许岁冷笑一声,浑身气血冲霄而起,澎湃的混元气息鼓荡起衣衫发丝。
他看了一眼在场噤若寒蝉的草头神们,朝着青年缓缓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意。
毕竟,他曾经也是其中一员。
真君爷的拳头实打实地落在了许岁身上十来拳,许岁才能勉强回上一两拳。
“三娘?”杨婵被吓了一跳,垂下眼,发现是哮天犬之后才松了口气。
杨戬反应过来,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杨婵不置可否地坐在石床上。
哮天犬自问也没有得罪三娘,那么剩下的就是。
毕竟三娘那模样,它一看就知道对方是中意的。
许岁瞥了对方一眼,后撤两步,随即借力迎面上前。
一擦脸,将那浑身淤伤弃之不顾,抬拳就朝着真君爷砸了过去。
许岁眉眼低垂:“这一招,抵得上那个条件了。”
他摁住青年的手掌,淡然道:“不够,再加······”
许岁只觉肩膀一沉,脚下一个踉跄。
但是片刻之后,青年一拂衣摆,面露不屑地站起身来。
他已经说过了,莫非你二郎神就能强留自己?
草头神缓缓转头看向身后,幽邃密林之中陡然钻出一头腥气扑鼻的大蟒。
杨戬:“······”
咕咚!
她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一句“两清了”。
许岁皱起眉打量起眼前的二郎真君,像是第一次见识到所谓真君爷的厚脸皮一样。
见状,周遭的草头神不禁揉了揉耳朵。
他抖了抖身躯,肌肤上浮现一片片细密蛇鳞。
杨婵傻了眼,捂住脸:“哮天将军,你在说什么啊!”
大蟒咽下口中大补血食,顺势打了个饱嗝。
作为能进灌江口为数不多有个人形的男人,青年和杨婵说不准还真能成。
再看清眼前天地时,已经出现在巴蜀关外。
回的话还这么平淡,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和?
杨戬淡淡回头看了他一眼:“稍候。”
哪有妖怪会将送到嘴里的食物给放跑了?
草头神到死也没料到,自己竟死在自己向来善待的同族手中。
哮天犬下意识看向门外,那已经能够招架住真君爷的青年。
哮天犬沉思片刻,跟着杨婵走到屋内:“三娘,这是生气了?”
杨婵闻言,从指缝中偷看门外的身影,声若蚊呐道:“这······”
指掌翻覆之间,竟然一时之间和真君爷打了个不相上下。
许岁虽然学了那一招,但是武艺始终落在下乘。
虽然自己先前闹了一个乌龙,但似乎也误打误撞地让青年入了真君爷的法眼。
它吐了吐猩红信子,朝着草头神闻了闻。
看就看吧,怎么还见不得人,非要藏起来看?
杨婵每天几乎都在生真君爷的气,不是这副模样。
拳头掀起的狂风将整个灌江口搅得满耳都是呼呼的风声······
哪怕知道真君爷已经竭力压制了气力,哮天犬还是为之感到了惊叹。
靠着神力堆砌出来的修为境界也在逐步跌落,最终勉强维持在第二境的气息。
话音刚落,草头神想要求饶的关头,一只金靴已经踹到他的脊背上。
“等等!”杨戬情急之下,猛地赶了上去,啪嗒一声按在许岁的肩膀之上。
如此看来,自己的话说得倒也不错。
杨戬顺着他的手指看向许岁,顿时皱起眉。
说罢,他转身就想离去。
青年忍不住看向突兀抽身离开演武场的杨戬:“哎!你跑什么啊?”
哮天犬认真地看向杨婵:“三娘,我说的全是认真的。”
灌江口,杨戬敛去眼底的森寒。
至于那些个草头神,似乎也不值得三娘发这么大的火。
那条黑色细犬半蹲在地上,双眼发直地看着两道缠斗在一块的身影。
三娘啊!
杨婵静静观看着这一幕,哪怕知道青年已经很厉害了,但还是开心不起来。
许岁瞪大两眼,肩膀上像是轰然砸了一座泰山,遏制不住地朝地上坠去。
哪怕是围观的草头神也能看出来,哪怕单论武艺,那青年都明显弱了真君爷一个档次。
真君爷被打断了话,居然没有生气?
“来,接着练。”杨戬继续摆好了架势。
他翻手就要拍开对方的手掌,突然动作僵在原地。
她下意识看向门外打的不可开交的两道身影,那个瘦削青年身上白衫狂舞,竟是将自家二哥都打得节节败退。
它笑吟吟地看向杨婵:“三娘,是为他?”
杨婵下意识点点头,又很快红着脸摇头道:“我已经说过了,不是为他!”
不过杨君是凡人,因此酿成的悲剧。
哮天犬道:“或许,这其中的玄妙,就在这礼物之上。”
“你与我灌江口再无瓜葛!”
杨戬握紧三尖刀,按捺住眼底的激动之意。
“就以传授你三年武艺为条件,如何?”
三拳两脚之后,躺在地上的人是那白衫青年。
拳脚来往之间,许岁哪怕被动招架,往往也只能钻空子出上两拳。
许久,杨婵终于下定决心,看向哮天犬:“我确实应该果敢些,哮天将军,我该如何做?或者说,我娘当初是如何做的?”
草头神挤出一丝笑脸,缓缓后退两步:“咱们是同族来着。”
杨婵像是瞧出了哮天犬的心思,气鼓鼓地扭身回到屋里:“不看了。”
而且,对方刚才那点小动作岂能瞒得过杨戬额间的神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