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笑迅速翻身来到刘川枫的身边，刘川枫正从一个架子里的一排书里抽了一本。

在这个剧本里到目前来说，三人不是找找找就是跑跑跑，在搜索上都已经有了一些经验，相比起在会议室内搜书柜时，一本本书拿出来仔细查看，现在都是直接触碰书脊，然后看书脊上的文字有没有被翻译就知道这些书里哪些有用了。这确实是有点钻游戏机制的空子的意味，但这就是游戏不是。

就外观来说，这本书的外包装和先前那本并没有什么差别，在书架上还有着几本相类似的书籍，想来应该是不同年份的企业宣传内刊，或者说，企业宣传相册，起到给外人宣传公司思想，展示公司实力的作用。

不过这么多书籍里，只有手里的这本是有翻译了，古笑还拿起了书架上的其他书籍进行查看，发现这些书不只是没有翻译，这里面的内容也都是模糊一片看不清楚。

“这两本还都是隐藏款是吧。”古笑喃喃道。

打开相册，内容还是熟悉的前几页喊口号后面全是相片，而作为相册的第一页那比起上一本相册里老了十岁不止的老史密斯，这两本书籍的时间先后自然是一目了然。

虽然两本书的定位，格式，内容的分配，印刷的细节都极为相似，但是内容可谓是背道而驰，相比于先前那本的阳光向上，这本就显得黑深残的多。

打开第一页，几个印的老大的黑字口号就映入眼帘：

“服从才是通往成功的唯一途径。”

“我是你们的牧羊人，你们是我的羊羔，我保证你们的衣食住行，而你们负责为我献上皮毛鲜奶以及血肉。”

……

字里行间一种名为“吃人”的恶意开始显现，不知是否是心有所感，古笑能感受到自己的后背已经开始隐隐有寒流拂过。

强行压下心中的寒意，再翻过一页，这页内容出乎古笑的意料，这并非企业宗旨之类的东西，而是一句话：“黑山羊是羊圈里的不安定因素，惩罚，驱逐，乃至毁灭才是他最后的结局。”

这已经是古笑第三次看到这黑山羊的规律了，第一次是在报纸上，报纸上的规律显得客观，理智，那句话更多的含义只是指出黑山羊是在普通山羊里特立独行的存在。

第二次，就是在上本相册的最后，这第二个规律就显得情绪化的多，作者将黑山羊视作解救羊群的英雄。

第三次，也就是这次，这个作者是在包含对黑山羊的恶意才写下的这句话。

如果说第一次只是规律，而第二次则是歌颂，第三次便成了警告。

“有意思，如果说第一次是以旁观者的视角来看的话，第二次出现则是以黑山羊本身的视角的，而第三次，就变成了羊圈的主人的视角。”古笑喃喃道，“对于旁观人来说，只能看到黑山羊的特立独行，以及被排挤的窘境；对于黑山羊自身来说，他将自己视为英雄，将周围麻木的同伴拯救；而对于农场主来说，黑山羊则是不稳定因素，抓住杀死才是最好的结果。”

按下心中的想法，继续阅读内刊，企业宣传，企业介绍，企业思想……

字体越来越大，字体所用的黑色也越发的猩红，一种淡淡的血腥味在逐渐升腾。内容更是残忍直接，越发黑暗的思想，越发凶恶的口号，以及各种体现作者那充满鄙夷，蔑视，傲慢，自大，残忍思想的口号。

短短数百字，这种满溢而出的恶意越发的明显，无形的液体从他手中滑落，滴在了地上，黏糊糊，血淋淋。背后的寒意也越发刺骨，一种被人用枪支指住脑袋的危机感不知从何时开始，刺的古笑眉心隐隐发麻。

“这只是错觉，这只是错觉。”就好像自我安慰，古笑突然低低的念叨了两声，边上听到声响的刘川枫转过头来，但在古笑的眼里，刘川枫的身体还面朝前方，而那头，是转了整整180°的看向了他！

刘川枫那白净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血污，一道道豁口切在他脸上纵横交错，仔细看去，那伤口里还时不时有些东西正在蠕动，惨白的骨头正在这些蠕动之下若隐若现……

若是意志不坚定的人，看到这幕就算不吓得汗毛紧锁，也得恶心的反胃，但是古笑却只是在一直嘀咕着：“这都是梦，这是假的。”就像一只鸵鸟正在逃避现实。

但，古笑会是鸵鸟吗，很显然不是。

他所做的，并非是在逃避，而是在控制。如果在现实中遇到这么个场景，那一味的试图告诉自己那只是梦，那才是逃避，但是如果这真就只是个梦境呢。

“清醒梦。”

清醒梦(Lug)，指的是梦中知道自己正在做梦，在清醒梦的状态下，做梦者可以在梦中拥有清醒时候的思考和记忆能力，部分做梦者甚至可以有意识控制自己的身体，或者控制接下来的剧情，或者把自己变成任何东西……

而古笑之前的猜想便是，这个剧本里的公司，乃至于他们几人现在所操控的身体，都并非是实际存在的，或许是某个高位存在的梦境，或许是某个异能者的脑内世界，总而言之，这个世界并非是真实的。

这个猜想早在会议室那莫名其妙的关门时间，还有大牛手上的伤口开始，就让古笑开始怀疑了。

因为有一点是绝对真实的，那就是无论他们身处什么剧本，这都只是个游戏，而游戏就应该要有游戏的样子。

无论是完全不合理的初见杀，还是脆弱的动不动就受伤影响战斗力的身体，这都与服务游戏性的目标背道而驰。近些年确实大量的神经连接游戏都在以硬核写实游戏为卖点，但是就算是写实的求生游戏，那主角依旧是黄金超人，吃子弹也能和没事人一样顶着流血杀穿对面，或者是受到致命性的伤害但是只需要几天时间就能回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