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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温情攻略31
酷寒肆虐的暴雪停的突兀。
队伍下山时,冬阳从厚重的阴霾中冒头,持续的阳光照射剥下一层寒霜,冰封的山镇逐渐湿漉,有人小心翼翼摘下御寒法衣,感受到阳光的暖意,激动大喊:“兄弟们,天晴了。”
异象消失,晴天了。
那些被冻成冰雕的百姓,随着阳光的挥洒从冰封中醒来,仿佛只是做了场噩梦,他们咳出鼻腔中的冰水,看着从身上融化滴落的水珠,茫然发问:“发生了什么?”
很快,人们注意到从山上下来的军队,意识到是谁解救了他们,纷纷匍匐叩拜。
得知头领的身份,百姓们将赵元凌和赵元齐团团围住,为了得到民心,赵元齐假意平和说了几句漂亮话,赵元凌伤势颇重,又因忧心长穗一事,没一会儿便晕倒在人群中,“呀,殿下!”
“大家快散开,快去叫医官过来。”
那边乱做一团,赶人的赶人,护主的护主,在公孙翰闻焦急的命令声中,一群人扶着昏迷不醒的赵元凌往马车上跑。
在这一片杂乱声中,咸宁阁众人出奇的安静,他们沉默跟在暮绛雪身后,看着他们的尊座被唯一的徒弟抱在怀中,一言不发上了马车。
“公子!”眼看着车门将要闭阖,清棋忍不住出声:“要不要请个医官过来看看?”
暮绛雪低眸看着怀中人,下山路途颠簸,这么久来她却始终未醒,安静,温驯,柔软的发披散在她的后背和他的臂弯,她就这么乖乖躺在他的怀中,仿若只是累极的沉眠。
暮绛雪想,奔波劳累了那么久,她该是不愿意醒来的。
所以当清棋久等无应,再一次出声询问时,暮绛雪低低淡淡回了句:“不用。”
出于种种私心与阴暗情绪,他也不想她这么快醒来。
外面清棋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被秀琴扯着袖子拉走了,也有旁人跟着劝,“咱们尊座岂是普通人,估计医官来了也帮不到什么,公子既然说不用,那自然是有法子救尊座,咱们还是别在这添乱了。”
暮绛雪将这些话都听入耳中,唇角习惯性弯起,眸中却无一丝一毫的笑意。
他漂亮的瞳眸中映出长穗沉睡的面容,看到她额心的法印再次覆上一层薄薄的霜花,被他用指腹缓缓抹去,没过几刻,冰霜再次将幽绿法印覆盖。
重复几次,暮绛雪索性将指腹按在了她的法印上,于是那些沁入骨髓的寒意便攀上了他的指尖,凝出白色霜雪。
暮绛雪似没了办法,他低低叹息,搂紧长穗的肩膀靠近她的耳畔,状似呢喃的自言自语,“师尊,你说徒儿该怎么救你呢?”
他救不了她啊。
他根本不知该怎么救她,他甚至连他自己都救不了。
是他太过没用,得不到师尊的喜爱也没有本事,才会得来如此难堪讽刺的局面。
如今怀抱着长穗,暮绛雪却仿佛还置身于白茫茫的雪山之巅,他不知长穗以这副模样在赵元凌怀中躺了多久,湿漉寒凉的体温久暖不热,就好似灵魂被封入了冰雪之中,她的皮肤苍白透明,周身笼罩着刺骨寒意,连带着暮绛雪的体温也被她冰到麻木,失去知觉。
“怎么办……”暮绛雪将面容埋入长穗的项窝中。
哪怕此刻他将人抢回了自己的怀抱,伴随着每一次呼吸,他眼前出现的还是赵元齐与长穗相拥在雪洞中沉眠的场景。
他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早就听闻国师大人对太子殿下有意,看来是真的。”
“你眼睛有问题吗?没看到是太子殿下抱的国师?”
“这不说明殿下对国师大人也有意思吗?郎情妾意,看来两人好事将成咯。”
“殿下把国师大人护得可真严实啊,孤男寡女在这里……不会发生了什么吧?”
“瞧见国师身上的披衣了吗?把人包那么严密,看来……”
暮绛雪的呼吸声乱了。
隔绝车窗外的嘈杂,安静的车厢内,静到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呼吸声。暮绛雪将怀中人搂的更紧了些,低垂下面容与长穗抵额拥抱,薄唇翕合说了什么。
外面人来人往,吵嚷热闹,夹杂着寒气的风流刮来,车厢中传来一道极低极温柔的嗓音,“杀了他们……好不好。”
杀了那些不怀好意亵渎长穗的杂碎。
杀光那些同上穹顶雪山的碍眼东西。
杀了赵元齐,杀了北凉国那些麻烦,杀光所有人。
当然,最该杀的还是赵元凌。
暮绛雪弯了弯眼睫,只是刚刚生出这些念头,盘旋淤积在他心口的郁气烦躁感便得以释放,嗜血的杀戮欲染艳了他的眉眼。
左手支撑住长穗的后颈,暮绛雪用修长的右手沿着她的眼尾一点点下落,“我若挖出他的眼睛,拔去他的舌头,碾断他的手脚让他匍匐跪地,这样,师尊还会喜欢他吗?”
就像是寻常日的谈天,暮绛雪嗓音温和带着几分笑意,如同长穗可以听到回复,很认真询问:“师尊会生我的气吗?”
“师尊若不回答,那我便当你同意了。”
同意了就不可以再反悔,不可以反过来同他发脾气。
暗色情绪自车厢蔓延而出,一股莫名刮来的寒风不散,风如利刃割破人们的皮肤,留下细细血痕。悄无声息间,乌云吞噬了半个太阳,天色暗了几度。
狭窄的小巷中,赵元齐阴沉着面容,正掐着一人的脖子往墙上按,“这么好的机会都能让人跑了,本殿养你们何用?”
“你们怎么还有脸来见我!”
“本殿不养废物,以死谢罪吧。”
在他将断气的尸体甩到地上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司星像是感受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忽然绷直身体护在赵元齐身前。
“又怎么了?”赵元齐烦躁问道。
司星摇了摇头,说不出所以然,只是本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危险正在逼近,这种感觉似曾相似,就像……
就像多年前,天降红雪那日。
就在她准备出手时,诡异的危险感,忽然散了。
“……”
长穗是被腕间的冰花烫醒的。
被迫从沉甸甸的梦境拉出,她浑身不适头疼得厉害,忍不住嘤咛出声。
周围的空气似是被烈火焚烧蒸煮过,长穗呼吸不畅有些喘不过气,吃力掀开眼睫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俊容,青年五官精致出挑,只是向来温和润亮的瞳眸,不知因何变得沉甸甸,它们凝聚出浓稠实体漫出眼眶,张牙舞爪似要吞噬每一个望向他的人。
“暮、暮绛雪……”长穗弱弱出声。
只是眨了下眼睛,那些可怖诡异的东西便消失无踪,仿佛只是她初初醒来迷糊中的幻觉。
不等她再多看几眼,眼前一花,她被人用力拥入怀中。那双手臂勒紧桎梏住她,似要将她嵌入身体中,长穗的面容被迫埋入暮绛雪的胸膛中,听到他低低喊了她一声:“师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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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醒了。”脆弱低低的语气,裹挟无限眷恋。
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的原因,长穗总觉得他低弱的语调之下,更多的是冷冰麻木,看似的欣喜只是一层伪装,更多的是对她此时醒来的惋惜暴戾。
看来她真的还没清醒。
长穗几个深呼吸,脑海中闪过她昏迷之前的画面,将人推开一些问道:“发生了什么?”
自居诸不息进入她的身体后,她便彻底没了意识。
暮绛雪长睫微颤,盯了她几瞬似在观察她的表情,无端抬手去碰她的脸,“师尊都不记得了吗?”
长穗微微偏头躲开,不习惯他的动手动脚,“我该记得什么?”
她神色坦荡,忆起雪山记忆毫无扭捏羞赧,于是暮绛雪便意识到,赵元凌是在长穗失去意识后寻到了她,并自作主张把人抱到了怀中。
【岁岁……】
【穗穗。】强迫自己再去回忆雪山那幕,暮绛雪从赵元凌的神情语气中,有了隐约的判断。
真的是……不可饶恕。
暮绛雪缓慢垂落眼睫,瞳中幽冷的情绪一闪而过,再抬眸,他以苍白忧虑的神情望向长穗,固执的再一次将长穗拥入怀中,“师尊。”
冷冰冰的语调穿上一层忧郁,他听到自己说:“赵元凌险些害死你。”
在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当朝太子与国师大人搂抱在雪山中,清白与否已经说不清了。这件事也瞒不得不能瞒,唯一堵住悠悠众口的方式便是将人杀光,如若不然,等待他们回去的只能是流言蜚语。
那将是一头残忍凶兽,轻而易举就能将他们吞吃殆尽。
当长穗从暮绛雪口中听到那些描述时,脑海中闪过模糊画面,好似似有赵元凌将她从雪中救出的画面,耳边传来赵元凌焦虑的呼唤,她按了按额角,当时好似听到赵元凌问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一同上的雪山,她自然会出现在雪山之中,可赵元凌为什么会这样问她?
除非——
长穗脸色一白,意识到了某种可能,无意识打断暮绛雪的话,“阿兄现在在哪里?”
暮绛雪声音顿住,语气不明道:“师尊现在还想见他?”
长穗犹豫了下,想到某种可能,她确实生了几分怯意,可当得知赵元凌自下山后便昏迷不醒后,她还是决定过去看看。只是不等她推开车门,她的手臂便被暮绛雪抓住了。
“你要想好。”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收拢,暮绛雪将面容埋在阴影中,一字一顿道:“现在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若去见了他,就彻底说不清了。”
可是清清白白的二人,凭何要为了所谓的清白二字,就避嫌不见?
这便是长穗最厌恶人类的一点。
排斥的情绪上头,加之种种其他情绪堆积在心口,这导致对人类摸索还不够透彻的她拂开了暮绛雪的手,她自觉孤高的回了句:“说不清便说不清罢。”
她本就恣意自由,从不是活在人类的闲言碎语之中。
所以她毅然推开了车门,在神色各异的众人中,迈上了赵元凌的马车。
在医官的治疗下,赵元凌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处理包扎,短暂清醒了过来。看到长穗出现,他眸中闪过诧异愧疚等太多情绪,复杂到长穗看不懂。
“你不该在这个时候来找我。”赵元凌虚弱道。
长穗低下脑袋,她可以不在意旁人的流言蜚语,但很在意赵元凌对她的态度。想到自己的猜测,她几次张口想问什么,但又不知该怎么问:“我……”
长穗抬起面容,想问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她就是岁岁了。
只是话还未出口,赵元凌对着她摇了摇头,他的目光短暂扫过车窗外,截住长穗后面的问话,“回去吧。”
长穗怔了下,有些不明赵元凌的态度。
心口莫名传来一阵寒意,估计是体内的神器又开始折腾了,刺骨的寒冷顺着脚底蔓延,长穗周身僵冷疼得厉害,担心赵元凌看出问题,她只能先顺着他的话离开。
一等出来马车,她便跄踉了几步,即将栽倒间,是暮绛雪扶住了她。
“快。”寒霜漫上额心的法印,似要将长穗冻成冰雕,她一头栽入暮绛雪的怀中,语气低弱,“快扶我回去。”
虽然最北的异象已经解决,但在回去的路上,赵元齐贼心不死绝对还会再出手,她不能让他们看出问题。
她说的明明是扶,虽难受,但还有走路回去的力气,可不知是不是她声音太小,还是暮绛雪没有听清楚,男人微微俯身,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当着众人的面将她抱回了马车上。
“这什么情况?”周围有人小声讨论。
“什么什么情况,没看到刚刚国师大人都主动来寻太子了吗?看来两人都不藏着掖着了,只是她这位徒弟……”
后面的话,长穗没有再听清楚,她被额心尖锐的疼痛拉扯,疼出了一身冷汗。
嗡——
嗡——
埋入她身体的居诸不息像是感受到什么,在嗡鸣震颤,似在引起谁的注意。当暮绛雪靠近时,神器有短暂的消停,长穗倏地想到,居诸不息是认主神器,而它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暮绛雪。
想到灵洲界惨象,长穗倒抽一口凉气,意识到这东西绝不能再落入暮绛雪手中。
大概是因她的强行压制,居诸不息以寒意震慑,导致长穗之后几天郁郁虚弱,意识不太清明。在他们启程回去的路程中,赵元齐察觉出长穗的问题,冒着暴露的风险又进行了几次围杀,在赵元凌精密的防御下皆以失败告终。
长穗这才后知后觉,这一世,就算她的阿兄没有她守护,也依然可以凭借自身强大,站在万人之巅。
想到回程路途中,二人几乎毫无交流,长穗无措闭上眼睫,感觉她于阿兄,好像……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的阿兄,正在试图避开她。
只是,为何要避开她呢?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直到他们回到北凉王城,一旨赐婚诏书给了她答案。
第32章 温情攻略32
“……”
圣德女帝在队伍中安插了眼线,对于他们离开王都后的举动,了如指掌。所以早在他们回王都前,圣德女帝就已知晓雪山之巅发生的事情。
就同暮绛雪先前说的那般,在这个注重明洁的凡世,若想将这件事彻底隐瞒下来,就要杀光所有知情人。
可当日看到那幕的人何其多,他们各个又是军中好手,或许有人意识到了这件事后潜藏的危机,为了保命,开始暗自散播似真似假的消息,在长穗他们抵达王都后,已经有不少人都知,太子殿下与国师大人于雪山之巅定情,乃是一段至死不渝的佳话。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圣德女帝以赐婚作为赏赐,敲定了长穗与赵元凌的婚约,在很多人意料之中。
“你不愿嫁与吾儿吗?”当长穗拿着圣旨来见圣德女帝时,缠绵病榻的帝王难得梳妆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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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着面容在窗棂前赏梅。
厚重的脂粉掩不住颓败病气,她捂唇轻咳了几声,认真凝着长穗问了句:“难道,你不是心悦元凌吗?”
长穗张了张嘴,“不喜欢”几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她……是喜欢阿兄的呀。
无论是灵洲界那个意气风发的天才剑修,还是凡世这个病弱坚韧的人皇之子,他们都是她的阿兄,她对他的感情都从未变过。
长穗晃了下神,忽然发觉眼前这幕和灵洲界的婚事并无区别,那个时候,她为了救阿兄可以毫不犹豫说爱,可以不顾众人的劝阻嫁给阿兄,那为何如今不可以呢?
她在犹豫什么?
长穗在心中问着自己,茫然无措间,眼前闪过暮绛雪的面容,大雪纷飞的回廊下,少年与她并肩坐在石阶前,侧颜凝视着她问:【师尊,你……喜欢王储殿下吗?】
长穗闭了闭眸,依旧给出问心无愧的回答:“我……的确喜欢阿兄。”
语气一顿,她紧接着反问圣德女帝,依如那日反问暮绛雪,“可是喜欢,就一定要嫁吗?”
嫁与不嫁,无论是桓凌还是赵元凌,他们都是她的阿兄,没有区别。灵洲界崩塌之后,她对婚嫁一事早有了阴影,但她不明白,为何她走到哪里都有人揪着这些事反反复复逼问纠缠她。
她究竟要给出怎样的答案,这些人才肯满意。
长穗记得,那日在她如此回答暮绛雪后,暮绛雪静静看了她很久,很温和笑着认同她,【你说的对,有些喜欢,是不需要嫁娶的。】
她想将这句话转述给圣德女帝听,然而不等她开口,女帝便淡声:“喜欢,你要嫁,不喜欢,你也要嫁。”
“长穗,你与元凌的婚事牵扯的不是你们两人,而是整个北凉国。”
雪山一行事无巨细的回禀,已经给圣德女帝最想要的答案,她的皇儿,有勇有谋几次化险为夷,在最北赢得了民心,颇有她当年风姿。至于让她摇摆不定的赵元凌,野心是有却有勇无谋,为达目的不顾大局,在绝对的优势下仍握不住机会,终究难成大事,把王位传给他,只会害了整个北凉。
圣德女帝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体,她撑不住几天了,在她仅剩的时间里,无法为自己的皇儿扫清所有的障碍,是她的遗憾,也是北凉国的命数。
提起国运,圣德女帝想起多年前那场妖异的红雪,“若孤没有记错的话,你还欠孤一卦。”
长穗曾推辞说,红雪异象卦象复杂,需回咸宁阁后细细占卜,此后他们回了王都,女帝没再追问此卦,长穗便也没再提过。如今圣德女帝重新问起,“你老实告诉孤,那是不是凶兆。”
长穗脸色微白,没再隐瞒,将早已算出的卦象吐出:“天降红雪,是为祸乱,天地无主,兵乱不断,民不聊生……”
啪。
话未说完,圣德女帝重重将手握在她的手腕上。
她的脸上覆了一层浓郁哀伤,却并无意外之色,唇瓣嗫嚅着,她看着长穗低哑道:“所以,你要嫁给元凌。”
“长穗,你必须要嫁给元凌。”
她早就料到了这个局面,在她所爱的影主为她而死、龙影军溃散时,她就想到了未来会有这么一天。
龙影不绝,帝朝永固。
历代骁勇神秘的龙影军,在影主为了救她而死后,毁在了她的手中,这是圣德女帝的心病。如今诅咒灵验,失去龙影军的她即将至北凉国走向毁灭,她苦笑着在心里问,这是对她的惩罚吗?
可是,这惩罚不应该报应在赵元凌身上,亡国的凶兆也不该由她的孩子来承担,她必须要挽救这一切。
圣德女帝知晓长穗并非凡人,若北凉国走向覆灭是宿命,那长穗便是托起将倾大厦唯一的变数,“孤曾赐你国师之位,可国师再高终究是臣,若想成事,朝堂上那些大臣多的是绊脚石。”
“你嫁与元凌,等元凌称帝,你便是国后,与元凌同享尊位共摄朝堂,你们二人联手,北凉便还有希望。”所以无论长穗心悦与否赵元凌,赐婚的圣旨都不会改变,这是圣德女帝早就埋好的一步后棋。
长穗惊到了。
虽说北凉国民风开放,朝中多的是女官权臣,也出过不少女帝,但还从未有过双尊同位。所以……圣德女帝要她嫁给赵元凌,并不只是将唯一的皇儿托付给了她,更是把整个北凉交到了她手中,她要借大婚助她一步登天。
这是对她何等的信任与期许,才会想出这种法子,长穗一时失言,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为何了。
圣德女帝还在抓着她的手,低咳后有些吃力说着:“长穗,北凉国的未来,全靠你和元凌了。”
“答应我,你们一定要护住……咳咳。”
长穗感受到她力道的颤栗,被她抓的生疼,许久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阿兄……您问过殿下的意思吗?”
圣德女帝无力笑了笑,“大局面前,他没有选择。”
长穗,亦没有回绝的余地。
多荒谬,尽管长穗从未期待过婚姻,两次婚事却都有着不可抗力又必须同意的理由,大抵还有些接受不能,长穗起身时有些浑噩,她恍惚又想起暮绛雪,在那个大雪纷飞的静夜,她曾信誓旦旦告诉他:【若无意外,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人了。】
是她说大话了。
吱——
沉重的大门推开,震颤长鸣。
长穗看到候在门外的司星,无眉白发拢着厚重道袍,不知在这等了多久又在想什么,瞳眸无神痴痴望着远方,脸色是同圣德女帝一样的苍白。
苦涩的药气传出,房中传出剧烈的咳嗽声,喘息片刻,圣德女帝出声:“进来吧。”
司星垂下面容,与长穗擦肩而过时,不知是不是长穗的错觉,她竟觉得司星的肩膀在发抖。
“……”
长穗离开后,女帝的寝房变得昏暗压抑,华服浓妆的女人,终撑不住倒在了榻上。
司星迈着沉重的脚步靠近,一言未发,直接跪倒在了榻前。
圣德女帝并未看她,只是抬手覆在她垂落的发顶,望着虚空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低低问着:“你还数得清,这是你在孤身边的第几年吗?”
司星当然记得。
在她吐出代表着漫长岁月的数字后,女帝似有些感慨,“竟然已经这么久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好可惜啊。”圣德女帝叹息着,“这般漫长的岁月,终换不来你的忠心。”
正如她父王当年所说,踏上帝位,便是至死的孤家寡人,哪怕她用尽法子使劲手段,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陛下!”司星抖了下,向来面无表情的面容,在看向圣德女帝时,红了眼眶。
圣德女帝笑了声,问:“你恨我吗?跟在我身边,可有过后悔?”
她少时称帝,疑心病甚重,哪怕司星与她出生入死多次救她,仍做不到完全信任,可她却拼了命又想寻一能完全信任之人,于是她将别国送来的异蛊,用在了司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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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命司星服药时,并未言明此蛊的作用,只说今后她的命便控制在她手中,如今她轻悠悠便道:“此蛊名为共死蛊,我死之后,你也会随我而去,无药可解。”
圣德多年为帝,怎会看不出身边人的小心思,她从很早之前便察觉,司星对赵元齐有着非同一般的关注。
起先就只是一些特殊的关注,而近年因她找回了亲子,司星便变得越发大胆起来,竟敢与赵元齐密谋暗害她的孩子,这是对她赤裸裸的背叛。
“我是真想杀了你。”圣德女帝轻轻道:“可我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了。”
这并非是帝王的仁慈,而是一种更为冷酷的残忍,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摇了摇头,“你走吧。”
她说:“趁孤还活着,回到你想去的地方。”
“司星,珍惜这最后的时日吧。”
得不到并不苦,苦的是即将得到又失去,或是一直活在即将失去的恐惧中。
如此,便抵死罚.
最北寒灾解后,北凉王都发生了几件大事:
一是女帝赐婚太子与国师,两人婚期定在半月后,时间仓促到让所有人议论纷纷,猜测其中深意。
二是随着赐婚圣旨之后,皇子赵元齐被封为平清王,封地距离王都极远,虽算不上苦寒之地,但也绝不是富庶要塞,要求待大婚结束后,便出发前往封地。
于是在这场兵不见刃的夺嫡中,众人便都明了,最后的赢家是太子赵元凌。
明明是胜方,可赵元凌并无喜悦之色,挥退跟随的侍从,他独自撑伞前往咸宁阁,簌簌白雪在地面积攒薄薄一层,踩在上面发出厚涩声,依如他此刻的心情,沉闷发涩。
“殿下。”
“太子殿下。”
一入咸宁阁,阁中术士纷纷向他行礼。
赵元凌心不在焉颔首,熟门熟路往长穗的寝楼走,远远的,他便看到楼下繁盛妖艳的红梅,清雅无双的公子一袭银霜长裘,静立在梅前修剪枝叶,他的背后,便是紧闭的高楼寝门。
“太子殿下。”最先看到他的是秀琴。
她高举着一把黑底赤花的油纸伞,为暮绛雪遮挡风雪,手背已经被冻得发红发干。
另一旁,站的是没入雪中的清棋,她同样也被冻得双颊泛红,手中捧着一只竹编花篮,里面盛了几朵开的正艳的红梅。
“这是在做什么?”赵元凌微微颦眉,撑伞的手臂微倾,下意识为清棋挡雪。
暮绛雪似专注在自己的事情中,垂着眸子不冷不热挑剪着艳梅,并未回应,最后还是秀琴及时回了话,“尊座这几日心情不佳,身体也不太舒服,公子打算做些梅花小食哄尊座开心。”
“身体不适?”赵元凌愣了下,焦急道:“如何不适?几天了?怎无人告知我。”
那件事之后,他故意疏远长穗,自然知她心情不好。如今他们已回王都,赐婚一事已成定局无力更改,这些天他被婚事及一些杂七杂八的事绊住,今日才寻得空闲找来,是想解释清楚先前那些刻意的冷淡,更想知道,长穗对赐婚事的态度。
没曾想,不过几日不见,长穗竟然病了,难怪她这些日不去找他。
“我进去看看。”
不等赵元凌迈步,身后传来剪刀锋利的切割声,暮绛雪凉凉道:“站住。”
大概意识到语气中的冷戾,在赵元凌转身望来时,暮绛雪弯唇露出浅薄笑容,修长的指间捏着红梅断枝,淡声:“师尊正在闭关,不见任何人。”
“殿下若有急事,可先告知我,等师尊出关我自会转告。”
尽管青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可赵元凌敏锐察觉到他眸中透出的冷意,犹如雪山之巅的冰雪,死沉锋利,锐而不藏锋芒。
暮绛雪对他有敌意。
赵元凌清醒认知到这件事。
是因为长穗吗?是因雪山一事,还是因为赐婚,又或是两者皆有?
若是因为这些,赵元凌并不介意暮绛雪的敌意,相反他认为长穗收了个好徒弟。尽管忧心长穗的身体情况,但赵元凌也知闭关不能打扰,沉吟道:“劳烦,等穗穗出关请立刻告知我。”
他有些不适的微顿,“有些大婚事宜……需要与她商讨。”
暮绛雪长睫一颤。
抬眸间,不等他说什么,楼中传来微弱的动静,长穗的声音隔着门板虚虚传出,夹杂着初醒的疲惫,“是太子殿下来了吗?”
“让他进来吧。”
闭阖了数日的房门,缓慢开启。
在赵元凌收伞踏入房中后,屋外陷入诡异的死寂。
片刻后,一声清幽的叹息传来,暮绛雪将把玩在指间的红梅掷入竹篮中,铺满梅花的篮内已经半满,一朵朵鲜艳如血团,但这些,都远不如他指上的剪痕血渍来的显眼。
未再往寝楼看一眼,暮绛雪将染血的金剪丢在雪地中,转身离开。
秀琴撑着伞急忙跟在,见清棋还傻愣愣站在风雪中,小声催促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跟上!”
第33章 温情攻略33
“……”
不知是因忧思过度,还是体内的神器在作祟,长穗从圣德女帝那里回来后,便疲乏的厉害。
她满脑子都是北凉国这些破事,险些忘了自己来此凡世的目的,直到她浑浑噩噩的走出大殿,看到等候在大殿外的暮绛雪。
青年姿态谦逊,不知在寒风中等了她多久,注意到她还攥在手中的赐婚诏书,暮绛雪隐约明白了什么,微顿后走过来拉她的手,反过来劝她,“没关系。”
他的声音很温和:“帝意本就难收,师尊不愿嫁,我们再想想别的法子就是了。”
他遵循在长穗曾给他的承诺中,以为自己不愿嫁给赵元凌。在见到圣德女帝前,长穗也确实觉得此番赐婚荒唐,是打着退婚的念头去的。
可等她见到圣德女帝,在得知这场赐婚背后的担子后,这句不愿意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如鲠在喉,更多的是羞愧无措。
长穗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的反应,只知道等她回神,她已用闭关的理由避开暮绛雪。
这几天,长穗不是不知道暮绛雪一直候在外面,可她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烦躁时她也气过,自己当时承诺的是‘若无意外’,如今她同意大婚是逼不得已,自然算在意外中,何苦自认食言心虚逃避。
身为师尊,她做事自有理由,哪有怂到看徒弟心情的道理!
可等她横着心,准备开门见暮绛雪时,又不由想起雪夜他为她撑伞披衣的画面。在灵洲界,在那场大婚前,暮绛雪也曾这般温善,一切都是自那场大婚后变的。
难道,她又要因为自负照顾不到徒弟的情绪,重蹈灵洲界的覆辙吗?!
想起记忆片段中凶戾危险的孽徒,长穗浑身凉的厉害,垂着脑袋又窝了回去。
闷在房中的这些天,长穗也并非一直在纠结这件事,大多数时间是在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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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内的居诸不息。
大概是感受到暮绛雪的气息,这东西在她体内很是躁动,长穗目前没有能够承载封印它的法器,只能暂时以身体作为容器压制,极耗心神修为。
不过是短短几天,长穗便被这东西折腾的瘦了一大圈,虽知居诸不息没有伤人的能力,但长穗很清楚它的威力,也知它在暮绛雪手中有多可怕。灵洲界之所以崩塌,这东西要占一半‘功劳’。
为了防止此间凡世变成第二个破败的灵洲界,长穗绝不能让它落在暮绛雪手中。
只靠单纯的压制,被这种上古神器破身而出是迟早的问题,为了把神器彻底封死在体内,长穗在身上设下了一个封印大阵,以她如今的修为本事,需要数天的时间来构建补撑,也算是在真正的闭关。
赵元凌会来咸宁阁找她,在她预料之中,只是比她想象中要迟了一些,想起他在回城路上的冷淡,尽管长穗能猜到缘由,但还是有些生气,故一直闷着不吭声。
直到,暮绛雪险些将人哄走。
“是太子殿下来了吗?”长穗语气疏离。
屋内,语气疏离的国师大人趴在妆镜前,又是扒拉头发又是揉眼睛,等镜中人看起来虚弱狼狈,才一屁股坐在窗前,低咳了声开口:“让他进来吧。”
待赵元凌入内,房门闭阖,长穗在昏暗的房中幽幽看向他,脸色惨白。
她那一句充满怨气的“这么多天的冷待,还当阿兄不要我这妹妹了”未出口,赵元凌对上她的面容脸色瞬变,几步走到她面前急问:“怎得脸色这么差?可是旧伤复发了?”
长穗懵了下,早早想好的对话被打断,她倔强又结结巴巴的走戏,“你,你还知道关心我啊。”
赵元凌满心担忧她的身体情况,有些无奈道:“我怎会不关心你?”
他蹲在她身前,用掌心轻轻抚过她消瘦苍白的面容,又心疼又心急,“不过几天,你是怎得把自己搞成这样的?可有看过医官?”
长穗的身体并无什么大碍,纯粹是被居诸不息折腾的。
她刚刚特意将自己折腾的狼狈,就是想引得赵元凌心疼,未曾想她这几日本身就足够疲乏,这一折腾添色反而把赵元凌吓得够呛。
这一刻,赵元凌仿佛与灵洲界的桓凌融为一体,把她养大的哥哥见不得她掉一丁点的毛发,拥她入怀安抚揉脑袋,他很是自责的低声:“是我的错。”
“是哥哥没有护好你。”
你看,其实他们的感情并未变过。
长穗鼻头一酸,有些后悔刚刚的任性戏弄。
“我没事。”舍不得让那么好的哥哥难受,长穗拍了拍他的后背,不在自在的解释:“刚刚是在逗你呢。”
伴随着话落,灰蒙蒙的房间变得明亮欢快,一扫刚刚的沉闷颓败。
见长穗眼中的红血丝隐退,面色也比刚刚好了不少,赵元凌提着的心才缓缓放下,意识到自己是被长穗作弄了,他好气又好笑的戳了戳她的额头,但没怎么舍得用力,“你啊——”
长穗任他戳,小声辩解:“谁让你回程的路上不理我。”
赵元凌叹气,“我只是想保护你。”
长穗不够通人性,很多事都想不周全,但赵元凌身为她的兄长,总要为她多考虑些。
早前他们回程前,赵元凌便预料到雪山上的事瞒不住,他料想到了王都的流言蜚语,笃定混在队伍中的暗探提前报给了圣德女帝,也以最坏的结果猜到了赐婚。
他与长穗只有兄妹之情,并无情爱,何况雪山之上他们确实清白,但他们百口莫辩,无力招架。
在回程的路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当时赵元凌唯一能做的就是避嫌,但愿圣德女帝能通过他的行为看出他的心思,避免最糟糕的结果出现,结果并没什么用。
圣德女帝比他看的远比他所在的局面大,无论赵元凌如何补救,就挽不回最糟糕的局面发生,他与长穗的婚事,还是如此荒唐的定下了。
“你……”一想起这些就头疼,赵元凌很是无力道:“穗穗,你当真想好要嫁给我了吗?”
长穗略有些迟疑的点头,“这次婚事无关小爱,是为了北凉。”
圣德女帝对长穗说的那些话,自然也同赵元凌说了,他没长穗那般无私,也不信所谓的什么凶兆预言,他只相信他自己。
“若北凉走向覆灭是宿命,就算三尊、四尊同位也救不会来,一场婚事又能挽回什么?”
赵元凌始终觉得荒谬,“成婚并非儿戏,国后也不是这么容易当的,你没必要将北凉的担子都压在自己身上,若日后是我继承帝位,这些也合该由我来考虑。”
话是这么说,可最重要的一点是:“那阿兄能让陛下收回赐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