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忍心拒绝时日不多的亲母唯一的恳求吗?
赵元凌沉默了。
半响后,他说:“只要你不愿嫁,其他我来想办法。”
若办法那么好想,长穗也不会那么颓废的从女帝那里回来了。
“算了。”长穗不愿让赵元凌为难,她有些认命道:“就按陛下的意思来吧。”
大不了先成婚,以国后的身份帮阿兄镇住朝堂内外,一等肃清赵元齐这些乱党逆臣,她再与阿兄和离。这般想着,长穗也便将想法说出来了,越想越觉得此招可行,这样也好对暮绛雪交代。
赵元凌有些被噎住了。
“穗穗。”他按了按眉心,很无奈问道:“婚姻于你,是什么?”
长穗茫然眨了眨眼睛,无意识重复着他的话,“是什么?”
赵元凌看着她的眼神微变,转念想到在雪山上看到的真身,又理解了什么,“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距离大婚还有半月之余,还有改变的机会,目前最该提防的是赵元齐那边。自从封王的圣旨下来后,那边就开始不安分起来,若他预料无误,大婚前后,必有一场躁乱。
有赵元凌来陪她说说话,长穗的情绪开朗不少,只是他没办法久留,没一会儿,便有侍从匆匆将他唤走,焦急道:“陛下又吐血了,殿下快过去看看吧。”
赵元齐站起身,“可有宣医官?”
“陛下不让,说是……”两人很快走远,长穗也无意多听,只是跟着叹了口气。
暮绛雪拎着食盒迈下长廊,刚好与赵元凌擦肩而过,他将目光扫向梅林,看到寝楼的大门半敞掩在梅枝丛,隐约可见纷飞裙袂。
“抓到了。”微挑眉梢,暮绛雪唇角弯起轻声呢喃。
“……”
长穗在房中憋了太久了,见寝楼外终于没人守着了,才出来透口气。
大雪簌簌而落,落在梅枝埋葬傲艳红梅,只余零星几片花瓣透在雪外,倔强又可怜。
闻着梅花透出的香气,长穗昏沉的思绪恢复片刻清明,抬手将枝桠上的积雪拂去,随手挑了朵顺眼的梅花,她掐下来捧在手中,低头刚要塞入口中,背后传来温和的唤:“师尊。”
白靴碾在雪地上的碎响细微,暮绛雪走到长穗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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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噙着三分笑悠悠道:“师尊终于舍得出关了?”
这话竟同长穗刚刚阴阳赵元凌的语气有异曲同工之妙,她咳了声,掩饰尴尬,“这不是放心不下你吗?”
“我闭关的这些日,咸宁阁可有事发生?”
暮绛雪未答,黝黑的双眸黏在长穗脸上不放,明明弯着唇角却更像毫无情绪的死水,长穗被盯得起了一身寒气,下意识去摸腕间的冰花手链。
“暮绛雪。”她声音提了些,语气有些不满道:“本座同你说话呢。”
暮绛雪似才回过神来,突兀靠近,贴近面容与长穗拉近距离,答非所问:“师尊,你清瘦了好多。”
长穗怔了下,想到赵元凌刚刚的心疼,她下意识问:“状态很差吗?”
“很差。”
袖袍滑坠,暮绛雪抬手覆上长穗的脸颊,用沁凉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说不出是平静还是心疼,“脸颊上都没有肉了。”
视线下落。
暮绛雪扫过长穗苍白无暇的脖颈,以及荡在衣裙下纤瘦的腰肢,孱弱似一手就能拢控。
不等他再做出近一步行动,长穗啪一声拍在他的手背上,“说话就说话,怎么总爱动手动脚。”
暮绛雪被推开几步,浅浅笑了声:“我总要确认师尊清减了多少,将来好为你补回来。”
长穗是灵物,人类寻常的食物并不能把她喂胖喂精神,顶多只能满足口腹之欲。她只有食吸花草灵气,才能让自己恢复精气,这也是她刚刚摘梅想往口中塞的原因。
如今小小一朵梅花,在她掌心已经暖化,长穗迫切的想要恢复身体,便当着暮绛雪的面想要食花,暮绛雪看了也不惊讶,但却一把按住她的手。
“又要干什么?”长穗有些烦了。
暮绛雪嗓音温凉,“师尊何必食生花。”
他拎起手中的食盒,盒盖打开,里面是一碟精巧的梅花糕,花香四溢。
跟在长穗身边这么多年,他早就将他这位师尊的喜好习惯摸清楚,便捏起一块糕点递到她唇前,“生花冷寒,师尊不如吃这个。”
“我……”长穗张口,刚要说什么,压在唇前的花糕便被塞入口中,完全没给长穗拒绝的机会。
花糕入齿香甜,甜而不腻又自带花身的野香,也不知暮绛雪如何做到的,总之很合长穗的口味。
在她一口一口将口中的糕点吞入腹中时,暮绛雪看着她问:“好吃吗?”
“好吃”二字还不等落音,长穗眼看着又一块糕点往她口中喂,这次反应过来忙忙躲开,“我自己来。”
暮绛雪没有强求,将糕点递给她静静看着她吃。
寝楼前的梅林极广,风雪下,不时掉落几片殷红花瓣。
因压制着体内的神器,长穗的身体大不如前,没站一会儿就有些发虚,暮绛雪便脱了身上的羽裘,铺在地上让长穗坐在树下。
长穗倚枝而坐,吸着雪天寒凉的鲜活气,小口小口啃着糕点。暮绛雪站在她身前为她挡风,见长穗吃的差不多了,才以谈天的口吻问:“刚刚,太子殿下是来同师尊商议退婚的吗?”
长穗的动作一顿。
听到暮绛雪状似天真问着:“可有商量出结果?要不要我帮忙?”
挡风遮雪的身影同时也挡住了光线,长穗有些看不清暮绛雪的表情,只是艰难吞下糕点问:“你为何笃定阿兄想与我退婚?”
“因为殿下只把你当妹妹。”
暮绛雪咬字清晰,很冷静又补充道:“他也该清楚,师尊对他并无男女之爱。”
这话也不知是在说给谁听,又或者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
所以,毫不相爱的两人,为何要成就这桩荒谬离谱的婚事。之前她也答应过他,不会嫁给赵元凌的不是吗?
他低眸看着他这位说过不会再嫁的师尊,看到她垂着脑袋露出的细腻脖颈,看到她沉默了几瞬,闷声道:“这婚,大概是退不了的。”
“暮绛雪,我要嫁给阿兄了。”
是陈述,是无力的颓然,并非是傲慢不近人情的通知。
可听到暮绛雪耳中,并没什么区别,也是早已预料的结果。
“你总是……”风雪无端大了起来,暮绛雪的情绪逐渐趋于死寂,缓缓俯身蹲下。
总是一次次戏弄敷衍他,总是一次次给他希望又让他落空,总是,眼里心里没有他,总是……要抛下他。
在她眼中,他究竟是什么呢?
暮绛雪看着长穗,缓慢抬手去摸她的眼睛,长穗的长睫颤颤,这次很乖让他摸,却依旧垂着眼睛不肯看他。
暮绛雪想,究竟该怎样将自己留入这双眼睛呢?挖下来吗?
是不是只有没有思想心跳的眼睛,才会将目光永远停留在他身上。
微凉的一截指尖压入眼窝,暮绛雪心下一片冰凉,就在他即将施力时,腕上搭了一只白净泛红的手,暮绛雪掀睫,看到他的小师尊嘴巴一张一合,压着脾气又带着小心翼翼的哄,“我给你说话你听到了吗?”
久久得不到暮绛雪的回应,她想该是她刚刚声音太小,便又重复了一遍:“我同阿兄成婚只是暂时的。”
“帝命不可违,如今朝堂局势又瞬息万变,我身为国师又被赐咸宁阁,便该承担镇国守国的担子。”
赵元齐在朝堂的蛰伏多年,其党羽并非短时间就能拔除,牵一发而动全身,长穗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阿兄陷入陷阱,她要帮他,也要对得起圣德女帝多年的照拂信任。
她同暮绛雪解释了很多,总而言之便是她有不得不成婚的理由。
末了,她着重说了句:“等一切结束,我们会和离的。”
回应长穗的,只有一声毫无感情的轻嗤。
他不会再相信她了。
第34章 温情攻略34
“……”
凛冬寒夜,崇瑞宫中灯火昏暗,寂静阴沉。
赵元齐坐于首位,捏着铜镜端详着自己的面容,盛着黑曜珠的眼眶死寂空荡,映不出殿中的火光,与漆亮映着倒影的右瞳形成鲜明对比。
每当看到自己的左眼,赵元齐总能想起自己半张脸流血的画面,继而又会想起长穗。
吱——
在他伸手触摸眼眶中的义眼时,紧闭的房门微开,包裹严实的黑袍道人走了进来。
“事情办的如何了?”赵元齐轻轻滚动着黑曜珠义眼,并未抬头。
黑袍道人顿了下,回:“消息都已放出,明日我会带着信物亲自走一趟,他们不会拒绝。”
赵元齐哼了声,对她的回答表示怀疑。
“老妖婆以前没儿子,一直把我当王储培养纵容,自然舍不得杀我,如今可不一样了。”赵元齐讽笑道:“到底是偏心自己生的种,自从那野种找回来,她便觉得我处处不如他,雪山回来更是将我归为弃子。”
“弃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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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星。”赵元齐突兀喊出黑袍道人的名字,看向她问:“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她这么狠心之人。”
就算不是亲生子,可十几年的养育陪伴,怎得就断的这般轻易。
‘司星’这个名字一出,黑袍道人明显僵了一下,她缓慢摘下遮挡住面容的兜帽面纱,露出苍白沉默的面容,哑声回了句:“她是女帝。”
不仅仅是赵元凌或赵元齐的母后,她更是整个北凉的君主,做不到杀伐狠心取舍果断,便坐不稳这个位置,更护不住想护之人。
“是啊,她是女帝。”赵元齐不满司星对她的袒护,凉凉接了句:“女帝又怎样,留不住身边人众叛亲离,你不是也背叛她了吗?”
“我……”司星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哑然失声,因为赵元齐说的没错,她的确背叛了圣德女帝。
这些年来,一直暗中跟随帮助赵元齐的神秘黑袍人便是她,在那场红雪降临之前,她也一直觉得赵元齐是最适合继承帝王之人。
一切的改变,也是自那场红雪之后。
出于某些私心,她不愿见赵元齐落寞燥郁,便谋划了那场石怪之乱,却不曾想害他失去了一只眼睛。此后,说是愧疚自责也好,私情妄欲作祟也罢,总之她为了赵元齐背叛了圣德女帝,直至无法收场被女帝赶出来。
曾经的她,有无数次幻想能光明正大站在赵元齐身边,可等她的愿望真的成真了,她竟羞于坦面见人,只能继续将自己包裹在沉重老气的黑袍之下。
司星很清楚,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关于女帝对她的惩罚,她还没有告诉过赵元齐,所以赵元齐才会怨愤说出句:“同样都丢弃的废子,怎得她可以饶你一命,便非要置我于死地?”
“难不成,在她心中,本殿还不如你重要?”
司星摇了摇头,犹豫着要不要把共死蛊的事说出来,可是……说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她听到赵元齐阴冷道:“既然她执意逼我,那也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圣德女帝封他为平清王,明面上说的好听,要他参加完王储大婚后再去封地,倒不如说是她逼他去赴死。
安插在御医官的医官来报,圣德女帝已是强弩之弓,之所以匆匆定下半月大婚,是因她的身体情况顶多再撑半月,她是要在赵元凌大婚后,送他登帝位。
若赵元齐软弱无依,听从帝王前往封地,恐怕他会因各种意外死在去封地的路上,若他欲望难掩准备逼宫造反,想来老妖婆也早已想好应对之策,说不定正等着他自投罗网当做赵元凌的新婚贺礼。
无论他怎么选,作为一名极具危险的弃子,圣德女帝都不会留他,恐怕赵元凌也难忘当年被他当畜人的屈辱,正憋着狠准备报复他。
既然无路可走,那他只能拼死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了。
这些年,他早已培养了自己的兵马,最近正在暗中集结,他的亲母母族也在暗中助他,朝堂内外都有他的暗探不足畏惧,目前唯一的变数便是咸宁阁。
“自从雪山归来,长穗便一直在闭关,咸宁阁上下都是由暮绛雪在把控,我们的人实在插不进去。”
“可笑。”赵元齐烦躁道:“怎得以前插的进去如今就不行?不知道动脑子多想想办法?”
司星低声道:“以前……多是她身边那两个丫头……还有些空子可以钻,可现在到了暮绛雪手中,咸宁阁那些术士侍从都是由他亲自在挑,咱们先前安插在里面的探子,也都是暮绛雪除去的。”
“废物!”赵元齐怒骂了声,也不知是在骂谁。
他扒了扒头发,烦躁道:“本殿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必须派人潜入咸宁阁内部,将长穗的行动一五一十汇报给我!”
他们没多少时间准备了,若想计划万无一失,那么控制住长穗便是最关键的,尽管不想承认,但多次的交锋下,赵元齐怕了她的出其不意和那些邪门妖术。
“本殿不指望你们能杀了她,但至少牵绊住她,不要让她在我们即将成事时,出来纠缠作妖。能做到吗?”
司星脸色难看,张了张嘴刚要回些什么,门外传来一声轻嗤,凉凉道:“恐怕没那么容易。”
“谁!”赵元齐脸色一变,“谁在外面!”
在他们谈话间,竟有人悄无声息站出现在他们屋外,还不知听了多久。司星背后冒出冷汗,单手结术,反应迅速地朝着门外劈出灵光,伴随砰的一声,大门震开,偷听之人竟坦然立于门外,只微微侧身便躲开了司星的攻击。
“来者何人!”一击未重,司星察觉来人修为莫测,不由往后退了两步,警惕的护在赵元齐身前。
夜深寂寒,落雪不停,在这守卫森严处处是关卡的王宫内,来人竟嚣张穿了一身白。
锦白银霜的缎料,与雪夜融为一体,门外之人身形修长高大,被兜帽遮挡住大半面容,随着他抬臂的动作,宽大的衣袖下滑,露出缠绕在腕骨的黑蛇,周身阴邪气息很重。
“别那么紧张。”轻抚黑蛇的脑袋,白衣男子抬步迈过门槛,随着他踏入屋内,身后的房门紧跟着闭阖。
“你想争北凉帝位吗?”幽凉的嗓音自兜帽后传出,带着丝丝蛊惑,“我,可以助你达成所愿。”
就像是被什么阴冷恐怖的东西盯上,赵元齐背后起了一身寒气,险些被拉走神智。握紧手中的剑,他紧盯着面前之人,冷笑一声:“话说得好听,可你连真面目都不敢露,本殿凭什么信你?”
黑蛇发出威胁的嘶嘶声,殿中无端起了一阵风,掀起了男子掩面的兜帽。
烛火微晃,在看清男人的面容时,赵元齐瞳眸大睁,就连司星也满眼的不可置信。
“如此,可以了吗?”
“……”
长穗有些心神不宁。
白日梅园下的那场谈话,暮绛雪全程安静温和,好似接受了她的解释,但长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在灵洲界的记忆大部分还在封锁中,没办法回忆起太多往事,但通过如今回想起的零星片段,可以判断出在得知她要与桓凌成婚时,暮绛雪在极力反对。
先前长穗还不理解他的情绪,甚至还自负觉得自己的事徒弟无权干涉,如今在凡尘世走了一遭,她想通了很多,换位思考一下,倘若是从小与她相依为命的师尊突兀要成婚,对她连个招呼都不打,她也会伤心难过,短时间无法接受。
只是,她不会有暮绛雪那么疯罢了。
近来,因为深陷成婚一事,长穗重新思考这个问题,越想越是愧疚自责,她想,若是她当时有好好引导照顾暮绛雪的情绪,会不会就能避免那场滔天大祸?
徒祸师责,说到底,今日困境全是由她一手造成,怨不得旁人。
绝不能……不能……
长穗眉头拧起,细思着白日暮绛雪的神情举止,试图寻找出蛛丝马迹。
不管暮绛雪是不是打从心里接受了这件事,她觉得她都该再开导宽慰暮绛雪一番,她得告诉他,哪怕她成婚嫁人了,他在她心中的地位都不会改变,她不会抛弃他还是他的好师尊,与成婚前无异。
这件事拖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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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这么想着,长穗便准备出去找他,哪怕暮绛雪睡了,她也得把人从榻上薅起来把话说完,不然指不定哪个没留神,她这徒弟又恶魂附体长歪了。
吱——
推开房门时,屋外的风雪纷拥扑来。
长穗打了个喷嚏,提着灯笼快步踩在雪地中,她出来的着急,穿着素净单薄,忘了给自己加身厚衣裳,等走到暮绛雪的住处时,浑身冰凉失了温度,一时分不清是冻的,还是体内的神器又开始折腾了。
“暮绛雪?”站在门外,长穗敲了敲门。
暮绛雪性子喜静,平日里不喜欢人伺候,所以偌大的院子只有他一个人住。此时房中昏暗无光,静悄悄的没什么声音,估计是睡着了。
不行,必须把他喊起来把话说清楚。
“暮绛雪!”长穗又用力敲了几下房门,房内依旧没什么声音。
这就奇怪了。
长穗微微闭眸,静听屋内声音,竟觉察不出应有的呼吸声。脸色一沉,她正要踹门闯进去,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师尊?”
长穗回头,看到暮绛雪站在她的身后,一袭白衣覆雪,像是一路踏雪而来,在外面待了很久。
这深更半夜的,“你去哪儿了?”
暮绛雪微微挑眉,抬腕晃了晃手中的竹篮,“花草园有几朵幽昙开了,我摘来为师尊做糕点。”
长穗不太信服,“就非要这大半夜的摘吗?”
暮绛雪笑了声:“它们选择在半夜开,徒儿也没有办法呢。”
“那你怎知它们今晚会开?你派人在那里守着?”
“那倒没有。”暮绛雪像是听不出长穗话中的审问,平静解释:“睡不着出去走走,碰巧遇上了而已。”
他拎着竹篮走近,让长穗看到了竹篮中的幽昙,话题一转,“师尊怎么会来我这?”
若是无事,长穗可从不会主动来找他。
长穗像是被他提醒了什么,暂时压下他半夜不在的疑惑,她抬起面容对暮绛雪笑了笑,“我也是睡不着随便走走,刚巧就走到了你这儿,便过来看看。”
长穗改变了主意。
她想,若暮绛雪没有骗她,那他所谓的睡不着出来走走,便是在介心她要成婚的事,表面风轻云淡,实则心里并未接受。若真是如此,她跑过来直接把那些话撂给他,倒显得敷衍干巴,暮绛雪听后也未必会信。
要想个能让他感受到自己心意的法子。
注意到他肩膀的落雪,长穗眼睛一眨,忽然靠近,主动帮他将落雪拂去。
“外面是不是很冷呀?”她关心道。
暮绛雪身形一顿,掀眸看向长穗,抬手抓住她的细腕从肩头拉下,没放开,又张开手指将她的手裹入掌心。
在长穗茫然的神情下,暮绛雪拉着她往房中走,“徒儿不冷,倒是师尊,在这里等我这么久,冻坏了吧。”
“没有没有。”长穗不习惯被人这么牵着,有些挣扎。
暮绛雪紧抓着不放,掌心的温度烫到她冰凉的手背,“没有吗?”
他将长穗推坐在窗榻上,俯身靠近悠悠道:“师尊的手很冰呢。”
放开长穗的手,他又碰了下长穗的眼尾,脸颊,笑了声:“脸也很冰,我帮师尊暖暖。”
“不用了——”长穗偏头推开他,若不是本着开导他的意图来的,她早就因暮绛雪的动手动脚甩脸子走了。
究竟在哪学来的坏毛病,这么久都改不掉。
既然来都来了,长穗自然不能无功而返,她想了想,先借口同暮绛雪下棋联络感情,又撺掇他饮了几口酒。
棋盘铺在桌上,黑白各守一方胜负难辨,香炉中飘出清幽的雪海香。借着微醺之感,长穗问暮绛雪,“我要成婚了,你会不高兴吗?”
暮绛雪白皙的脸颊起了一层薄红,蔓延入脖颈内,指间捏着翠玉的瓷盏,他微微垂下眼眸,“师尊会在意我的感受吗?”
“当然会在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长穗吐字清晰,“你是我唯一的徒弟呀。”
“我怎么会不在意呢?”
磨蹭了一整夜,眼看着时辰快到了,长穗跄踉了一步站起身,主动去拉暮绛雪的手臂,“走啊。”
暮绛雪坐在未动,“去哪?”
长穗双颊已经红透,弯着笑眼道:“带你去看日出。”
外面还在下雪,起着朦胧雾气,其实看不太清楚日出。长穗带着暮绛雪跃上屋顶,想要施术扫清这些雾气,但作用不大。
她叹了声气,只能与暮绛雪肩并着肩,观赏云雾之下若隐若现的晖光。
“真好看。”白雪落在她的身上,她却仿若未察,望着天边轻声道:“暮绛雪,无论是现在的我,还是以后的我,都能同你坐在这里一起看日出,很多东西并不会改变。”
就如同她还是他的师尊,他还是她的徒弟。
借着她辛苦制造的氛围美景,长穗将那些话说了出来,故作醉酒靠在了他的身边,低喃道:“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我不会离开你。”
所以,不要做出灵洲界那些坏事了,就这么善良温和走完这一世,让一切回到原点。
暮绛雪没有说话。
他没有看长穗,也没有拆穿她故作醉酒说出的‘真心话’,只是淡漠望着隐在云雾里的浅淡光芒,试图抬手去抓。
五指并拢,他抓到的只有一团空气,没办法定格永久的日出,也留不住此刻的长穗。
“真的,不会离开我吗?”暮绛雪低眸,帮她拂去发上的碎雪。
长穗轻哼一声,将面容埋入他的手臂,嗓音模糊又沉闷,“不会的,我不会,食言……”
是吗?
暮绛雪想起昨日的梅林,他的小师尊愁容满面,希望他能理解她的逼不得已,又信誓旦旦对他说,待到一切结束会和离。可是,如何才算是结束?她又会不会有新的逼不得已需要他来谅解?
不久前,他的小师尊才同他说过,她不会嫁给赵元凌的。
轻轻闭上眼睛,暮绛雪恍惚又想起很多年前,长穗刚刚收他当徒弟的时候,他曾满怀占有欲的问她:【师尊待我……能比待他好吗?】
长穗回给他的是:【任何人!在为师心里任何人都不如你重要!今后我会将你当成眼珠子看待,让你日日跟在我身旁寸步不离!】
若做不到呢?
【我要是待不好你或是违背了今日的誓言,就让我瞎掉一双眼睛好了吗?】
暮绛雪无声地笑了。
他的小师尊眼睛还在,可誓言却已违背了一次又一次,他所求的独一无二,她一次都未做到过。
“何须那么麻烦呢?”暮绛雪将他的师尊搂入怀中。
陪他演了一整夜的戏,真是辛苦她了。
他知道她不会在他面前放下戒心,也知道她不会在他面前真的醉酒,所以他在酒中加了东西,混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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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不喜的熏香一起闻,会在无知无觉间侵蚀她的神智,让她昏沉产生醉酒感。
算算时辰,药效也该发作了。
暮绛雪拥着醉倒在他怀中的长穗,指腹在她的眼皮游移,撩拨,到底狠不下心肠挖去这双眼睛。
他只能轻轻叹气,安慰着自己,“师尊心肠太软了,又总是摇摆不定被人欺负,次次受人桎梏,这不是师尊的错。”
“既然师尊不想嫁……那徒儿来帮帮你好了。”
他有个法子,既可以毁了这场婚事,又能助北凉平乱安定,还能让他的师尊以他喜欢的方式陪在他身边。
一切已就绪,只等半月之后,大婚到来。
第35章 温情攻略35
“……”
明明是想装醉,也不知怎得就真的醉了,清醒时,长穗人已经躺回卧房的榻上,暮绛雪趴伏在旁侧昏睡,身上穿了一夜的旧衣未换,沾着浓郁酒香,想来也醉的厉害。
什么酒后劲儿这么大?
长穗从榻上坐起身,晃了晃还有些发懵的脑袋。
为了以防万一,昨夜的酒是长穗亲自挑的,先前也不是没饮过,但还从未醉到如此地步。心中起了些疑惑,长穗看向身侧昏睡的人,抬手正要触碰,暮绛雪似有所觉,颤着长睫睁开眼睛。
“师尊醒了?”支着手臂坐起身,暮绛雪垂在肩侧的发丝滑落,与起皱的衣袍凌乱纠缠在一起,惺忪慵懒。
他很自然地抬手,手背贴上长穗的额头,带着几分睡意问:“头还晕吗?”
她在昏醉中喊过几次难受。
长穗确实还有些不舒服,微微后仰避开暮绛雪的触碰,她捂着额头慢吞吞开口,“我怎么会醉的这么厉害?”
“都是徒儿的大意。”暮绛雪垂着睫认错:“酒本不醉,但配上徒儿调配的熏香……会微醺。”
长穗动作一顿,“你怎会调配这种东西?”
“因为徒儿时常难眠,可借此香安睡。”所以,昨夜是他们饮了酒闻了太久的熏香,才会酒意上头醉的厉害,听起来没什么破绽。
长穗有些没好气,“以后少碰这些香料吧。”
天天熏得她头疼,她早就有意见了。
暮绛雪低下面容,轻轻说了声好,“都听师尊的。”
他早已备好了解酒汤,一直在炉中温着。如今长穗已醒,他端来一碗吹了吹热气,长穗见他捏着勺柄似要往她唇边喂,忙抬手接过,“我自己喝。”
“当心烫。”暮绛雪看着她几口喝完,接过空碗又递上帕子,对上长穗不解的目光,便靠近帮她擦去唇角的汤渍。
“师尊总是不会照顾自己。”暮绛雪轻声叹息。
长穗这次没能躲开,任由他用帕子蹭过她的唇瓣。
有些怪。
在回去的路上,长穗一直拧着眉。
她先将昨夜两人的相处对话细细回忆了一遍,又去忆平日暮绛雪的行为举止,乍想好像没什么变化,但又好像多了几分怪异亲昵感,可细思过后,又觉得暮绛雪待她一向如此,可能是她敏感了。
当真,是她想多了吗?
抬手看着腕上的冰花吊坠,清透色泽如同冰晶,只余一层极其浅淡的绯感,不细看只以为会是透明。
这些年的悉心教导,长穗眼看着这枚冰花从嗜血暗红逐渐被净化,说明凡胎暮绛雪体内的恶魂近乎消失,她现在的徒弟是个温和良善的好人,不会再做逆天残忍的恶事。
她的任务,快要完成了。
“尊座。”派去暗查暮绛雪行踪的术士回来了,“绛雪公子昨夜确实在花草园,并未离开过咸宁阁。”
长穗彻底放了心。
大概,真的是她想多了.
解决了暮绛雪的事,长穗安心准备半月后的大婚。
那夜的谈心很有效果,大概是得了她不弃的承诺,暮绛雪解开了心结,主动担下大婚事宜,帮着长穗与宫中对接婚事筹备,省了长穗不少事。
有了暮绛雪帮她挡忙,长穗开始专心对付体内闹腾的神器,终于赶在大婚前,完成了对居诸不息的封印大阵。
在这些时日里,婚事进展一切顺利,赵元齐那边也有几方盯着,一切尽在控制中,按理说事事顺遂,长穗该高兴的。
可她高兴不起来,甚至还生出了一种惶恐之感。
因为……她察觉到体内的封印大阵,在源源不断吸收她的灵力。
是她大意了。
过于庞大高阶的封印术法,对以往的她来说不是问题,但剥离了原本的世界,来到凡世的她失去了大半修为,这种她强行构建的封印大阵便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逐渐脱控。
她被阵法反噬了。
虽然封印住了体内的居诸不息,绝了它回到暮绛雪手中的可能,可封印住神器的阵法也束缚了她,长穗能很清晰感受到灵力的流逝,过不了多久,她体内的灵力会被封印大阵吞噬,她将变成毫无灵力的普通人。
这太危险了,一旦被人发现……
一股寒气涌上心头,长穗白了脸色,作为灵物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为了消除隐患,她必须在大婚时除去赵元齐一党的威胁,不然很可能给她和阿兄带来难以控制的危险。
“师尊在画什么?”一道声音打乱了长穗的思绪。
笔尖一颤,混着灵力的朱砂血墨滴落在符纸上,瞬间污了即将画好的符咒。
白白废了一张符。
长穗有些气急,放下笔斥道:“不知道敲门?”
暮绛雪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身形顿住,很好脾气的提醒:“师尊,这里是梅林。”
长穗愣了下,看向四周,园中红梅开的正好,此处聚集日月精气,在这里画出的符咒更具威力。
是了,她不是在屋内。
因着封印大阵的反噬,长穗身上的灵力越来越弱,今晨打坐时,有一瞬竟调转不出灵力了。
为了自保,也为了预防大婚上的意外,长穗只能趁着此时灵力还在,多画一些术符。她在朱砂墨中添了自己的血与灵力,这样就算她日后失了灵力,也能靠这些符纸傍身。
“是我失神了……”发现自己冤枉了人,长穗轻咳两声,低声表达歉意。
暮绛雪没放在心上,反而很关心问道:“师尊怎么了?”
往前迈了两步,暮绛雪停在长穗身旁,俯身去摸她的面容,“我刚刚唤了师尊数声,师尊皆未回应,徒儿才会靠近查看,刚刚是吓到师尊了吗?”
长穗抿了抿唇,脸色不太好看。
不该是这样的。
身为灵体,她的五感天生比凡人敏锐,平日里只要她想,哪怕隔着厚重的房门,她都能听到屋外的呢喃。可如今,在如此近距离下,她竟察觉不到暮绛雪的靠近,绝非失神说得通。
封印大阵对她的反噬越来越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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