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海走出去,招呼小乐子前,小声提点道:“皇要问你燕王神人入梦示警的事。”</p>
“师父——”小乐子欲言又止,以目光征询潘海的意见。</p>
他当然与师父一条心,师父对燕王的看法直接影响着他进入后的说法。</p>
如他们这些人已经深谙说话技巧,哪怕燕王立下的天大功劳不能抹煞,但在某些细节稍稍换个说辞,能令听到这番话的人对燕王的印象有微妙变化。</p>
潘海轻声道:“燕王是个赤诚之人。”</p>
小乐子登时领会了潘海的意思,小声道:“孩儿明白了。”</p>
“嗯,进去吧。”</p>
不多时,小乐子出现在景明帝面前。</p>
“奴婢给皇请安。”</p>
“说说你在钱河县所见。”景明帝面无表情道。</p>
小乐子便说起来。</p>
景明帝认真听着,听到最后问:“一开始,燕王如何提起神人入梦示警的事?”</p>
小乐子犹豫一下。</p>
“但说无妨,朕只想知道事实。”</p>
奏报是由人写的,他只能把别人的眼睛与耳朵当成自己的,这其有诸多无奈。</p>
相较起来,身边宦官无疑更能让帝王信任一些。</p>
小乐子这才道:“奴婢打探过了,其实一开始燕王提议由太子殿下担这个说法……”</p>
“太子他——”</p>
“殿下认为啸天将军预知地动是无稽之谈,拒绝了。”</p>
景明帝抖了抖嘴角。</p>
他完全能想到太子为何拒绝,这是怕一旦没有发生地动,担责任呢。</p>
小乐子低着头,接着道:“当时大人们亦觉得冒险,燕王一力坚持,于是——”</p>
“够了,你退下吧。”</p>
小乐子飞快看了潘海一眼,道一声是,轻手轻脚退了下去。</p>
景明帝沉着脸,心情十分不好受。</p>
潘海劝道:“皇,这怪不得太子……旁人没有您慧眼识珠,早早发现了啸天将军的神通,自然不敢相信啸天将军能预知地动。太子当时若是揽下此事而地动没有发生,不是让人笑话么……”</p>
景明帝摇了摇头,低声道:“太子少了些担当啊——”</p>
与一镇百姓的性命起来,让人笑话算什么?</p>
这世,总有些事宁可闹笑话也要去做,因为值得。</p>
即便地动发生的可能性只有万一,那也该去做。</p>
做了,地动一旦发生如现在这样救下了一镇百姓。倘若地动没有发生,不过是让人笑话几句而已。</p>
一国储君,为一镇百姓若连被人取笑几句的风险都不愿承担,将来又如何为江山百姓尽心尽力?</p>
景明帝拿起茶杯啜了一口,只觉满口苦涩。</p>
郁谨带着二牛离开皇宫,匆匆冲特意留下来欲与他攀谈几句的赵侍郎拱拱手,几乎是飞奔回了燕王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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