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洞口站着的人,赫然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在那里的拉雅法莉。
“小拉雅,你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在那里的——还未说完,世琉璃就反应了过来,应该是在蓬莱挽月说到自己就是白夜居士的时候,或是更早之前就在了。
为什么察觉不到?
世琉璃虽心有疑惑,但她现在更加关注的是拉雅法莉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
阴翳布满了拉雅法莉的脸,叫人看不清在这之下的表情。
“不、我——”蓬莱挽月的情绪也有些不对劲,似乎是惊慌失措?
“是在撒谎的吧?你不可能是那个人的,对......不可能是,因为......”咬着嘴唇,拉雅法莉的声音有些颤抖。
“因为她可是冒险者的三大英雄之一,正义之士!绝不可能是你这种为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的邪魔外道啊!!!”
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拉雅法莉怨恨的看了蓬莱挽月一眼,旋即逃避似的转身跑开,离开了这里。
在她原来所站立的地方,落下了几滴还耀着日落余辉的泪珠,充满了悲恸。
“不、我......”
蓬莱挽月伸出的手就这么定格在半空中,瞳孔隐隐颤抖,嘴唇都在哆嗦,面色苍白过雪,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丢了魂似的,六神无主。
世琉璃有些担心她可能真的就倒下去了,连忙扶住了她,虽有万般疑问,但当看到蓬莱挽月那毫无血色的嘴唇,张了张口,终究是没说出些什么。
可能不止是蓬莱挽月,就连自己也需要静一静吧?
疯了!
夕阳的余辉从洞顶的缺口照入进来,将泉水透的澈亮,晕开的光耀到了世琉璃的眼睛上。
她回过了神来。
她现在大概的理解发生什么事情了。
蓬莱挽月就是白夜居士,而白夜居士对拉雅法莉来说又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但她却不知道其正体就是蓬莱挽月,现在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发现白夜居士其实是一个坑杀数十万生灵的恶魔,接受不能之下,于是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当然,以上仅是她自己的推测,因为蓬莱挽月还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不过世琉璃也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因为蓬莱挽月的眸子里透露着哀伤。
世琉璃从一开始就知道,蓬莱挽月似乎对拉雅法莉有着特殊的情感,有些像......母女之间的关系?
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想必也很伤心,再不济也会感到失落吧?
只不过蓬莱挽月现在依旧是没有半点动作,目光呆滞,一动不动的,就好像一个死人,就连体温都有些冰凉。
最终,忍受不了这种沉重气氛的世琉璃伸出手在蓬莱挽月眼前挥了挥,使的蓬莱挽月的瞳孔重新聚焦起来。
“喂!不要紧哒?”
女孩在自己面前如是说着,鼻子都皱了起来,但这丝毫不影响这份精致面容所带来的美感。
张张口,但却因为刚才的悲恸堵住了喉间,她没能发出任何的声音,顿住了。
清了清嗓子,她带着些许感慨地说:“没事,只是感到有些造化弄人罢了......”
她的声音悠长,悠长而寂寥,让世琉璃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既然不舍得,那又为什么不追上去哒?”
如果蓬莱挽月想要追的话,那么以她入圣的道行,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谁知,蓬莱挽月却是摇了摇头,以喃喃自语的声音说:
“这未尝不是个机会,那孩子已经长大了,更是成为了勇者,有了自保之力,我是时候该放下了......”
不仅如此,自己更为她扫清了所有的复仇对象,至于剩下的一个布里尼斯公爵已经不足为据,日后找个机会在干掉他就行了。
这光听就知道其中满是故事的口吻,使得世琉璃烦闷的抓了抓头,但却又不敢想纯白撒气。
她现在不想听故事,也不认为蓬莱挽月会讲给自己听——这才是她所烦闷的地方。
“而且,”蓬莱挽月忽地凝重了神情,望向了自洞顶呈现不到的地方所挥洒过来的迟暮余辉,“已经日落了......”
日落了?
“那又怎么了哒?”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外边还有人等着我。”缓缓的睁眼闭眼,仅是这一瞬间,蓬莱挽月眼里还残留着的些许沉痛尽数变为了坚定和凌厉。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外边又传来了红色的声音——
“到时候了,挽月。”
夕阳的迟暮辉光居然红艳了少许。
“接下来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就不用出来了。”蓬莱挽月向着似乎想要紧随自己脚步的世琉璃说到。
世琉璃的步伐一顿,惊愕的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
“为什么,你不是都已经接受——”
接受我了吗?——还未说完,她就看到了蓬莱挽月眼里的清明与坚定。
她明白,蓬莱挽月已经不再迷茫,已经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了,她决定贯彻自己的立场。
也罢,自己就在暗处默默的守望着她吧......
见世琉璃脸上露出了理解的神色,蓬莱挽月的嘴唇弯起了不易察觉的曲线,然后便足尖轻点,从洞顶的缺口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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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火红’比太阳更加耀眼、炽热,即便是没有去做什么,空气都为之焦灼了几分。
不仅是因为对方的实力,更是因为她的美貌同样美的令人窒息,蛮横的剥夺着人们的视线,让她身后的人都有些口干舌燥了起来。
其中也包括‘火红’身后所随侍着的两名女子。
但她们都隐藏的很好,不仅是因为面前之人是她们主人,更是真凰山的定海神针,六转入圣,泷泽。
忽地,自远处飘来一道人影,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冷,仿佛中和掉了少许的灼热,与泷泽是截然相反的存在。